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通緝
“老實說，我不想幫。”柯爾特回答，“我想，你的問題應該是關于隊長的，那么，我建議你去和復仇者還有白宮聯系，這種事情，我幫不上忙。”
出乎他的意料，弗瑞沒有像平時一樣搬出大局之類的話來試圖勸說他，而是將一疊文件甩到了他的面前。
柯爾特開始感覺事情不對勁，他小心地打開文件夾。
“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所以，這是所有的東西。”弗瑞說道，“我不想說什么所謂的大局為重或者責任什么的，我想，這件事情恐怕沒有能夠讓你選擇的機會。”
柯爾特合上檔案：“為什么是我？”
“里德相信你。”弗瑞說著，將柯爾特的黑色密碼箱從身后抽出來扔給他，“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柯爾特看著落在自己腳邊的箱子，似乎有些猶豫。
“對了，還有一件事。”弗瑞抬起頭看著他。
柯爾特若有所思。
“如果你接受了，那么…”弗瑞語氣嚴肅，“當我離開這扇門后，我們就是敵人了。”
“即使這聽起來讓我很難受。”柯爾特撿起自己的裝備箱，“但是我恐怕我沒有什么別的選擇了，畢竟，我沒有什么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習慣。”
一陣微風從半開的窗戶中吹入房間，吹動著放在沙發上的文件，露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閃爍著淡藍色熒光的立方體。
隊長艱難地走進一個陰暗的小巷，他咳出兩口血，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努力將自己的身體拖進身旁垃圾堆的陰影中隱蔽。
他笑了一聲，這里是布魯克林區吧？這種感覺，就像是好久好久之前自己被那些混混毆打后的凄慘樣子了。
借助強化后的視覺和聽覺，他勉強能夠聽到看到街對面那家咖啡廳的電視。
“現在，對史蒂夫·羅杰斯進行全境通緝，嫌疑人極度危險，請發現線索的市民不要擅自發起行動，立刻聯系治安官當局！”
隊長搖頭，這個世界簡直瘋了，九頭蛇成為了總統，而現在，自己成了逃犯。
打量了四周，確定暫時沒有被人發現后，他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復仇者身份卡，希望能夠聯系大家。
“我早就說過，美國隊長就是個偽君子！”幾個人從巷口走過，隊長連忙躲起來，但是這群看起來還是未成年的小家伙們卻停在了巷口，而他們的對話吸引了隊長的注意。
“別這么說，那家伙好歹也是戰爭英雄不是嗎？”另一人說的話聽起來是在為隊長辯駁，但他的語氣卻讓人很不舒服。
“嘿，你不會以為，那一切都是他一個人做到的吧？”另一人很適當地接過話題，“他不過就是個被當時官方推出來的代表罷了，怎么可能都是他做的？就好像那個什么冬日戰士，不就說是他當時的隊友嗎？”
“說到冬日戰士。”又有人接話，“這不就是美國隊長偽君子最好的證據？他自己戰爭英雄，結果他的隊友被九頭蛇洗腦，你信嗎？要我說啊，沒準那家伙就是被這個什么美國隊長聯合九頭蛇陷害的，不然怎么就他被洗腦了？”
“有道理，沒準這美國隊長一開始就是九頭蛇，然后一直潛伏在我們中間，現在他忍不住了，決定跳出來。”
“可不是嗎？這么看，復仇者們也很有問題啊。”
“這話怎么說？”
“你想啊，復仇者里面，別的不說，他隊長怎么看都不是最強的吧？”
“那可不是，他甚至可以說是弱的可以了。”
“那你覺得，為什么一群比他厲害比他聰明的人，會愿意心甘情愿地讓他作為領導？”
“嘶，這么一看，是很有問題啊，所以說，難道復仇者們都是…”
“可不是嗎，要不為什么他們這么長時間都不肯徹底解決罪犯？沒準啊，就是在演雙簧！”
隊長躲在骯臟的陰影中，他的情緒從最開始的憤怒，已經逐漸轉變成了現在的驚慌。
在這一刻，他明白，自己，不能聯系復仇者了，甚至，自己都不能再繼續以復仇者的身份存在了。
