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沖鋒,與江湖廝殺截然不同。
數百精銳騎兵,其中更有內氣有成的高手,槍矛一指,堪比千軍萬馬。
良駒、重甲、騎手,加在一起超過千斤。
馬踏地面,轟鳴聲連綿不絕,距離還有幾十步,地面已是顫抖起來。
就算是丁氏兄弟這等江湖高手,面對這種陣勢,面色也要為之一變。
尤其是箭雨落下,眾人散開,越發難以合力。
“沖!”
來將大喝,長槍猛然一抖,紅纓綻放、槍影重重,瞬間籠罩數位六扇門捕快。
“彭!”
數人受力不住,仰天飛起,身在半空,就被無數槍影貫穿身軀。
“轟隆隆…”
眾騎兵沖鋒所過,一應江湖高手紛紛退避,一時間難敵鋒芒。
有不少人躲避不及,轉瞬間,就被淹沒在無窮無盡的攻勢當中。
“侯爺!”
“侯爺小心!”
眾人大吼,紛紛朝場中看去。
很顯然,這群騎兵的目標,就是郭凡,來勢更是絲毫沒有變化。
“侯爺!”
四女立于身側,如今也已躲閃不及,當下銀牙一咬,猛的摸出隨身暗器。
“崩!”
急促震顫聲響起。
瞬間。
無數細如牛毛的鋼針就覆蓋數丈之地,把十余騎盡數籠罩在內。
暴雨梨花針!
而且,一次性就是四件。
這種暗器造價昂貴,而且不能回收,相當于一次性的消耗品。
好在它威能強悍,就算是內力圓滿的高手,也不敢直面其鋒。
只不過在江湖廝殺中,自是無往不利,面對沙場之中的軍隊。
卻是力有未逮!
鋼針落下,十余人的呼喝聲當即戛然而止,連人帶馬轟然倒下。
“彭!”
煙塵四起。
其后卻依舊人影憧憧,馬蹄轟鳴,肅殺之意隔空朝幾人落下。
“讓開。”
郭凡上前一步,長袖一揮,就把四女卷到身后。
“死!”
騎兵中,有一人策馬沖出,長槍舞動如龍,在眾人簇擁下狠狠沖來。
凌然殺機更是讓郭凡眉心刺痛。
以此人的實力,就算是放在江湖之中,怕也是一位槍法高手!
郭凡凝神,雙手一抖,十八道黑色刀芒當即貼地而出,直掠數丈。
“唰!”
白虎星宿戮神刀罡!
刀罡無物不斬、銳利驚人,速度更是快絕人寰,去勢如電閃。
瞬間,就掠過幾十匹戰馬的馬蹄。
“聿聿!”
“嘶…”
“吁!”
一瞬間,前沖的眾騎兵就人仰馬翻,原本的沖勢也再難成型。
只有少數幾人,在混亂中穩住身形,繼續朝著郭凡猛撲而來。
“死!”
高高躍起的一員大將喝聲沉悶,漫天槍影隨之一聚,速度陡增。
在其左右,同樣有人沖鋒,長矛、槍刃,緊隨其后筆直刺來。
郭凡脖頸微動,腳下輕輕一跺,兩柄漆黑大錘已是自行彈起。
“當…”
槍矛與大錘一撞,當即有金鐵交擊聲傳來,更有一股大力涌現。
“嗯!”
來將顯然未曾料到,對方竟敢硬抗騎兵沖鋒,而且有如此高深修為。
當即悶哼一聲,身形也為之一滯。
而這時。
郭凡已經手持雙錘,當胸一錘轟了過來。
大錘沉重無比,在他的手中卻輕如稻草,一揮,就電閃般撞至。
看似簡簡單單,卻讓人避無可避。
“彭!”
一聲悶響。
來將的后背已是高高凸起,身前的胸甲則徹底陷入胸腹之中。
面上,紫青一片,徹底咽了氣。
“呼…”
郭凡掄動雙錘,就如舞出兩個龍卷,身軀一旋,就已撞如混亂的戰陣。
“彭!”
“彭!”
