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沖進廚房看著手足無措的小婉,她也不知道怎么拯救那一鍋好似魔藥一樣的詭異湯汁。
小婉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李拓說道:“孫道長幫我挑了幾種藥材,說是吃了可以大補。
要不你嘗一口,萬一只是聞起來有問題呢?”
李拓干笑的扶著這位“藥膳大師”去了客廳,然后回到廚房把一鍋“魔藥”倒進了垃圾桶。
等到李拓毀掉了可怕的湯汁,隔壁的房門這才打開。
金蟬心有余悸的站在表情詭異的乙休旁邊,說道:“前輩,你還是來我們這里弄點齋菜嘗嘗吧。
我這師妹除了面條和幾個小菜,其它的東西到她手里都會變味兒。”
金蟬說話的時候,被“雅典”叼在嘴里的小豆角,揮動著小拳頭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小姑娘胖乎乎的臉上都是氣惱的表情,仿佛在埋怨這個家伙不講義氣,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那里。
金蟬順手就把小豆角抱起來,瞪著眼睛說道:“你老娘太可怕了,下次有不喜歡的人來做客,就讓你老娘做飯。”
小豆角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她捂著小嘴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面對金蟬的邀請,乙休搖頭說道:“老子不愛跟白老頭一起吃飯。”
說著乙休看著慚愧的小婉,笑著說道:“你這丫頭雖然沒有手藝,但是孝心還是有的。
那就給我這個老駝子來碗面條,弄幾個蒜瓣就行。
我這人不挑,口也壯,不像他們這么挑剔。
十幾味大補的藥材,就這么倒掉了多可惜,喝兩碗也死不了人。”
小婉尷尬的過來,把乙休請進了客廳,說道:“前輩你這‘夸獎’我都沒法兒接呀。
您坐,我給你倒杯茶。
您打的龍,最后吃不上肉算怎么回事?
我去催催李拓,他肯定有辦法。”
乙休聽小婉自嘲的有趣,他哈哈大笑的說道:“別倒茶了,給我來瓶酒,還是你們現在的酒水夠勁兒,喝著舒坦。”
李拓確實是廚房老手,不過短時間搞幾個熱菜有點太為難他了。
不過華國人對于吃還是有辦法的,學學東北老鐵,虛頭巴腦的東西別整,大肉片子架在火上烤就是了。
調料都是現成的,烤吧烤吧不就吃上了嗎?
把剩下的“龍肉”切成2厘米厚,巴掌大的肉片,用鹽、胡椒,醬油腌制一下。
沖到陽臺把被迫“離家出走”的“斯巴達”給叫回來,然后翻出來,出門踏青燒烤時候買的烤架木炭。
禍斗一把火噴上去,這燒烤就開始了。
外表晶瑩的“龍肉”放在烤架上微微一熏,就開始變得微黃,一股讓人食欲大開的香氣就自然的散發了出來。
“元寶”是禍斗一家唯一吃熟食的,這頭胖狗流著哈喇子拼命的撕扯著李拓的褲腳,一副不給它吃一塊就吃了你的猛惡樣子。
李拓為了讓它別搗蛋,把這個小東西提起來放到烤架的邊緣。
等到一片“龍肉”烤的半熟的時候,直接就夾到了它的面前。
被炭火熏烤的“元寶”也不覺得難受,它張開四肢扒在烤架上,讓炭火燎了燎自己的小肚皮,然后享受的雙爪按在“龍肉”上,張開大嘴就啃了上去。
乙休也不客氣,他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到了陽臺上,一邊喝酒一邊等著李拓招呼自己。
看著李拓弄了一個小方幾擺到自己的面前,然后送上了兩塊火候不太一樣的烤“龍肉”,乙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都說禮多人不怪,你這周到的模樣卻有些失了本性。
還是放開些為好!”
李拓看著乙休分別嘗了一下,然后指著一塊顏色更深一點的表示更好些,他笑著點頭重新丟了5塊“龍肉”上烤架,然后用新鮮的“龍肉”沾了一點細鹽給“斯巴達”他們開飯。
一切弄完了之后,李拓才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是什么?
以前都是為掙錢,現在我都習慣了!
我凝聚元神的時候有心魔來擾,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本性?
如果是的話,那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乙休聽了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我只給你‘搬山禁法’,不想收你為徒的原因。
年輕人心中少了一絲‘怒氣’,讓我都替你屈的慌!”
說著乙休喝了一大杯白酒,砸吧了一下嘴巴,說道:“心之所往就是道之所在,一味的求全不可取,心中沒有那口氣,如何銳意進取。
峨眉也沒有要求自家弟子學那些老學究,你這‘周到’很多時候就是對自己‘不周到’。”
李拓聽了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是沒有怒氣,就是這怒氣在年少時候讓我挨了太多的‘毒打’。
不過我倒是不缺少動力,我想讓老婆孩子過更好的生活。”
說著李拓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發現隔壁一幫人聞著味道就找了過來。
金蟬把小豆角塞給了不愛吃肉的裘芷仙,自己尋了一個小凳子就做到了陽臺上,眼巴巴的等著李拓烤肉。
乙休瞪了一眼自顧自倒酒的金蟬罵道:“還有沒有規矩了?
