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挑釁上門
武勝門。
后院廣場。
此時十余人立于此地，分列兩側，氣氛劍拔弩張，一股凌然殺氣充斥其間。
正中站有兩人，各持兵刃對視。
“請！”
武勝門門主周通大喝一聲，左腳后錯，奇形兵刃百刃刀遙指對方，勁氣蠢蠢欲動。
百刃刀狀似長槍，刀柄卻短上不少、刀刃又奇長，整體看上去，似刀非刀、似劍非劍。
“請。”
對面一人身著青衫，手持碧玉寶劍，身軀修長挺立，風度翩翩。
此人名趙天德，乃九江水鄔怒濤堂的副堂主，以一手怒濤劍法名震一方。
郭凡見過的朱夜蓉，就師從此人。
“兩位。”
這時，觀戰的黃館主上前一步，單手虛伸，道：“此戰只分勝負，不分生死。”
“還望出手之時留有分寸！”
“黃館主放心。”
趙天德淡然一笑：“我與周兄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又豈會不知深淺。”
“雖多年相交，卻始終無緣一決高下。”
周通則道：“周某早就想見識一下趙兄的劍法，今日總算可以如愿。”
“既如此，周兄小心。”
“趙兄無需客氣。”
兩人言語客氣，但氣息交鋒，卻是絲毫不讓，甚至暗含殺機。
若有機會，他們怕是沒人會手下留情！
“嗡…”
長劍輕吟。
趙天德輕抖劍身，身前虛空就如水面一般陡泛漣漪，卷起周遭碎石砂礫。
“請接招！”
他口中低喝，碧玉長劍一抖，漫天碎石已是以堪比勁弩的速度激射過去。
“來得好！”
周通腳步錯動，手中百刃刀如長槍抖動，槍花朵朵，綻放當場，把周身上下牢牢守住。
他步伐詭異，忽左忽右，瞬間就破開碎石，出現在趙天德身側。
百刃刀也于此即變槍為劍，一劍刺出，劍光分化為三。
“呲…”
劍氣縱橫。
三道劍光如扭動的靈蛇，帶著凌厲殺機，直指趙天德周身要害。
“好！”
趙天德面色一沉，劍式隨之而轉，道道如水劍氣隨之奔涌而出，在身側匯成一面水墻。
他所修行的內功名為百江行水訣，乃先天高手所創，注重根基，內力最是雄厚。
即使同境界，他的內氣不論質還是量，都可碾壓大多是對手。
此即劍氣縱橫，當即壓倒一方。
“唰！唰！”
周通面色不變，腳下點動，身軀連閃，從四面八方發動攻勢。
他掌中兵刃奇異，可刀、可件、可槍、可矛…
而武勝門的傳承功法百戰訣，更是能御使百兵，有千變萬化之能，招招出人意料。
論內力修為，他不如對方，但周通招式詭異，同樣讓人防不勝防。
“叮叮…”
碰撞聲不絕，兩人眨眼間已經交手不下百余記。
久攻不下，周通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他有自知之明，自身傳承遠不如對方，只有依仗刀法詭異方有些許機會取勝。
而這，需要速戰速決！
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內力消耗越大，刀法也就越容易被人看透。
到時，必敗無疑！
想到此處，他雙眼一縮，一股隱秘殺機陡然爆發。
“百戰刀！”
“轟…”
好似體內潛藏的炸彈陡然爆開，周通氣息一漲，身上的每一處都化作狂猛攻勢，融入刀法之中。
凌厲殺機，錚然涌現。
“殺！”
“彭！”
眼前勁氣炸裂，水浪滔滔不絕，面對周通的爆發，趙天德竟是面不改色。
甚至眸中隱泛喜意。
不對！
周通心頭一跳，下意識察覺不妙。
對方就是要把自己逼到極限，只有如此，自己才沒有絲毫退路。
但他醒悟的顯然已經遲了！
周遭的劍氣突然一聚，狀若綿延不斷的浪潮，帶著轟鳴聲席卷而來。
怒濤劍訣，也與此時盡顯崢嶸！
“不好！”
場外，黃館主面色大變。
但此時場中的兩人都處于氣勢巔峰，勁氣相互交錯，根本容不得外人插手。
“彭！”
刀光相撞，火光四濺。
兩道人影一觸即分，一人踉蹌倒退數步，一人則是直接栽倒在地。
“趙堂主！”
“周門主！”
場外眾人紛紛涌上，幾人攙扶住趙天德，黃館主也攔起周通。
“你怎么樣？”
趙天德面上紅白交替顯現，氣息則逐漸平穩，最后長吐一口濁氣。
“我沒事。”
另一面的周通，則遠不如他，倒地后兩眼一瞪，直接閉氣暈了過去。
“周兄！”
“周門主！”