“轟…”
他修行的金剛不壞神功,本就是內外同修,號稱此界硬功第一法門。
六重圓滿,氣力之大,堪稱驚人,些許的攻勢也難傷他分毫。
此即手持一對重錘,悍然沖殺,混亂的騎兵自無他的一合之敵。
重錘落下,無不身骨斷裂,紛紛氣絕身亡。
無一人例外!
而戰陣沖殺,對他人來說是四方皆敵,面對無盡圍攻一籌莫展。
他卻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錘影舞動,眨眼間就掃清一片空白。
就算是他人想要圍殺,也是力有不逮!
一番廝殺,雖渾身浴血,卻也讓他斗志昂揚,宛如重回當年的沙場。
“好!”
病捕司寇眼露狂喜,高聲大叫:“騎兵戰陣亂了,咱們速速出手!”
陣勢一亂,無法合力沖鋒,兵丁自不是這群武林高手的對手。
即使身披重甲,也難敵精妙法門。
不多時,一片狼藉的戰場,就再無一騎矗立,滿地盡是或死或傷的兵丁。
“呼…呼…”
“痛快!”
馮正雙手拄膝,大聲咆哮,看向場中一人身影的眼神更滿是敬佩。
小侯爺面容清秀,卻有霹靂手段,下起手來似乎不會優柔寡斷。
這等人,才適合帶領兩廠!
“侯爺。”
一臉疲憊的司寇也走了過來,拱手道:“問出來了,他們是附近駐軍的輔兵。”
“輔兵?”
郭凡冷笑。
“這等精銳都只是輔兵,難怪大梁兵丁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呃…”
司寇面露尷尬。
所謂輔兵,就是農時務農、閑時訓練的鄉民,朝廷會以免收賦稅作為回報。
這等兵,兵甲都不可能齊全,更何況還有精良馬匹、精擅騎術。
更不可能全員彪悍,連內力高手都有!
“他們說,他們是奉了駐軍田都尉的命令,前來剿滅魔門中人。”
“給的描述,則是侯爺。”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不禁低了下來。
“如此說來。”
郭凡語聲幽幽,道:“長樂幫勾結官軍,地方駐軍已是他們自己人。”
“不然。”
司寇急忙搖頭:“若是他們自己人,應該也不必掛這輔軍的名號。”
“卑職以為,地位駐軍定然與長樂幫勾結,甚至幫他們訓練兵丁,但肯定不敢太過!”
“哦?”
郭凡眼神閃動。
“既如此,那就去一趟,想來就算有勾結,駐軍那里應該還沒收到消息。”
“喝!”
“殺!”
“沖!”
軍營重地,喝聲不斷。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駐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此地駐軍卻是嚴格執行軍部給出的訓練規劃。
偌大演武場,烈日高懸,足有兩千兵丁正自頂著烈日大聲呼喝。
日光下,他們一個個體型壯碩,氣息彪悍,一看就知都是悍卒。
“彭!”
“什么人,竟敢擅闖軍營?”
“鎮武侯到!”
伴隨著一聲悶響,營門轟然倒塌,一輛奢華馬車在眾人簇擁下緩緩駛入軍營。
喝聲之中,一干圍過去的兵丁也啞了嗓子,一時間不知道該進該退。
“鎮武侯?”
“來借兵的?”
營中參軍眉頭緊鎖,他前些日子剛剛得了軍部指令,就是不能借兵。
但一想起這位年輕侯爺的傳聞,他也是面泛苦澀,無奈搖頭。
當下起身站起,率一干手下迎去,同時招呼人驗明來人身份。
如果是假侯爺,那就是玩笑了。
“參將鄭鳩,拜見侯爺!”
“免禮。”
車簾掀開,一身華貴的郭凡從中緩步踏出。
鄭參將悄悄抬頭,也是為李長生的相貌驚艷一下。
心中更是暗道:傳聞果然不虛,這位小侯爺的相貌,姿容絕佳!
“鄭參將。”
郭凡下了馬車,負手行來。
“屬下在!”
鄭參將急忙定神,拱手應是。
郭凡掃眼四周,淡然開口:“本候去過幾處駐軍軍營,無不軍備稀松,兵丁疲軟,你這里倒是不同。”
“多謝侯爺夸贊。”
鄭參將音帶得色:“不是末將自夸,在我朝諸多駐地守軍之中,末將這里絕對能排的上號!”
