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煽動
懲罰者越獄了。
這個消息的爆發，無疑讓金并在訪談中的論點得到了更進一步的驗證。在很多人看來，懲罰者其實和別的超級英雄沒有什么區別，甚至從很大程度上來說，不迂腐，對罪犯斬草除根的他其實擁有著相當多的擁躉。
然而，在現在，人們突然發現，這些英雄，似乎和他們一直所宣揚的想要對抗的罪犯，根本沒有什么區別，金并尚且利用合法的手段自證清白，而英雄卻使用殺戮獄警的方法越獄？
一篇來自號角日報新人記者的報道無疑將整個爭論盯上了風口浪尖。
這篇名為《直面懲罰者》的報道，以無懈可擊地真實性向所有人如實報道了懲罰者越獄的全過程。
女記者瑪麗作為現場目擊證人，她用一種公平的態度報道了這次事件，雖然在文章的隱約處，人們可以感覺到這名女記者對懲罰者的厭惡與不滿，但是她無疑很好地拿捏了自身情緒的程度，人們對于她這種受到驚嚇后的情緒毫無疑問可以理解。
“揭開那些所謂超級英雄的真相！”
“托尼·斯塔克就是個為富不仁的富豪！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為什么不公開他的裝甲？他不過就是想保住自己特殊的地位，體會被人們當做救世主的感覺！”
“美國隊長就是個偽君子，他就是在演，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除了小學三年級一下的小孩，就沒人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光輝的人。”
“就是，別說懲罰者了，那些復仇者聯盟都是些什么東西，一個外國國王，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你難道真的相信他們會在乎別人的安慰？我們在他們眼里不過就是一群背景板。”
“別說了，什么被外星改造的人，什么前罪犯，還有浩克，天吶，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們居然會依靠這樣一群怪胎來保護我們，天知道他們是不是和那些所謂的‘罪犯’商量好了，不然我怎么沒看過這些正義的使者真正干掉哪一個罪犯？”
“別這么說，懲罰者不是干掉了不少罪犯嗎？只不過他可能在這么干的時候順手也干掉了一些不重要的普通人，比如這次中槍的少年，不是嗎？”
“很好！”報社老板詹姆斯毫不吝惜地夸獎了自己手下這名新人記者，“這絕對是普利策新聞獎級別的優秀報道。是時候讓那些愚昧的人們看到這些所謂英雄的真面目了，他們不過就是一群偽裝成圣人的暴徒！而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喚醒那些人！展示真相才是我們作為新聞媒體該做的事情！”
在他夸獎完瑪麗后，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記者：“關于金并的報道呢？”
“我們…”記者們對視了一眼，“暫時還沒能夠找到他的黑幕…”
“胡扯！”詹姆斯暴怒，“難道你想讓我相信金并真的是個大好人？如果這是真的，我明天就穿著蜘蛛俠制服來上班！”
“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柯爾特認真看完了這篇報道，“公正地報道事實，再在細微處加以誘導，在煽動性上明顯遠比那些謊言更加強力。”
“你的安保被加強了。”瓦蕾莉亞看著病房外各種看似普通人的神盾局特工。
“我現在反而倒不是那么擔心我自己的安全了。”柯爾特嘆氣，“雖然懲罰者對于大多數獵物都是不死不休，但是我恐怕現在，他有了更緊要需要動手的目標。
“至少在他送走金并之前，我大概是不需要太擔心了。”
“金并直接對他們宣戰了。”瓦蕾莉亞認同男友的說法，“而弗蘭克是個士兵，他從不會逃避戰爭。”
“但是，他不懂。”柯爾特搖頭，“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戰爭，或者說，金并在試圖挑起這場戰爭，而只要戰火真正燃起，我們就已經輸了。”
“但是很可惜，我們的懲罰者并不在意這些。”瓦蕾莉亞搖頭，“他不會關注所謂的大局。”
“對了。”柯爾特突然岔開話題，他把手機屏幕上的新聞稿展示給對方，“這篇新聞，問題很大。”
“問題很大？”瓦蕾莉亞皺眉，“我仔細看過，除了少數部分偶爾有那么一點激動的情緒，整體上來說這的確是一篇公正的報道，畢竟，懲罰者本身就是個混蛋。”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柯爾特嚴肅起來，“如果連你都沒有看出問題，那么事情的嚴重性恐怕就更可怕了。”
瓦蕾莉亞有點疑惑。
“我原本還以為是我有些神經過敏或者緊張過度，但是，你的話讓我確認了自己的猜想。”柯爾特嚴肅地說，“這篇報道，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的報道，它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激起人們對以懲罰者為代表的超級英雄團體的憎恨。報道中那些看起來只是偶爾控制不住的情緒波動，其實是精心計劃好的陷阱，它以一種潛移默化地方式在試圖影響人們，這是一種暗示手段，如果不是我仔細研究過里德給我的催眠術資料，恐怕也不可能發現這些。”
“你總不會暗示說，浮士德也參與進來了吧？”瓦蕾莉亞原本有些不信的語氣已經松動。
“有了猜測我自然就會去驗證。”柯爾特說著，用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我黑進了監獄的監控，然后截取了懲罰者越獄時的那段錄像。”
瓦蕾莉亞拿過手機。
“這個女記者，問題很大。”柯爾特說道，“那個所謂的崴腳或許看起來是個意外，但是也正是這個意外導致了后續的一系列事情。”
“嗯，蝴蝶的翅膀。”瓦蕾莉亞的表情也逐漸凝重。
“更何況…”此時的錄像已經播放到懲罰者殺光了獄警轉身離開，“你覺得，一個受到驚嚇的普通女記者，在試圖保命逃跑時，完全走到監控死角中的概率有多大？”
“有人在幕后操縱著這一切。”瓦蕾莉亞把手機扔回去，“看來，九頭蛇已經不再滿足于僅僅是通過那些雇傭兵來讓復仇者們傷神了，他們這次玩了個更高明的。”
“催眠可以被解除。”柯爾特慢慢閉上眼，“但是，如果真的讓人們自己產生了一個觀念，那可就沒那么容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