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書)
時間好似只過去幾個剎那,但場中戰況兔走鶻落、稍縱即逝。
眨眼,就已有了定局!
名震一方、可止小兒夜啼涼山三兇在與郭凡接觸的幾個剎那,就相繼斃命。
五毒娘子手段盡出,也是難逃一劫。
李家人興許是運氣不錯,在寒山雙秀拼死保護下,僥幸逃離。
這短短片刻,出手之人無不是一方高手,結果卻被人摧枯拉朽般擊殺。
上官明岸、高家兄妹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戰況,就已經結束。
場中的血腥,與郭凡翩翩佳公子、超凡脫俗的相貌成鮮明對比。
怕是在此之前,無人能夠想到,他竟有如此手段,下手又如此狠辣。
一出手,即奪人性命!
持刀在手,一身濃郁殺氣,簡直像是從沙場中走出來的死神。
“公…公子神威。”
上官明岸咽喉滾動,小聲恭維:“這幾人在江湖上都有不小的名號,卻不敵公子三招兩式。”
“怕是普天之下,也無幾人有資格與公子過招!”
高家兄妹在一旁連連點頭,看向郭凡的眼神,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少林寺金剛不壞神功,天下聞名,第七重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先天!
也許這位小侯爺還未成就先天,但估計距此,也就是一步之遙。
更何況…
最后那十八道刀芒銳利驚人,縱橫數丈,幾乎已經超脫武學范疇。
只是擦身而過,就讓上官明岸驚出一身冷汗。
怕是內力沒有大成,就連抵擋的資格,都沒有!
他猜的沒錯。
白虎星宿戮神刀罡引星辰煞氣入體,與內力相融,藏身竅穴之中。
修為越高,內力越精純,威能自是越大。
如今的郭凡內力圓滿,任督二脈貫通,這才有如今這般威能。
“這人是誰。”
對于上官明岸的奉承,郭凡不置可否,邁步朝地上的一堆碎肉行去。
伸手攝起一個鐵盒。
此人精擅隱匿氣息,直到最后時刻突然爆發,才引起他的警覺。
而且輕功絕佳,一個閃身就奪過高家兄妹手中的鐵盒,妄圖逃遁。
速度極快,一晃就是數丈。
只可惜,他遇到了郭凡!
刀罡一出,數丈之內瞬間化作刀山地獄,凌厲刀罡剿殺一切。
相較于輕功,此人的實力則相對弱上不少,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咦?”
“這牌子!”
上官明岸從地上撿起一塊銅牌,眼露驚訝:“此人難不成是鬼影吳六。”
“神偷鬼影?”
高家兄妹也湊了過來,仔細端詳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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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奇形牌,據說以玄鐵鍛造,是吳六的招牌,這人真的是他!”
“神偷鬼影,妙手空空。”
上官明岸音帶感慨:“想不到,這兩人竟都在公子手上吃了癟。”
“相比起鬼影吳六,小千的運氣還算不錯。”
“至少…”
他看了眼地上散亂的尸塊,輕輕搖頭。
“這盒子挺結實。”
郭凡掂了掂手中鐵盒,隨手拋給高允文:“打開,看看里面的東西。”
能在刀罡下不損,絕非凡鐵。
外面更有九竅玲瓏鎖,如此重重保護,里面的東西自是不凡。
“是,是。”
高允文身子一沉,慌忙點頭。
當下輕輕搬動樞紐,依序解開九竅玲瓏鎖,伴隨著‘咔噠’一聲。
玄鐵盒應聲打開。
江水平靜如鏡,一頁扁舟在其上緩緩滑行,就如一副優美的畫面。
只不過,畫中的幾人,卻無那份愜意。
“哎!”
上官明岸在眼前展開一副畫卷,眉頭緊皺,不時的唉聲嘆氣。
“高公子。”
“你們高家是不是被人騙了,這東西…,真的是那位留下來的?”
“不會錯的。”
高允文面容緊繃,重重搖頭:“此物在我家傳承數代,代代精心保管。”
“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
上官明岸回首,一臉氣急敗壞:“這畫不說是小兒涂鴉,但確實不怎么樣!”
“而且,沒有意境、沒有筆鋒,就這么一個人拿著劍,你信不信我隨手就能畫個十張八張!”
他是罪臣之后,也曾熟讀詩書,畫工雖然算不上好,卻也有幾分眼力。
這畫…
就是個初學者的水平。
“怎么能說畫的好不好看。”
高允文爭辯:“也許這里面另藏玄機,只不過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也許…”
“也許重點不在畫,而在畫卷、畫軸,甚至在玄鐵盒里面也說不定,或者是在特定的要求下,畫里的秘密才會顯露。”
“呵呵…”
上官明岸冷笑:“你說的沒錯,只可惜,誰知道什么叫特定要求?你們高家摸索了那么多年都沒答案,別人也要這般瞎貓碰死耗子不成?”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你們高家得了東西,還一直默默無聞。”
“怕是根本就是把廢物當成了寶!”