沒看到老子的酒杯也是空的嗎?”
說著乙休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拓,說道:“你這真仙種子,掉進溫柔鄉爬不出來了,還是怎么的?
你不銳意進取,這場大劫之下,你覺得自己一定能保住妻兒的安全?”
李拓把幾片“龍肉”放到盤子里讓金蟬他們自取,然后讓小婉招呼其他人找地方坐下。
他開始新一輪的燒烤之后,說道:“過去我覺得憑借我家和峨眉的關系,總能在這大劫當中活的滋潤。
可惜前一段時間青城派的一場鬧劇,讓我知道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朱梅元神化嬰的修為讓我高山仰止,當時他動念之間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說著李拓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凝聚元神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我想要保證自己的一家的安全!
元神修為不夠,我就努力的煉神還虛化元嬰!
元嬰再不夠,我就煉虛合道鑄金仙!
金仙已經是我能理解的極致了,如果這還不夠,我就破開這片宇宙!”
李拓平淡淡的語氣,仿佛只是在說家常事,但是乙休卻看到了,他平靜的元神當中翻涌起了巨浪,一股沖天的銳氣就藏在那片巨浪之下,就等著某個倒霉鬼來觸發它。
乙休看了一眼笑嘻嘻忙碌的小婉,然后轉頭看著李拓的背影,他突然大笑著對坐在沙發上的白谷逸,叫道:“白老頭,看到沒有,旁門也有奇才。
你自己去峨眉當個長老,把大弟子岳雯也送入了峨眉,想要為他求個大道仙緣。
你沒志氣,你連一個晚輩都不如!
老子看你可憐,你過來我請你喝一杯…”
白谷逸被罵的一愣,他和乙休是老相識,知道他的遭遇和脾氣。
他本性詼諧,也不太計較乙休言語里的譏誚,而是真的拽了一個椅子坐在了陽臺上。
剛一走進陽臺,白谷逸就感覺到了李拓身上那股內斂到極點的銳氣。
神識微張的看了一眼,白谷逸就明白,乙休為什么要嘲笑自己了。
白谷逸其實一直覺得李拓跟自己有點像,就從他見面的時候把“峨眉外戚”的名頭冠在自己頭上,想要免除客人的尷尬開始,白谷逸就覺得李拓跟自己是一個路子。
兩個路數相同的人,相處起來總是有點不自在。
結果現在看起來,李拓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這個晚輩似乎不像他外表看起來的那么安逸、恬淡、平靜、大度。
“元神”絕對不會騙人,“元神”映照著修士的內心情緒。
喜時激蕩,怒時翻涌,哀時低沉,樂時高昂。
白谷逸也感受到了李拓的銳氣,他有點好笑的說道:“我老白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
這小子心思太沉,藏得太深,差點把我都瞞過去了。”
乙休看著莫名其妙的金蟬,他不耐煩的拿過酒瓶給自己和白谷逸分別倒了一杯,然后大笑著一飲而盡,說道:“那是你有眼無珠,自己是烏龜,看誰都像烏龜,哈哈!
修道路長,老子憑著一口怒氣可能走不太遠,你這老不死的估計也夠嗆,不過我覺得李拓可以!
那峨眉除了李英瓊那個娃娃憑著一腔的殺氣頂著,其他的弟子哪個有李拓的元神氣像?”
白谷逸也不跟乙休爭辯,他喝了一杯酒,笑著說道:“大道不成終究是一場空。
晚輩們,背后都叫我們是‘旁門金仙’,其實那是屁話,我們連元嬰金丹的門檻都沒有摸到。原因是什么?
李拓是不錯,不過真要比起來…”
“我跟大師兄就比不了!”
李拓被乙休的直率弄得有點無奈,這位老人家夸起人來絲毫不帶拐彎的,合了他的性子,那就是什么都好。
被人當著眾人的面,跟峨眉弟子比較,不管輸贏都沒什么意思。
李拓把再次烤好的“龍肉”給白谷逸送上一片,然后示意小婉端出去給大師兄、嚴人英他們都嘗嘗。
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白谷逸,李拓笑著說道:“不論修為,單論心性氣度,大師兄乃是我見到的同輩第一人!
前輩也不用拿我去比較,各位峨眉師兄師姐,哪個不比我強上許多?
我是個俗人,要的也不多,但是想要抓牢卻不容易,所以我目標很明確。
我不求大道,就想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李拓說著話的時候,在地上亂爬的小豆角突然扶著陽臺移門緩緩的站了起來,對著自家老爹“嗚嗚哇哇”的叫了幾句,仿佛在給老爹打氣。
李拓笑著把閨女抱起來,用力的親了一下,然后看著白谷逸說道:“我在這求道路上倒是沒有爭勝的心思,唯獨期盼自己有足夠的力量。
別讓我在碰到朱梅那等人的時候束手無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