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犬口中扭曲的黑洞,吸食著周圍的一切物質。
所有的東西進入他口中之后,都如同被塞進了粉碎機里的廢紙一樣,被切了個粉碎。
齊浩只看了那東西一眼,就知道了這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齊浩雖然見多識廣,也聽說過不少靈異鬼怪的事情,但真正直面超自然能力,對他來說也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
齊浩玩命地跑,頭也不敢回。
那身材比例不協調到了極點的巨犬,身形輕盈得好似沒有重量一般,往往兩個縱躍就跳到了齊浩的前面。
倉皇逃竄的齊浩試圖逃向安全通道,然而每當他與安全通道的大門近在咫尺的時候,那巨大的怪獸都總能擋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逃跑。
這一刻,齊浩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巨大的怪物,根本就是在戲耍他。
齊浩感到無比的屈辱,但他卻根本沒有辦法,因為他所有的攻擊方式,都對那巨大的怪物不起作用。
他在餐廳內東躲西藏,最終被那頭可怕的怪物逼到了死角——他的身后就是巨大的落地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見整個紐倫港的夜景。
巨大的怪物緩步向著他走來,苦澀的絕望填滿了齊浩的內心。
絕望之中,齊浩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淦他娘的!拼了!”
齊浩掏槍轉身,隨后對著自己身后的落地玻璃連開數槍。
落地窗的鋼化玻璃被槍彈打穿,變成了密集的蛛網狀,借著齊浩奮力往那落地窗玻璃上一撞——他整個人朝著窗外飛了出去。
“啊啊啊啊…”
齊浩一邊尖叫一邊瘋狂下落,然后他重重地摔到了一個結實的地方,他的叫聲戛然而止。
重重摔了一下的齊浩,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位了…但他卻還活著。
“成…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齊浩躺在清潔工人高空作業用的吊籃里,發出了劫后余生的笑聲。
剛才他被逼到角落里的時候,到了在他錯處的位置下方偏右的地方,有清潔工人高空作業用的吊籃——那個吊籃碰巧在餐廳視線的死角處,只有站在齊浩站的那個位置才能看見。
被逼到絕路的齊浩賭了一把,想看看自己拼命跳躍能不能到達那個位置。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呼呼——
高樓之上,烈風呼嘯,讓人不自覺地手心冒汗。
齊浩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呆在這里等死,于是猶豫片刻之后翻越吊籃的護欄,爬上了旁邊的大樓外側的鋼架。
齊浩并不知道大樓外部的這些鋼架,究竟是單純的裝飾用途還是起著承重作用,但他覺得將這些鋼架修成只有三十厘米寬,真的是非常不合適。
一陣風吹來,齊浩險些抓不穩,險些從鋼架上跌落下去。
“啊,艸!”
齊浩急忙壓低身子,抓住了腳下鋼架的兩側邊緣來穩定身形。
待到風力逐漸減小,齊浩才再敢顫顫巍巍地繼續前進。
但此時齊浩的兩條腿都在抖,他根本就站不起來,于是他只能手腳并用,在鋼架上緩緩地“爬”。
爬著爬著,齊浩突然看到了不遠處一扇被掀起打開的窗子——那是向上掀起式的那種玻璃窗,窗戶開啟的縫隙非常的小,但也勉強足夠一個成年人鉆進去。
“那個地方,只要到那個地方去…”
盡管齊浩如同走鋼絲一般,但他仍努力邁著已經發軟的雙腿,竭力向著那個象征著“生”的窗戶爬去。
終于,齊浩爬到了那個窗前,他費勁力氣地站起身,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向著那個窗口跳了過去。
生死,只在這一瞬之間。
嘭——
齊浩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然后撞在玻璃外墻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他的雙手將將扒到了窗戶的下下框,這才沒有掉下去。
齊浩驚魂未定,但仍然是不可遏制地感到喜悅——看來老天并不想讓他今天死。
“呃啊啊啊!”
