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業寺名頭在長安城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便是那些佛門弟子也不禁破口大罵 “這感業寺的那幫人簡直天不要臉了”
“背地里悶頭作惡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弄得沸沸揚揚,簡直讓整個佛門都蒙羞。”
不僅是那些百姓在罵,便是小孩都知道感業寺的尼姑和外面的男人有一腿,
這事兒自然也傳進了朝堂,滿朝文武說起來感業寺也是一臉的肅然,特別是禮部的人,更是臉黑如墨。
“簡直混賬,這種破事兒鬧的滿城風雨?這哪里還有一絲禮義廉恥?”
“以后,所有的錢糧、物資都不許進感業寺,還問為什么?還嫌她們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皇家寺院,虧她們還是名門望族,怎么就沒有一點頭腦呢?就不要一點頭臉嗎?”
“告訴咱們家里面,千萬不要沾感業寺的邊了,她們已經臭了,咱們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作為皇家寺院,在不就之前,不少人還以能進感業寺禮佛為榮,此時全都在告誡親屬和身邊要好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一時間,除了一些看熱鬧的閑人,再沒有人前往感業寺了。
感業寺名聲響亮,但卻不是什么好名聲,更多的是非議,是百姓的茶余飯后的談資,是嬉笑怒罵。
皇宮之內 李世民聞言也不由大發雷霆,皇家的寺院竟然鬧出這種丑聞,這面子上哪兒能掛不住?
“陛下,長孫無忌求見!”宦官通報道。
“輔機?讓他進來。”
長孫無忌進宮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撒落在地的東西,不由說道:“陛下,莫非在為感業寺的事兒發脾氣?”
“如果是的話,您大可不必著急上火了。”
“哦?”李世民聞言,不由精神真,整個人看向長孫無忌。
“輔機,你快和朕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難道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陛下,這事兒其實和秦壽”長孫無忌將這件事兒和盤托出。
“.”李世民聽完不由為之一滯。
半晌,才搖頭苦笑道:“我就說嘛,好好的,怎么就鬧的這么大,原來是他在背后折騰啊!”
想通這個環節,他不由一下子被氣笑了。“以前還以這家伙是個善人,現在看來他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長孫無忌無語。
秦壽是善人?
反正他是一百個不信!
再說了,一個提出的要把五姓七望的根給挖斷的人,能是善人?
還有,之前有個叫辯機的和尚想坑他的糧食,被他三言兩語的給忽悠的還俗了,這能是善人?
李世民搖頭嘆然:“你說他究竟是怎么想出這計謀的?”
長孫無忌撇了撇嘴,“臣不知,他這是早就算好了的,這種計謀,便是臣想破頭顱,也絕對想不到的。”
輿論壓死人!
這一點,在后世早已用爛,但是對于大唐而言,操作輿論的案例還幾乎空白,長孫無忌難以想到也屬正常。
“陛下,皇家寺院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及早處理的好,要不然恐會影響皇家的聲譽。”長孫無忌再次說道。
李世民深以為然的點頭,他沉吟半晌說道:“將她們能遣散的就遣散吧”
“那.薛氏怎么處理?”
李世民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半晌才道:“畢竟是父皇的嬪妃,給她單獨建一座佛堂吧,讓她以后好好修行便是。”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他明白陛下的意思,如無例外,薛氏終生便只能在佛堂中度過了。
李世民突然想到一點,他問長孫無忌:“輔機啊,你說秦壽如此的城府,他鬧這么大動靜只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嗎?”
長孫無忌瞳孔猛然收縮,“陛下,您的意思是?”
李世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只是有種直覺罷了。
有時候他也會恍惚,自己當初怎么就沒有把他給腰斬了呢?
那時候要是真的心一橫,那現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結果,自己不僅把他給留了下來,反而一步步的發展到了現在,自己總是不自然的會想起這小子。
“呼”
李世民長吁了一口氣,“上次大理寺少卿背后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長孫無忌沉聲說道:“陛下,此事背后有齊王佑的影子,不知”
李世民的眼睛不由一寒:“齊王?為輔?查清楚了嗎?”
長孫無忌再次此行禮:“陛下,證據確鑿,大理寺少卿言所言的兩個人正是昝君謨、梁猛彪,此二人因為善騎射一直被齊王李佑寵信.”
沒等長孫無忌說完,李世民氣急拍案而起,“不知悔改的東西,此次若不是秦壽查出來,恐怕朕又被他給蒙蔽了。”
“朕以為校尉京兆韋文振謹慎正直,任命其為李祐王府典軍,朕聞他多次諫言李佑,沒成想李佑反而愈加的變本加厲?”
“還有權萬紀附表謝罪,對朕言李祐一定會悔改,但是現在呢?”
感業寺這邊 有人找到了長期駐扎在那兒的長孫渙,并遞話過來:愿意將之前所有的詩詞都如數奉還,并愿意賠償五萬貫錢,并留下話,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商量。
現在的感業寺真的如被架在了火上,她們現在唯一的想法是趕緊息事寧人,千萬別再繼續發酵下去了。
而她們也明白,這件事兒關鍵還是要看秦壽這邊,但求他別在推波助瀾了。
從把詩歌添做香油錢,到抵押詩歌,再到市面上瘋傳的曲調和小故事,她們此時如何會不明白這位的厲害。
“五萬貫?”
長孫沖,長孫渙聞言不由渾身一震,眼睛睜的和驢子一般大,他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震驚不已。
此時,長孫沖和長孫渙倆人終于想到了秦壽之前說的那句話:
“現在質押出去是一貫,回來的可就不止這么多了。”
“到時候,不用咱去要,他們會給咱們送過來,甚至咱們不想要,他們還會想方設法的塞給咱們,就這還要看咱們的心情。”
長孫沖眼神呆滯,喃喃的說道:“真的是人家求著給錢啊!”
但是對于感業寺的提議,秦壽只是擺擺手,沒有理會。
直到感業寺第三次找到長孫渙的時候,秦壽才終于答應見上一面。
當秦壽隨著長孫渙再次來到感業寺。
恍然發現寺院之內的氛圍不經意間已然煥然一新,原本放在最顯眼位置的布施箱子,如今卻被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這讓他不由心頭為之一動。
一個頭發花白的尼姑,向著秦壽行了一禮道:“感業寺老庵主慈寧,見過施主”
見人知性,當老尼出來的時候,秦壽便知道此尼非彼尼。
秦壽起身也向老尼行了一禮:“老庵主您好”
“請坐!”老尼淡笑著為秦壽沏茶。
片刻之后,老尼對秦壽行禮道:“幸得施主相助,之前的那些貴族的比丘尼也已被遣散,如今寺院之中終得見清明,我們愿意如數奉還那些詩詞,寺院里面的所得之財也都交給施主,只希望您能高抬貴手,讓寺院清凈下來。”
秦壽沒有說話,而是先讓長孫沖和長孫渙再外面等著自己。
等人都出去了,秦壽才回禮道:“師太客氣了,老實說,我在乎的不是你們寺院的那點錢,我有一件事兒不明,希望老庵主解惑。”
“施主想知道何事?”
秦壽眼神灼灼的問道:“我想知道,寺院的抵押和借貸之法到底出自誰的手筆?”
他花了這么大的功夫,豈是單單為了整垮這個寺院?
一切的源頭是因為他當日發現,這寺院之中抵押、借貸,甚至還有匯兌之法,竟然極其類似于錢莊,這可是起源于明、清時期的江南的錢莊才有的產物,何以會在大唐出現?
這如何不讓他心頭大駭。
“這.”,老尼聞言渾身一頓,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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