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馮家叔侄懷疑自己,云極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
“一言難盡,這些羊其實不是我的,而是我二舅的,他無兒無女,臨終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帶著羊去商會與諸位匯合,只要幫著商會送完這趟羊就能繼承他的萬貫家財,要不然我才不來呢。”
“哦?不知云老板的二舅是?”
“燈樓鎮的于員外。”
“原來如此,倒是辛苦云老板了。”
“沒辦法呀,不辛苦怎么賺錢吶。”
說著云極佯裝無意的取出牧羊鈴鐺在手里把玩,輕輕一晃發出悅耳聲響。
“沒錯沒錯,有錢不賺王八蛋,嘿嘿嘿。”馮海多看了牧羊鈴鐺幾眼,他能確定鈴鐺是真的。
兩人有說有笑,不多時茶水喝光,馮海告辭而去。
馮海回到商會的帳篷后,找到馮元良。
“龍須蝦?”
“沒錯,他說他以龍須蝦起家。”
“不可能,龍須蝦為深海珍饈連筑基上修都難以撈取,一介練氣士根本辦不到,這家伙滿嘴謊話更是可疑,茶喝了么。”
“喝了,一壺都喝光了。”
“很好,每天給他送一壺茶,等他喝習慣了,再送他一杯真正的好茶。”
“二叔高明!這叫神不知鬼不覺,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過二叔,要是他真是商會的人呢,會不會殺錯了人?他說他是替他二舅于員外送羊,而且牧羊鈴鐺也是真的…”
馮海把云極口中套來的話對馮元良說了一遍。
“燈樓鎮的于員外?商會里倒是有這個人。”
馮元良微微皺眉,道:“以防萬一,寧殺錯不放過,到了玲瓏客棧就送他上路,那個云老板的話不足為信,只要有牧羊鈴鐺就能控制赤魔羊,除非他真以龍須蝦起家,我就信他是替于員外走商。”
“知道了二叔,其實我也不信,一個練氣士怎么可能以龍須蝦起家,吹牛也不是這么吹的吧,他吹過頭啦。”
馮海叔侄都不信云極能抓到龍須蝦,而且殺心大起,為了此行穩妥,將云極列上必死的名單。
隨后接連三天,馮海都來給云極送茶,兩人喝一小壺,談論那么幾句,茶喝完了馮海就走,從來沒有馬刀的份兒。
第三天喝完茶,馮海走后,馬刀撇嘴道:“不就一壺破茶嘛,有啥了不起,寶貝似的。”
“還別說,他家的茶真就不錯,只不過喝多了容易醉。”云極道。
“醉?東家說說怎么個醉法兒,他家的茶難道比酒還好喝?喝多少才能醉?”馬刀好奇。
“喝多少會醉那就不好說嘍,有可能一壺也有可能一小杯,得看拿茶來的人什么時候想讓你醉,喝茶,可是個好習慣呢。”
云極面帶微笑,望著馮家叔侄入住的帳篷,目光玩味。
如此費心費力的算計他,可見馮海叔侄對于運送的赤魔羊十分謹慎,天莽商會的目的越來越令云極好奇了。
“東家,今晚還修煉嗎?給我用靈石太浪費了吧,萬一我修不出個所以然…”馬刀憧憬又擔憂道。
“浪費了也不找你賠,繼續修煉,你的資質還算可以,就是經脈有些古怪,好像閉塞不開,你受過傷?”云極將一塊靈石扔給馬刀。
這三天他始終在幫馬刀修煉,感氣方面馬刀并不愚鈍,一點就透,加上有靈石輔助,按理說稍微有些資質的都有機會感氣成功。
但馬刀的經脈中好像堵著什么東西,始終難以將天地靈氣引入經脈當中。
“傷可就多了,渾身沒有好地方,東家也知道我曾經是馬匪,刀頭舔血,哪能不受傷。”馬刀小心翼翼的捧著靈石,眼睛都要長進靈石里了。
“疏通經脈的靈草不少,但大多昂貴難尋,其中有一種是鐵線竹,一年長一片葉,只生于赤熱之地,沒準沙漠里能遇見,看你運氣了,繼續修煉吧,爭取早日感氣成功。”
七叔精通藥理,云極自然懂得各種靈草的藥效。
“小的運氣一向不賴,要不然能遇到這么好的東家嘛嘿嘿,東家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煉成為練氣士,成為最強的練氣士!”
馬刀鉆回了自己的小帳篷,他貪婪的撫摸著靈石,翹著嘴角,笑容古怪…
在沙漠里接連走了五天,隊伍抵達一處罕見的水潭,水潭碧綠,四周有幾顆綠樹,一些沙漠里的小獸匯聚在譚邊飲水,見有人接近立刻四下散去。
發現水潭,眾人很高興,馬刀第一個沖到近前,趴在譚邊大口喝水。
既然小獸都在飲水,說明潭水無毒,可以喝個痛快。
譚邊安營,隊伍休息。
馮元良告訴眾人,水潭是最后一處落腳地,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抵達玲瓏客棧。
得知即將到達神秘的玲瓏客棧,眾人大喜,赤兀羅三等人取出珍藏的烈酒與烤肉,各方勢力的頭頭腦腦圍著火堆決定大吃一頓。
烈火熊熊,喝到興起之際,羅三讓手下對戰助興。
兩個馬匪都使刀,一交手便是搏命的打法,很快見了血,四周叫好連連,赤兀更甩出銀子押注,一時間火堆旁熱鬧不已。
不多時勝負已分,其中一個馬匪挨了三刀,血流如注氣息奄奄,贏了銀子的則狂笑不已,看都沒看敗者一眼。
羅三起身,提著刀走到近前,輕輕一劃,輸掉的馬匪眼一翻,死透了。
尸體被丟在荒漠。
這就是馬匪,劫掠為生,殺人不眨眼,即便是自己人,在重傷難治的時候也會被同伴抹殺,因為救助太麻煩,殺掉才是最簡單廉價的辦法。
“羅三,來比量比量!”
赤兀手癢,親自下場,羅三扔掉外套奉陪。
這兩人一交手用的都是真氣,只聽聞刀風霍霍,金鐵交鳴,一上來便戰了個旗鼓相當。
叫好聲大起,押的銀子越來越多,馮元良一出手便是一千兩,押在羅三身上。
云極笑呵呵的看著熱鬧。
羅三的刀很快。
看似輕飄飄,實際每一刀的速度與力道都十分驚人,在練氣士當中能使得出這么快的刀,絕對稱得上高手。
赤兀接得下羅三的刀,但有些吃力,如果他不用蛇族血脈的力量或者借助那條蟒妖的話,要贏羅三基本不可能。
老河一眼不眨的盯著羅三的刀,兩只大手下意識的空捏,好像要捏住刀柄。
“你和羅三比,誰的刀更快。”云極道。
“我們的刀不一樣,戰場上的刀直來直往,馬匪的刀虛虛實實,賊得很。”老河一咧嘴,道:“他的刀比我快,但他贏不了我,我有把握在死掉之前把他也砍死。”
老河說的很簡單,就是同歸于盡。
再快的刀,切進要害的時候也需要時間,而這短暫的瞬間,足夠老河這種悍卒爆發出瀕死一擊,將對手也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