復仇者不能倒下，在這場戰爭中，他們必須戰斗，而自己，現在將會成為拖累他們的累贅，只要自己還在，人們就不會相信復仇者，而無法得到信任的復仇者，不可能能夠對抗得了已經掌握了全部主動的九頭蛇。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主動聯系，不論他說什么，復仇者們一定會來找他，而找到自己后，他們絕對不會放棄自己，這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他相信不論是托尼，皮姆還是班納一定已經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總統被宇宙立方改變了，他們會制定合理的計劃進行反抗，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不去拖累他們。
他將復仇者身份卡掰斷，扔進身旁的垃圾堆。
那群年輕人已經走了。
隊長扶著墻壁站起來，他艱難地脫下自己的戰服，然后從附近的垃圾堆中找了幾件破爛的衣服穿上，用兜帽蓋住自己的面容，艱難地走出小巷。
這身偽裝效果不錯，一路上，人們或多或少地避開了他，一個渾身散發著垃圾桶味道的流浪漢，沒有人會把他和光鮮亮麗的美國隊長聯系在一起。
內出血與骨折，即使是美國隊長，也終究有自己的極限，又是一個陰暗的小巷，他終于堅持不住。
仰面躺倒在小巷中，透過兩棟樓間狹小的縫隙，隊長看著天空中的繁星。
饒是意志堅定如他，在這一刻也產生了些許恍惚。
仔細想想，自己的一生已經很魔幻了不是嗎？
從一個瘦小一無是處的布魯克林區小子，到萬眾敬仰的美國隊長。
從瘦弱武力的新兵，到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從歷史中的戰爭，到光怪陸離的新世紀。
或許，是時候結束自己的旅程了。
“抱歉了，或許這一次，應該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夠完成他們的使命了，相信他們，能夠打贏他們的戰爭。”
恍惚間，閃耀的繁星似乎化作了一個令他魂牽夢縈卻又充滿悔恨的笑容。
瓦蕾莉亞結束了今天的訓練，她充滿疲倦地打開房門。
房間里黑漆漆的。
她愣在了門口。
柯爾特應該早就回來了。
打開燈，她看到了散落在沙發上被風吹散的文件，以及地上那個打開著，空蕩蕩的裝備箱。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那條美國隊長的新聞。
一聲長嘆。
滴答，滴答。
地面上開始出現一些深色的斑點，緊接著，這些小小的斑點連成了一片，而沒過多久，這些斑點匯聚在一起，在那些地面上凹凸不平之處形成了一灘灘積水。
路上的行人們有些將公文包之類的東西頂在腦袋上，快步奔跑著，而即使是那些帶了傘的人，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冬天的雨伴隨著大風，讓所有的人都只想盡快回到自己溫暖的室內。
沒有人看到，或者即使他們看到了，也沒有人在乎那個躺倒在小巷中的流浪漢，沒有人在乎他能不能熬過這個凄風冷雨的夜晚。
或許是冰冷的雨滴讓隊長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刺骨的寒冷讓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此前的幻想早已支離破碎。
雨滴落在眼睛上，他本能地眨眼，水滴順著臉龐滑下。
突然，雨停了。
不，不能說雨停了，而是有人幫他擋住了。
巷子里的光線很暗，隊長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他只能看到，這個人站在自己身邊，用傾斜的雨傘擋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來人伸出手。
“我們該走了，時間不等人。”
“隊長毀掉了他的身份卡。”托尼看著眼前的機器搖頭，“我沒有辦法遠程啟動他的定位系統。”
“看來，隊長并不想讓我們找到他。”皮姆說道，“我想，他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想成為我們的負擔，只有我們解決了問題，才有辦法重新找回隊長。”