“不錯,不錯。”
郭凡淡淡點頭,突道:“據我所知,朝廷發放的餉銀,只有三成落到下面。”
“參將又是從哪弄到的錢,來養這些兵的?”
“這…”
鄭參將面色一僵,頓了頓才道:“不過是多耕田畝,有些額外收入而已。”
“是嗎?”
郭凡冷笑:“我怎么聽說,你們這里的銀子都是來自長樂幫?”
“此地軍營養出來的兵丁,也只知長樂幫,而不知朝廷為何?”
“侯爺何出此言?”
鄭參將面色慘白,渾身冰冷:“某將對朝廷的忠心,天日可鑒!”
“哦…”
郭凡側首,就見隨行一人悄悄指向參將身后一人。
“田都尉?”
那人身軀一顫,陡然暴退,同時張口大吼:“快來人,這些人是…”
“彭!”
他話音未落,郭凡已經邁步追上,一掌落下,直接把他頭顱拍進腔殼。
“嘩啦啦…”
軍營中陡顯躁動,不少人已是拿起刀槍,面色不虞朝此靠來。
“侯…侯爺。”
鄭參將面色變換,雙手更是青筋暴起:“侯爺這是何意,濫殺軍官,這可是重罪!”
別說尚方寶劍,那是斬文官的,不在一個系統。
“看樣子參將不知道。”
郭凡冷眼掃視軍營中的眾人,沉聲開口:“本候在不久之前,遭到一隊精銳騎兵的圍殺。”
“出手的人,是這里的輔軍,奉的就是剛才那位田都尉的命令。”
鄭參將身軀一晃,陡然轉身看向身后幾人。
幾人中,有人一臉疑惑,有人眼帶驚恐,也有人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一瞬間。
他已徹底明白過來。
這些年,此地軍營的軍費,有將近一半都來自長樂幫,也是因此,其中不少人都有著長樂幫的背景。
確實有很多時候,軍中兵丁像長樂幫私兵,多過像朝廷兵丁。
就連他,也不敢駁了長樂幫的面子。
“侯爺。”
心中轉念,鄭參將面色也收斂起來,道:“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我們這里的人豈敢對侯爺動手!”
“也許你不敢。”
郭凡一抖披風,轉過身看來:“但是很明顯,你們這里有人敢。”
“我只問你!”
“你這里的兵,到底是朝廷的兵?還是長樂幫的兵?”
“說!”
鄭參將肅聲回道:“自是朝廷的兵!”
“那好。”
郭凡點頭,道:“如果我讓你出兵,去剿滅長樂幫,你敢不敢去?”
“抱歉,不行。”
鄭參將搖頭:“末將得了軍令,不可協助侯爺,還望侯爺見諒。”
“你不去,就說明你心向長樂幫。”
郭凡彈動手指,輕描淡寫的開口:“我自會稟報陛下,說你替長樂幫圈養私兵,而且伏殺本侯,治你死罪!”
“侯爺!”
鄭參將聲音一提,眼神更是大變。
“怎么樣?”
郭凡面色不變:“你,出兵,還是不出兵?”
“將軍!”
隊列中,一人邁步而出抱拳拱手:“長樂幫造福一方,軍營也靠其扶持,就算略有小罪,也是衙門的事,我們可是萬萬不能…”
“嘶!”
一抹刀光劃過,開口說話之人身軀一僵,再看去,已是一分為二。
“助紂為虐,該殺!”
郭凡身形不變,語聲卻極其冷漠。
“你敢殺人?”
場中有人大怒,回身咆哮:“來人,此人要對付長…”
“唰!”
刀光再次閃現,說話之人身軀一顫,頭顱已是從脖頸上緩緩滑落。
“嘖嘖…”
郭凡輕輕搖頭:“鄭參將,看樣子你在這里,說的話也不是那么好使。”
他掃眼眾人,慢聲道:“還有哪位有意見,不妨一起說出來,看本侯出手快,還是你們的聲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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