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可能性
李奕辰他們五人還沒有吃飯，休息了幾分鐘，便吃了些鍋里剩下濃湯和米飯隨意填飽肚子，然后一起回員工宿舍睡了一會兒午覺，趕在四點半以前，再次走到餐廳，開始傍晚的營業。
一桌桌顧客笑著進來，心滿意足地離開，帶著些留念。
兩個小時的營業時間很快過去。
眾人俱都松了口氣。
艱難的第一天營業終于過去了。
李奕辰將剩下的雞肉放進冷凍柜里，然后和吳夏勇他們合力將餐廳打掃干凈，帶上今天全天的收入，鎖上餐廳大門離開。
回員工宿舍的路上，五個身心俱疲的人都沒言語，和早晨的上班時情景完全是兩個極端。
“有那么一瞬間，我突然想，自己這是在干什么？”
李奕辰突然心有所感。
這是慣例感嘆。
每個綜藝節目第一天錄制結束，李奕辰總能神奇地體會到人生的究極三問。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回應李奕辰的，只有“沙沙”的腳步聲。
大家都累了，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連開口說話都不想。
“哎呦”
“哎喲”
回到員工宿舍，五人的動作整齊劃一，都躺在地板上舒展呻吟，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
李奕辰畢竟經驗多，率先回過神來，問道：“點外賣？”
“點外賣。”
“不想做飯。”
“隨便吃兩口。”
“好困。”
陳似花和葉林森他們紛紛贊同道，也慢慢恢復了一些精力。
李奕辰快速點好自己想吃的，然后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彭程，讓他點自己想吃的。
他現在終于理解了為什么廚師一般在家都不做飯了，因為真的是提不起做飯的精神。
大家都點完外賣，李奕辰掙扎著爬了起來，先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來，外賣也剛好送到，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剛才我們統計了一下，你們今天一共接待了102位顧客，賣出64份炸雞。”
“一共收入5950，支出2957，盈利2993。”
王高明帶著自己的外賣和啤酒，加入了李奕辰他們的餐桌。
“支出怎么會這么多？”
李奕辰驚訝道，這毛利潤居然不到50，跟預期的30差的太多了。
“浪費太多了，你們準備了100份炸雞，只賣掉了64份，還有這些…”
王高明抬手劃一圈，示意李奕辰他們點的外賣也算進支出里。
“怎么辦？我們準備太多了，明天和后天準備的也都是100份炸雞。”吳夏勇憂心道。
“明后天賣剩下的可以炸了送給周圍的鄰居。”
“好主意。”
轉眼又過了兩天，《李餐廳》的錄制出人意料的成功，雖然節目組規定了不能在餐廳里拍照，但不妨礙那些幸運觀眾們在社交賬號上發布餐廳的外景照片以及自己的美妙感受，來暗戳戳地公開炫耀。
四月八號，周一中午，李奕辰結束《李餐廳》的錄制，終于回到了東傳電視臺。
“奕辰，吳部長找你。”
“哦。”
李奕辰在工位上還沒坐幾分鐘，便再次起身。
“咚咚”
“進。”
李奕辰推門進入吳昌碩的辦公室。
“部長，您找我。”
“嗯，坐吧，找你聊兩句，新綜錄制的怎么樣？”
“還算順利。”李奕辰笑道。
吳昌碩盯著李奕辰的笑臉，旋即，也露出了笑臉。
“看來宣傳部已經留不住你了。”
“部長…”
“行了，別再說什么‘要死在宣傳部’這種話了。”
吳昌碩打斷李奕辰。
“其實你自己也清楚吧…想想去年，你敲門進來，我讓你去找王高明報道，你還有些不情愿…沒想到，一個綜藝，你就火了…”
“我也沒想到…”
“不單是你沒想到，我們都沒想到，東傳就沒有這種先例…”
吳昌碩頓了一下，突然笑道：“不，應該有一個人想到了…”
“王導？”
“嗯，不然也不會特意找你。”
“王導是很有眼光。”
李奕辰一語雙關道。
“哈哈，錄了一年綜藝，你確實變了…或者說，你變成了你自己。”
吳昌碩哈哈大笑，以前的李奕辰，可不會這樣自夸。
“部長您更有眼光。”
李奕辰真摯道：“我那時剛上大學，是您把我招進來的。”
“那時候只是缺人，剛好看到你而已…”
吳昌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了適當的地方…就像去年的這個時候…”
“好了，說正事吧…”
吳昌碩收起笑容。
“上周五，高層開了個會，順便討論了你的情況…”
李奕辰神情一肅，挺直腰背，他知道，吳部長在宣布他的去留了。
“去年，你去協助綜藝部錄制節目，只是占用你周末的時間，還能兼顧宣傳部的任務…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你自己也清楚…”
“嗯，《請給我一頓飯》錄制一天，《蒙面歌王》錄制一天，《李餐廳》錄制三天，偶爾還有突發情況，去劇組之類的…”
李奕辰說著，嘆了口氣，今年開始，宣傳部的任務，他確實開始兼顧不了了。
“…所以，是時候離開宣傳部，對你，對大家，都好。”
吳昌碩拍了拍李奕辰的肩膀。
“綜藝部？”
李奕辰問道。
“綜藝部。
其實電視劇部想把你要過去當職業編劇…不過，畢竟《來自星星的你》還沒播出，所以他們的態度沒有綜藝部那么堅決…最后，綜藝部的劉部長把你搶過去了。
去綜藝部，負責調研組，你是組長。”
“那王導呢？”
“你說呢？”
“導演？”
“嗯，調研組就你自己了，但綜藝主持人才是你的真實工作，東傳沒簽過藝人，你可能會是第一個，不是現在…但也快了…”
吳昌碩再次重重地拍了兩下李奕辰的肩膀。
“去吧，這周就和大家告別。”
“哦…”
李奕辰心中百感交集，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走了出去。
吳昌碩看著李奕辰輕輕帶上門，突然笑了。
這個他看顧了幾年的孩子，雖然意外成名，但還是一如既往。
王牌節目，大熱電視劇，國民主持人。
這是成為頂級電視臺所必不可少。
“李奕辰，有可能補齊東傳缺少的那一塊關鍵拼圖。”
這是高層會議上，劉國源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