“你放屁!”
高允文大怒。
“唰!”
郭凡大手一伸,把畫卷攝入掌中,也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畫卷迎風招展。
這是一幅三尺畫卷,上有 (四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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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魁梧男子,男子舉劍朝天,立于山巖之上,面容半露半現。
畫面上筆鋒寥寥,著墨甚少,而且技法也是乏味可陳,無甚出奇。
不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毫無特點。
就算放在畫攤上售賣,估計也會被人嫌棄浪費了筆墨、紙張。
看得出,為了破解這幅畫中隱藏的秘密,高家人做了不少嘗試。
畫卷上有煙熏火燎的痕跡,還有幾個破洞,畫軸也被人細心拆解過。
只可惜,盡皆無用!
高允文撐起身子,小聲道:“此物以玄鐵盒、九竅玲瓏鎖珍藏,就是我家祖上留下的東西。”
“您看…”
“船家!”
郭凡突然聲音一提,打斷他的聲音。
“公子有何吩咐。”
船家手上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郭凡輕抖手中的畫卷,淡然道:“你看看這幅畫,畫的怎么樣?”
“公子說笑了。”
船家苦笑:“我這人大字不識,更別提畫畫了,哪能看得出好壞來。”
“那也未必。”
郭凡笑道:“興許作畫之人,就是想讓學過做畫的看不明白也不一定。”
“不論有沒有學過作畫,這畫我都看不出好壞。”
船家搖頭,繼續費力去滑動船槳。
“有人說,這幅畫里藏有一門絕世劍法,只要學會,就能天下無敵。”
郭凡悠然開口:“船家以為如何?”
上官明岸、高允文兄妹都是一呆,看向船家、郭凡,眼露不解。
這種事,也是能隨隨便便說的嗎?
“我不懂。”
船家搖頭:“什么劍法不劍法的,都是打打殺殺,有什么好處!”
好似想到了什么,船家嘆了口氣。
隨后轉過身,甚至連看那副畫一眼的意思都沒有,繼續劃槳。
高允文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郭凡審視面前的畫卷,輕輕搖頭。
“你看,就連大字不識的船家,都說不出此畫的好來,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說著,手一松,任由畫卷落入水中。
“公子!”
高允文面色一變,已是忍不住驚聲大叫。
上官明岸也是面色一白。
他雖然口上輕挑,卻也不愿相信這話是假的,畢竟被高家人藏的那么隱秘。
這般隨手扔到,萬一是真的,豈不是虧大了!
倒是高思煙,猛咬牙關,一個猛子扎進水里,朝那入水的畫卷游去。
不多時。
畫卷被她重新撈起,奈何其上早已成了一團 (四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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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墨,難辨其形。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高允文雙手捧著畫卷,雙膝一軟,猛然跪在船上,面頰竟是淚珠。
眼中,竟是絕望!
這幅畫幾乎就是他余生的希望,竟是就這般,被人輕易毀了!
高思煙緊抱雙臂,在一旁蜷縮著身子默默哭泣。
“公子。”
上官明岸面上陰沉不定,小聲道:“就算是假的,也是一件古董。”
“沒必要…”
“當啷!”
郭凡沒有理會他,隨手取下腰間一枚令牌,拋在高家兄妹身前。
“拿著它,去找六扇門,會有人安排你們兄妹。”
“公子?”
高允文猛然抬頭,透過淚水看向郭凡。
“高家的事不急于一時,先讓六扇門的人找好證據,以后再說。”
“這…可…”
高允文張嘴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妹妹高思煙反應敏銳,當即跪倒在地,朝著郭凡重重叩首。
“多謝公子!”
“多謝公子!”
“公子大恩大德,我們做牛做馬都不敢忘!”
“起來吧。”
郭凡揮手,一股無形之力當即把她托起。
“至于這幅畫…”
他垂首,目光落在那一片混雜墨跡的畫卷上,輕輕搖頭:“可惜了!”
音落,場中有清風一蕩,已經卷起他的身影,朝著對岸飄去。
“公子,等等我。”
上官明岸臉色變換,急忙施展輕功跟上。
他沒有郭凡踏雪無痕、一葦渡江的本事,鞋襪自然都被浸濕。
“哥。”
舟上,高思煙撿起令牌,看向兄長。
“這位公子來歷非凡,肯定是有大本事的,咱們的仇,會報的!”
高允文兩眼呆愣,頓了頓才木訥點頭。
垂首看向手上的畫卷,他又是苦澀一笑,隨手扔進江水之中。
“罷,罷!”
“沒了它,興許也不會有我們高家這一劫!”
“妹妹,走吧!”
“嗯。”
扁舟靠岸,兄妹兩相攜前行,不多時就消失在岸邊。
船家立于舟上,輕咬下嘴唇。
“他們,好像沒有付船資。”
“噗通!”
身側水面異響傳來,卻是那金毛老鼠從水下躍出,口中還吊著一副濕透的畫卷。
“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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