“但是，現在他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托尼怒吼，“他根本就不明白，我們不可能直接和治安官開戰，即使沒有他，復仇者也已經是被攻擊的對象，人們不會刻意區分美國隊長和復仇者，或者說，不論他怎么想，他已經在人們的心中，和復仇者綁定在了一起，如果找不到他，九頭蛇也可以輕易把矛頭引到我們身上，人們不在乎證據，他們只想要自己相信的東西！而越是離奇，越是反權威反圣像的東西，他們越喜歡！”
“所以，不論隊長怎么想，我們都必須要找到他！”托尼說道，“賈維斯，定位隊長過去24小時身份卡的行動信息！”
弗瑞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中。
“我們還不對隊長下達什么指令碼？”希爾敲門進來，“我知道這很出乎意料，但是，至少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弗瑞陰著臉。
“好吧，或許可以再拖一會兒…”希爾說著，準備關上門退出去。
“去下命令吧。”弗瑞低頭看了眼手表，“全力追查史蒂夫·羅杰斯。”
希爾愣了下：“我覺得，這樣是不是…”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覺得這件事情過于可疑，或許他們需要更進一步地調查而不是直接武斷的下令抓捕。
她原以為弗瑞也是這么想的，此前的猶豫只是在擔心迫于白宮方面的壓力，結果沒想到，弗瑞居然這么果斷地就跳過了調查。
“沒什么可以猶豫的，通知所有外勤小隊，全力追查！”弗瑞打斷了希爾的話，“還有，提醒寇森，這是正事，如果他分不清輕重緩急，我不介意送他去休假！”
“是！”聽到弗瑞的話，希爾就已經知道沒有什么可猶豫的了，現在，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忠實地執行局長的命令。
看著希爾離開后緊閉的房門，弗瑞看著窗外，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約翰！”老沃斯站在美國特工約翰·沃克面前，他身后的秘書則雙手拿著那面堅不可摧的圓盾。
老沃斯轉過身，接過圓盾，將它遞給約翰。
“我們需要美國隊長，不僅僅是他的戰斗，更需要的，是他象征的東西。”老沃斯看著面前的媒體記者，“而顯然，這面盾牌曾經的主人忘記了這一切，他背叛了他所代表的東西，他背叛了我們，也背叛了他自己，他自己放棄了這面盾牌代表的一切！所以現在，我們將會有一位新的美國隊長！”
老沃斯看向美國特工約翰·沃克：“現在，你就是美國隊長！”
“怎么了小子？悶悶不樂的？”紅浩克看到身旁的活閃電皺著眉頭似乎藏著什么心思。
“沒什么。”活閃電回過神，連忙否認。
“你覺得我是瞎子？”紅浩克瞪著他，“難不成你覺得盾牌應該給你？”
“不，不是！”活閃電連忙否認，“我…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畢竟…”
“哼。”紅浩克哼了一聲，“習慣就好，我早看那群復仇者們不爽了，現在這樣挺好。”
“或許吧…”活閃電在心里說了一句。
“已經搜索完畢。”賈維斯的聲音響起，一張地圖出現在了屏幕上，然而僅僅過了一瞬間，屏幕花了。
“檢…檢測…測到…到入…”賈維斯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最終停止。
“怎么回事！”托尼大吃一驚，在他一旁的皮姆和班納也連忙搶到電腦前開始迅速操作，隊長剛剛被人陷害了，現在如果有人再黑了復仇者的主機做點什么，他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經過三人的一番忙碌，總算是讓系統恢復了正常，可是，之前隊長的行動軌跡已經被完全刪除了。
“怎么回事？隊長干的？”班納驚詫不已。
“你覺得隊長平時在看編程教程嗎？”托尼瞪了他一眼，“他很顯然有幫手。”
托尼仔細查看著侵入復仇者主機的病毒代碼。
他嘆了口氣：“走吧。”
“去哪？”皮姆和班納跟上，他們兩人也看了那段病毒程序，很高明，但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指明對方身份的線索。
“你們沒有和他合作過，所以不了解他的習慣。”托尼走向昆式戰機，“我們去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