黃館主一手按住周通脈搏、一手輸送真氣，面色陰沉不定，良久才回首看向趙天德。
他咬牙低吼：“周兄丹田受損、氣息逆行，趙天德你好狠的手段！”
這種傷勢，就算不死，整個人也是廢了！
“抱歉。”
趙天德眼皮一垂，面露惋惜：“當時情況緊急，周兄給我的壓力太大，我也是無法留手。”
“你…”
一人大怒，拔劍而起。
“想干什么？”
“比武不行，要耍賴是不是？”
嘩啦啦…
場中眾人紛紛刀劍出鞘，彼此對視，氣氛也突然變的緊張起來。
“夠了！”
黃館主猛然低喝。
他的聲音如同沉悶鐘聲，瞬間席卷全場，甚至讓不少人一時不能聞聲。
趙天德眼神一縮，忍不住死死盯著對方。
這種內力修為…
“夠了！”
黃館主閉上眼，慢聲道：“比武分勝負，我等無話可說，你們走吧。”
“黃館主？”
有人面泛不忿，尤其是武勝門的弟子，更是雙眼怒瞪，恨不得與對方拼命。
“讓他們走！”
黃館主聲音一提。
“哎！”
趙天德嘆息一聲，道：“周兄的遭遇，在下也十分遺憾，這次…”
他張口欲言，卻見對面眾人紛紛怒目而視，只得無奈搖了搖頭。
“既如此，我等告辭！”
言必，單手輕擺，帶著眾人朝外走去。
“黃館主。”
郡府客卿鄭因也在場中，此即眉頭緊皺，道：“九江水鄔的人來者不善啊！”
“不錯。”
黃館主雙眼瞇起，道：“先是孫家，然后是武勝門，他們這是要掃蕩武盟的核心。”
“其他兩家倒是無妨，但五行門、猛虎門，怕是也會被找上門去！”
“那我們趕緊過去通知他們。”
鄭因聲音急促：“只要閉而不戰，躲過最近這段時間，就足夠了！”
“怕是已經晚了。”
黃館主臉色陰沉，道：“五行門的謝門主八面玲瓏，我倒不擔心，只不過猛虎門…”
鄭因也是緊鎖眉頭：“郭凡最近屢出風頭，瘋虎之稱幾乎可以與雁門四杰相提并論。”
“他，怕是難逃一劫！”
猛虎山。
山腳。
一行十余人下了馬車，正自立于此地，朝著上方的山道遠眺。
當頭一人豹眼虎須，一身勁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不錯！”
眼望高山片刻，此人慢慢點頭：“山勢雄奇、地處節點，是一個好地方。”
“當年的猛虎門，有高人啊！”
“現在也是不差。”
在他身旁，是位書生打扮的中年文士，雖已入深秋，他依舊手搖折扇。
“山間有猛虎盤旋，各處設有關卡，看樣子險要處還放了勁弩、火石、滾木。”
“這種方法，當是出自軍營。雖只是初設，已經不凡，若是徹底完工的話，留住我們這些人怕是不難。”
文士輕輕一笑，道：“我怎么沒聽說，猛虎門還請了軍中高人指點？”
“回稟兩位。”
一個年輕人在兩人身后拱手：“據我所知，猛虎山的防御措施，出自現今的門主之手。”
“郭凡？”
大漢眼眉一挑，有些意外：“想不到，這頭瘋虎，竟然還精通軍陣擺布。”
“瘋虎？”
文士搖頭：“我看未必！”
“此人大智若愚，多年潛藏不動，一遭化龍而出，才是真正的高明。”
“化龍？”
大漢冷笑：“就憑他現今這點能耐，是龍給我趴著，是虎也要給我臥著！”
“呵呵…”
文士輕笑。
雖然語帶殺氣，眾人的面色卻是輕松。
此番九江水鄔出動，相比起另外幾批人馬，他們要對付的人顯然最弱。
“走！”
大漢擺手：“上山。”
“是。”
眾人應是，跟在兩人身后，邁步朝猛虎山而去。
“來人止步！”
剛剛踏上石階，就有人從山石后冒出，手持刀劍遙遙指著他們。
“爾等何人？所來何事？”
大漢上前一步，抱拳大喝：“九江水鄔驚濤堂雷恨，前來拜山。”
“九江水鄔？”
“驚濤堂？”
看守山門的弟子面色一變：“幾位稍等，我這就去稟告門主前輩。”
“何必如此麻煩？”
雷恨眉頭皺起：“雷某就算是去郡府衙門，也沒有在大門口干等著的道理。”
“那…那幾位先隨我等去迎客處暫歇。”
看守山門的弟子想了想，道：“不過，我們猛虎門有規矩，進山之人不得佩戴兵器。”
“不能佩戴兵器？”
雷恨咧嘴一笑：“真是給你們臉了。”
“給我讓開！”
他這一聲，如同悶雷，直接落在兩個看守山門的弟子耳膜之中。
當下雙眼一黑，七竅出血，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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