齊浩用盡自己吃奶的力氣,以引體向上的動作拉起自己那久疏鍛煉的身軀,試圖鉆進那個窗戶里面。
然而他的頭和肩膀剛一夠到窗戶邊緣,他人還沒有來得及往里面爬,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樓層的這間屋子里,實在太過于安靜了,而且周圍也沒有一點光。
如果齊浩沒有記錯的話,這一層樓應該是一個夜店性質的俱樂部。那些有錢又無聊的人,就喜歡來這里消費酒水和女人,同時互相之間交換利益和情報。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這種地方沒有理由空無一人,因為至少也得有工作人員在這里準備開業才對…然而此時這里卻一片黑暗,絲毫沒有要營業的樣子。
冷汗,浸濕了齊浩后背的衣衫。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窗戶里面的可能并不是生路…這里或許是一條通往死地的絕路也說不定。
黑暗之中,亮起了六點紅光。
那頭黑色的犬形怪物,逐漸出現在了齊浩的面前。
在窗外透進來的城市微光的映照之下,黑色巨犬那仿佛可以吞噬深淵的血盆大口,讓人看得心驚膽戰。
齊浩,不敢動。
“抱歉,這里已經滿員了。”弗朗西斯科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臉上帶著戲謔的微笑,“這家夜店沒有多余的座位了,這位客人您或許可以嘗試一下本酒店的其他服務?”
齊浩趴在窗戶邊上,既不敢上去也無退路可走。
此時的他兩腳懸空,只能極力利用鞋底去蹭大樓外的玻璃幕墻,試圖用那微弱的摩擦力支撐身體。
“你…你究竟想怎么樣!?”齊浩漲紅了臉說道。
弗朗西斯科嘴角微微上揚:“我們老年人的樂趣很少,碰巧我很喜歡看著燉鍋里的生鮮食材,被小火慢慢燉熟的樣子…眼前你掙扎的樣子真是讓我格外興奮。”
齊浩總算是搞明白了,這個糟老頭子今天就是想要他的命,而且還非常惡趣味地想虐殺他。
搞明白這一點之后,齊浩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
齊浩的小嘴如同抹了蜜一般,對著弗朗西斯科不停的口吐芬芳,從弗朗西斯科本人罵到他的親屬,差不多將他的三代以內直系血親都罵了個遍。
齊浩辱罵弗朗西斯科的內容嚴格圍繞下三路,并以不同的姿勢和地點作為描述行動的狀語,那詞匯量之豐富令人咋舌。
面對祖安大學畢業的齊浩,弗朗西斯科的臉越來越黑…最終,弗朗西斯科決定不等了。
“很好,你成功了。”弗朗西斯科黑著臉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用最令人痛苦的方式…立刻送你上路。”
黑色的巨犬張開了嘴,朝著齊浩沖了過來 齊浩已經無計可施,只能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卻遲遲沒有到來。
齊浩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那黑色的巨犬張著血盆大口,站在他面前半米處愣著一動不動。
齊浩很困惑,他不知道這個怪物為什么不殺自己。
齊浩并沒有看見,那巨犬身上纏著不少和頭發絲一樣細的絲線。這些細線如同繩索一樣,鎖住了黑色巨犬的關節活動,令其動彈不得。
弗朗西斯科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他猛然回頭看向了俱樂部的正門口,死死盯著那個通向電梯間的大門。
噠、噠、噠…
沉穩的腳步聲從黑暗的通道間里傳來,弗朗西斯科能感覺得到一個人正在慢慢地向他們靠近。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上帶著兜帽的身影,在黑暗之中逐漸顯現。
那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然后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他的臉龐。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朦朧,但弗朗西斯科和齊浩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弗朗西斯科皺起了眉頭:“約翰·瓊斯·張?”
齊浩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小…小張!?”
張曉陽抬起頭,一臉平靜地說道:“你們在玩什么?能不能加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