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清澄明凈 因為要過新年的緣故,長安上空也往年沒有什么不同,年味兒愈加濃烈。
而于整個朝堂,此時卻像是一個被堆積起來的炸藥桶。
皇宮之內更是寂靜的如同一個黑鍋扣在上方一樣,里面的宦官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出,顯得沉重而敏感。
只要是了解情況的人都知道,如今大唐風雨飄搖。
已經來了好幾波人。
皇子、公主,大臣們來之后嘰嘰喳喳的嚷嚷著亂做一團,要見陛下。
但是被云瑞將其中一個大臣給拿下押如大獄之后,這算是遏制住了勢頭。
云瑞臉色陰沉,這種方法一時還有效。
他不敢想象,要是萬一誰能控制的住局面?
陛下在還好,要是不在了,吳王恪晉王等兄弟們廝殺起來,還有那些世家去權貴們全都參與景來,就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了。
雖然李世民病倒的消息被封鎖了,但是宮里終究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而對于這些世家高門、頂級權貴們來說,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是第一時間引起了驚覺。
一處秘密的宅院之中 “崔兄!”
“鄭兄!”
趙郡李氏、博陵崔氏等一眾士族豪門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崔旺一臉正色的說道:“事情大家也知道了。”
“知道了,李世民如今病重,我們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
“這一年來,李唐皇室想要已經漸漸開始擺脫我們世家門閥,必須趁著這次機會將李唐皇室的崛起之路給截斷。”
鄭舟面色陰沉的說道:“崔兄,晉王那邊傳來消息了嗎?我們是推選晉王還是吳王?”
“又或者,我們另擇國主?”
河東裴氏,裴寬:“如果選擇的定然是晉王為首選,晉王此人性格仁慈、寬厚一些。”
眾人點頭 其實眾人都懂,所謂的仁慈、寬厚其實就是好拿捏一些。
對于他們這些鐘鳴鼎食之家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只要能給自己特權就好。
而吳王李恪久在軍中,性子驍戾,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一點,就是吳王李恪是隋煬帝楊廣的外孫。
當初這些世家貴族將楊氏政權給推翻,從心理上就不允許李恪上位。
韋氏家主則突然想起,“晉王李治可答應我們事后將山西石炭的礦脈與我們共享?”
崔旺點頭“晉王已經答應我們,可以與我們共同發掘石炭。”
眾人點頭,眼神之中明滅。
崔旺:“如今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由我們出錢糧,關隴貴族那邊出人將晉王扶上王位。”
“吳王若是不肯就范,那就”
李巢點頭,“還有那個叫秦壽的家伙,宮里傳信過來,說是陛下病重之后,皇后曾經找過他,趁著這機會,把他也給辦了。”
“對,留著這家伙也是個禍害,萬一到時候晉王上位之后,想通了再次重用他,于我們不利。”
“這人實在邪性”
剩下幾人全都點頭道。
而此時秦壽已經回到家了。
他今天腦子也是嗡嗡的,陛下怎么就突然病倒了?
這歷史真的亂了,直到他踏入自己的院子,看著房間之內橘黃色的都豆燈,卻感受不到夜的寂靜。
腦子之中、身上,反而充斥著難受,焦躁,讓他一時之間看不準眼前的方向。
為何如此?
