人類這種生物,總是比想象中的要怠惰。
本來說好了腰一起起床看日出的,結果這一幫人…根!本!起!不!來!
起不了床的后果就是他們錯過了日出,最終只能滿懷著遺憾坐車回家了。
張曉陽、雪倫、安娜還有林嵐一起在張曉陽家下了車——林嵐要從張曉陽家“借道”回家去,這樣趙小郁可以省下繞一大圈加上過一個紅綠燈的功夫。
當張曉陽他們到家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正在家門口,敲打著他家那扇老舊的防盜門。
“張曉陽,開門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別躲著不出來。”
一行四人人都有些蒙圈,張曉陽猶豫了幾秒鐘之后才開口:“小林姐,你在干什么啊?”
原本正在用力敲門的林守仁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隨后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啊?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該是我問你的吧?”張曉陽虛著眼睛吐槽道,“你敲門沒人開不會給我打電話嗎?干嘛敲我家門那么用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討債的。”
林守仁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林守仁今天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套非常休閑的運動裝。林嵐一開始還沒有認出她是誰,直到在腦中給林守仁進行腦補換裝上一套標志性的黑色西服之后,林嵐才想起來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人。
“您是…曉陽打工的地方的同事對吧?”林嵐一臉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人,言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防備,“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林守仁看了看張曉陽身后的幾個女人,又將目光轉回了張曉陽身上:“我想和他談談…單獨談談。”
林嵐心中警報響了起來,一時間她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無數的可怕場景。
比如什么“辦公室戀情”、“職場緋聞”、“小三找上門”之類的關鍵詞,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之中盤旋。
“不行。”林嵐擋在了張曉陽面前,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于是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來都來了,為什么不進去喝杯茶。”
林嵐雖然嘴上說著軟話,但身體卻死死地擋在張曉陽面前。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就在雙方堅持不下的時候,一雙手從后面搭在了林嵐的肩膀之上。
“好啦好啦,林嵐你也不要那么緊張,他們只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雪倫推著林嵐的肩膀往屋子里面走,然后轉頭看向張曉陽,“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林嵐小姐我會好好照顧的…林嵐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我這里有從斯里蘭卡采購上好的茶葉哦~”
“不是,那個…”
“安心啦,不會有事的。”
隨后在雪倫的推搡之下,林嵐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屋。
閑雜人等消失之后,林守仁看向了張曉陽:“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稍微聊一聊吧。”
林守仁開車的時候,一直都很沉默。
張曉陽也沒有開口說話,事實上即使不用問他也能大致猜到林守仁今天來的目的——大約是受人之托來給張曉陽做思想工作的。
他們來到了海邊,然后在濱海公園僻靜之地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
“回來吧。”林守仁沉默許久之后終于開口說道,“我們需要你。”
自從沒了張弟弟,局里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們都很難過。
張弟弟平日里什么雜活累活都主動干,別人拜托幫忙的事情也都盡心盡力,遇到事情還能站的出來當救火隊員,這么好的一個工具人…哦,不對,這么優秀的一個小同志思想出了問題,全局上下有關部門的同志都感到非常遺憾。
于是,大家決定從辦公室里選出一個被選召的孩子,來給張弟弟做一下思想工作,以便他能盡快以飽滿的精神狀態,重新投入到為人民服務的工作之中。
“我猜猜…是小熊姐讓你來的?”張曉陽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問道。
“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林守仁嘟囔著說道。
實際上他們是抽簽決定的——當時熊星星在小群里發了個紅包,而林守仁搶紅包的手氣最好,于是便被選為了來給張曉陽做思想工作的人…可謂是贏了搶紅包輸了抽簽。
林守仁自己其實不是很想來,因為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張曉陽被規起來的時候她什么忙也沒幫上,現在自己有麻煩了又來求著人家回去,著實是有些丟人。
“啊啊啊!好煩啊!”越想越煩的林守仁干脆不想了,直接翹起二郎腿開門見山地說道,“你說你以前不都整挺好嗎?怎么這次遇到點小挫折就拉了胯了呢?”
“小林姐,放心吧,我沒事。”張曉陽直視著林守仁說道,“我只是最近學業有點忙,而且碰巧有點累了,所以就想休息一段時間。”
林守仁翻了個白眼:“少拿那些應付領導的話來應付我,你怎么想的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就是覺得受委屈了,所以就不想干了嗎?”
林守仁并不知道張曉陽和陳嫣然的談話,也不知道關于收尾人的更多的事情。她一直都以為張曉陽只是因為抗命被規起來后心里受委屈了,所以才不愿意回到特衛局去上班。
張曉陽也沒法解釋這件事情,因此只能含糊其辭。
“其實也不是那么回事…”
“你還是太老實了。”林守仁湊到了張曉陽的身邊,“我悄悄的告訴你,其實在基層工作難免會遇到上面強行壓著你去執行一些傻逼命令…這種時候其實你是可以拒不執行的,只是方法絕對不能像你那么憨憨,直接就懟領導抗命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張曉陽有些哭笑不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守仁自顧自地向張曉陽傳授著她的摸魚經驗,她端起手臂做出了一個瞄準的動作:“就像我,有時候如果遇到不想扣下扳機的目標,就會略微將槍口上抬一丟丟…狙擊這種精密射擊,往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只要往上抬一點點槍口,子彈可能就從目標頭上飛過去了。”
張曉陽長嘆了一口氣:“你不是號稱‘黃忠’嗎?你那百步穿楊的射術也會失手?”
“失手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守仁理直氣壯地說道,“哪個槍手又能保證自己一生之中槍槍必中?你領導叫我在客觀條件不合適的情況下開槍,我起了,打偏了,有什么好說的?難不成你領導還能追究我責任嗎?”
張曉陽感覺自己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小林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張曉陽臉上流露出了無奈的微笑,“我真的只是想休息一段時間,補一下學業上遺落的進度而已。”
林守仁心中鄙夷——拉倒吧,說什么學業繁忙,我明明看見你和一群漂亮姑娘一起出去玩。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林守仁終于忍不住了,于是問出了最重要的核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