秦壽自己都說不上來,仿佛心里有些東西在崩塌。
“郎君,你怎么現在才回來?”高陽看著秦壽噓寒問暖,還端上來一碗熱湯。
“你父皇病重”
秦壽想了想,將實情告訴給了高陽,畢竟這是人家的親生父親。
“父皇他能挺過去嗎?”高陽的眼眶頓時紅了,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猛的聽起來都不不像是她的。
“哭什么?別哭了,別讓外人聽了去,現在的局勢”秦壽連忙安慰她,并告誡她局勢危急。
等進了屋子 高陽梨花細雨的看著秦壽:“郎君,今日郎中來看過了,妾身未有身孕。”
秦壽點頭。
高陽睜著通紅的眼睛,拉著秦壽的衣角,“郎君,我一直想要個孩子,從父皇來的那一天,我就那么的迫切。”
“那時候,我不知道父皇會不會放過你,只想給你留個血脈。”
“如今,形勢危急,妾身還是這樣想的。”高陽使勁拉著秦壽的衣服,發白的手指就要解開秦壽的衣服。
“不是,你這”
“郎君,難道這點都不能滿足我嗎?”高陽倔強的說道。
窗簾被拉住,月光透過縫隙,掃落在床上。
高陽雖然驕傲,但是其實還是很傳統的,每次都是一動不動,但是今日卻舍得換了姿勢 繁花在泥濘中綻放。
夜寂寞,燭影搖動聽著墻壁上的“咣咣咣”的聲音,長樂公主面紅耳赤 長樂只覺得自己身上無比的燥熱,她躺在那兒,怎么也睡不著,赧然的沉默無聲。
這些天的休養,身體好了很多,再加上在這邊心頭也放松,整個人的精神狀況都不一樣了。
再加上屋子內春意盎然 片刻之后,她翻了翻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通紅,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秦壽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高陽,他有些震驚于高陽的反差。
他拉過今晚溫潤如水的高陽,“別想那么多,會沒事兒的!”
高陽羞赧的點了點頭,“不管怎么樣,我都相信郎君。”
片刻之后,梅花再次綻放。
“咣咣咣”
隔壁,長樂咬著牙,嘴唇都快出血了。
房玄齡、魏征也被長孫皇后給叫到了皇宮,并被諸于厚望。
當聽到陛下病重的消息的時候,倆人驚懼不已。
“一切就仰仗你們了!”
長孫皇后虛弱的對倆人說道。
魏征手指發抖,“這這”
房玄齡也覺得渾身的血液去瞬間都沖擊到了心臟之中,跳動的厲害。
終究還是房玄齡反應了過來,“臣領旨!”
“臣領旨!”魏征也面色苦澀的道。
等出了皇宮 房玄齡、魏征家都沒回直接就來找秦壽了。
丑時已過 府上的門被敲的咚咚直響。
門房打開門,只見倆人站在外面。
正是房玄齡和魏征倆人。
等秦壽穿著衣服見到倆人,臉色都是黑的。
“大半夜,你們倆不睡來干嘛?”
房玄齡:“秦壽啊,眼下這事兒你還能睡得著?”
“得像個辦法啊!”
“”秦壽一臉無語。
“你們是重臣,跟隨陛下這么多年,到了關鍵時刻,不頂上去,讓我頂上去?”
這事兒問我?
魏征也眼神灼灼的看著他,“壽兒,現在也沒有外人,現在朝廷的局勢就是這樣,你也知道這情況,但是這事兒你可不能往后出溜。”
房玄齡點頭,“沒錯,如今陛下這種情況,大唐的局勢危機,你必須站出來。”
秦壽白了倆人一眼,
你們倒是說的美了,這事兒出力不討好。
到時候肯定又要得罪不少人人,要是之前陛下身體康健還好說,現在再亂搞,他們恨不得把我活剝了,況且這還牽扯到皇子奪嫡。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但是形勢比人強。
秦壽還是說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能亂,堅決不能慌,而這關鍵在于軍隊,只要軍隊不亂,哪兒都亂不了。”
“有句話叫槍桿子出政權。”
房玄齡和魏征聞言眼神閃爍。
槍桿子出政權?
沒錯,這話說的精辟!
秦壽繼續說道:“上次魏王謀反,左領軍將軍和做領軍衛將軍暫時空缺,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右領軍將軍也給控制起來。”
“將一切不可控的危險都給消滅在萌芽狀態。”
房玄齡和魏征頓時眼前猛地一亮。
秦壽想了想,“我覺得可以暫時關閉城門,防止發生嘩變”
房玄齡則是面色凝重的說道:“但是,沒有陛下的手諭,右領軍將軍不肯交權怎么辦?”
秦壽面色一凝,“調兵的手諭?”
“這個應該不是什么問題吧?你把人給騙過來,然后直接扣住,這兵權不就到了遺愛的手里了嗎?”
“或者,你直接讓人模仿陛下手諭。”
“這”房玄齡臉色難看。
秦壽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們倆,“你們啊,你們這時候還分不清大局,拎不清局勢?”
“人啊,最害怕的就是心里沒有數,都這時候了,你們還在乎你們剝了殼的臉蛋子?”
秦壽打了一個哈欠,“你們要是覺得不行,那咱們先回去睡個覺,好好想想該怎么辦?”
“反正這事兒你們主導,我就是給個建議,你們參考一下。”
“你”房玄齡和魏征看著秦壽,臉上抽搐。
等送走了倆人。
秦壽不禁搖頭,真特么服了。
你們老李家的破事兒真的頭疼。
岳父,你倒是躺著舒坦,你看著整的,現在太子之位沒有立下,萬一發生奪嫡之爭,蕭墻之禍 秦壽剛想回去睡個回籠覺,薛仁貴又來了。
“秦公子,之前你讓我找的閆家莊的人自己來了。”
閆家莊的人?
之前自己南下的時候,他們幫了自己,然后便離開了,這時候閆家莊的人來干嘛?
秦壽沒有想其他,而是問徐仁貴道:“之前,我讓你在饑民之中安插的人,都安插進去了吧?”
“都安插進去了!”
秦壽點了點頭,“這次恐怕要用到他們了。”
“你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
薛仁貴詫異的問道:“公子,發生什么事情了?”
秦壽看了看他,“現在還不能和你說,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閆家莊的兄弟來干嘛?”
薛仁貴:“不知道,說是見到你之后面談。”
“行吧,我跟你去見一下他們。”
“弟兄們,有失遠迎啊!”
秦壽笑臉相迎,客氣的對眾人說道。
“老弟,可見到你了!”瘦子‘軍師’說道。
“聽說你現在發達了,特地來投靠你啊!”光頭說道。
秦壽卻是看著眾人有些不對,“你們這一個個是怎么了?”
氣氛一郁 瘦子說道:“哎,也不瞞著兄弟,我們遇到難事兒了。”
“啥事兒?”
瘦子在秦壽耳邊低聲的說了起來:“”
秦壽聽聞猛地睜大眼睛,“你們說啥,什么盜墓的卸嶺一派?”
瘦子給秦壽解釋了一番之后。
盜墓一脈的人?
秦壽這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禁汗顏。
也才明白為啥,這些人之前的時候會成為響馬,敢情他們這門派,在盜墓賊和響馬之間徘徊,找不到墓時,便由卸嶺總把頭,帶領眾兄弟去掠奪財物。
(卸嶺派又稱卸嶺力士,據說,卸嶺派的祖先曾經得到仙人傳授大力法門,三國呂布就是其門徒之一。
呂布曾經幫助董卓盜墓,使得一手漂亮的方天畫戟也和他是卸嶺派弟子有關。卸嶺派對風水和機關陣法都有一定了解,不過,他們最大的特點是鼻子特別靈敏。他們將鐵釬插入地下,憑借帶出的土壤氣息,就可以對地低墳墓中的情況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
秦壽看著眼前這些人,眼神灼灼。
怪不得這群人如此彪悍,盜取古冢,歷涉險阻危厄,憑借的全是矯健身手與群盜之力。
如今對自己來說,如此力量該團結還是團結起來。
“你們這次遇到什么麻煩了?”
瘦子軍師嘆道:“我們找到了司馬望的寶藏之地。”
見秦壽疑惑,瘦子軍師繼續說道:“司馬望乃是司馬懿的侄子,起初過繼給了司馬懿的長兄司馬朗司馬望雖位居高官,但他為人吝嗇貪財,經常收受賄賂,以至于他死后,家中金帛堆積如山,真可謂是三國第一巨貪!”
秦壽面色一怔,“哦?”
“如此好事,你們為何說是難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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