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已經飛去楊氏那里了,想想他都好幾天沒......
卻見長孫無忌一臉震驚,不由腳步停了下來。
“無忌,你這是怎么了?抽筋了?”
“不是......陛下,您看看這個您就明白了?”長孫無忌連忙把手里的“密奏”遞了過去。
李二有些疑惑的接過長孫無忌手中一片硬黃紙。
剛看一眼,李二渾身就猛地一震,眼睛猛地睜的極大,滿是震驚之色。
“這是......”
“這怎么可能?”
“這不是幻覺吧?”
只見密奏上寫著:
“安北都護府蝗蟲成災,鼠害不斷,現在草原上的青草不足一半,馬匹牛羊已經不足以果腹,骨瘦如柴......”
此時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相互看著對方,內心的洪水充斥著他們的心。
“陛下,這紙條到底是誰人所寫?他怎么就斷定到月底的時候,草原上的草十不存一?”
“這是......”
李世民突然沉默,他忽然想起來這家伙身份不能見光,
總不能說是自己女婿吧?
“先別管這些,這密奏是什么時候的?”李二問道。
“這是十日之前的奏報。”
“十日......還有七天就是月底?”李二呢喃了一陣,猛然再次從長孫無忌手中奪過那張紙條。
“草原上鬧蝗災、鼠患,黃河下游.......”他又連著看了幾遍,然后猛地抬起頭。
水患!!!!
“無忌,即刻去查一下黃河沿岸的河東道、河北道、河南道各州的奏疏,看是否發生了水患。”
“不,不,不......讓人把各州奏疏和司天臺的奏疏全都搬過來,朕和你一起看。”
“快......長孫無忌,你他娘的沒吃飯嗎?不能跑快點?”
長孫無忌聞言邁開了老腿,毫不猶豫的往外跑去。
他好久沒有聽到陛下這么罵人了。
出現這種狀況,只有一種可能:情況危急,那個六親不認、殺伐果斷的李二回來了。
雖然他位列宰輔,更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此時沒敢有一絲的怠慢。
直到看不到長孫無忌的身影,李二才回過神。
他嘴里不住的嘀咕著:“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巧合,他一定是胡亂猜的。”
“可.....他怎么會知道草原上爆發了蝗災和鼠患?黃河乃地上懸河,一旦發生特大水患......”
此時,李世民的心已經亂了。
......
此時的秦壽是扶著腰才走出屋子的。
“夫君,給你熬了點參湯,一會兒多喝點!”
“雨后”的彩虹總是別樣美麗。
高陽雙頰緋紅姣好的面容,羞赧無處安放的眼神,隨風飄動的青絲,婀娜多姿的身材,特別是這兩天,走路的模樣…
一矜二持三妖嬈,四驚五媚六童趣。
眼前此女全占了!
醉人!
這身材!
嘖嘖嘖…
此女只應天上有啊…
但......
江山如畫,古往今來多少豪杰,自己絕不該是靠臉吃飯的人。
“娘子,剛才你話說了一半,咱家到底能拿出多少錢?”秦壽沒有接高陽遞過來的碗,而是先問正事。
時間緊迫!
“咱家......最多能拿出五千貫。”
“娘子,你不是說咱家是大戶人家嗎?怎么就只能拿出這么點錢?”秦壽不由蹙了蹙眉。
高陽見秦壽眉頭一皺,心頭一緊連忙說道:“要是把咱家的一些錢財再變賣掉的話,還能多湊點......最多八千貫。”
“岳父好說話,你看能不能找岳父借點?”
“只怕借不出來啊!我父......親那人很看重錢的。”高陽欲言又止。
父皇能夠饒過秦壽這事兒就已經夠邪乎了,現在再去借錢?
嫌死的不夠快?
看著高陽一臉猶豫的樣子,秦壽接過來參湯,一飲而盡。
“娘子,不管能不能借到,今天晚上咱們早點歇息。”
高陽聞言眼前一亮,終于鼓起勇氣,“聽夫君的,我現在就去......”
......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 大明宮的兩側不斷的有人飛快的進出。
他們每手里都搬著厚重的奏疏,邊走邊叫著:
“河東道汾州這半個月所有上書的奏疏送到!”
“河東道晉州這半個月所有的奏疏送到......”
“河東道洛州所有的奏疏......”
“河北道滑州所有的奏疏......”
“河北道相州......”
“河南道汴州......”
“河南道齊州......”
“......”
而此時的大明宮除了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房玄齡,他們正在一個個查驗每個州最近奏疏。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手都顫抖起來了。
“汾州暴雨已經連續三天,山洪泥石流頻發......”
“晉州連續五天被暴雨不斷......”
“洛州暴雨六日不斷......”
“汴州暴雨連綿,恐河堤垮塌。”
“.......”
一個奏疏看上去問題不大。
不就是下點雨嗎?
但是當著所有的奏疏都擺在一起的時候,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可怕了。
李世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身形直顫。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被震驚了。
“這......這.......”
他們眼神緊緊地盯著這些奏疏,心神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態勢,黃河危矣!
數百萬百姓危矣!
大明宮之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的能滴出水來。
長孫無忌說道:“皇上,其實也用不著太過擔心。
這些奏疏雖然能說明一些問題,但是遠遠沒有那張紙條上寫的那樣,草原上的草十不存一,黃河發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水患,太過駭人聽聞。”
“沒錯,陛下,那紙條我也看了,八月底的事情說的煞有其事,這世上哪有料事如神的人?多是騙子的計倆!”
房玄齡也說道。
李世民聞言,握的發白的指節松了幾分。
“料事如神”這種把戲,這都是帝王們玩剩下的,比如造反的人把東西埋到地下,然后再挖出來,然后高呼一聲某某某將稱帝!
沉吟半晌,李世民覺得心里還是不踏實。
“派人去核查!”
“長孫無忌,朕命你即可派人去核查草原的情況,要多派些人,北到北海(貝加爾湖)全都要查清楚。”
“房玄齡,朕命你派人核查黃河道水患......”
“用最快的馬,不要擔心累死!”
“另外,讓左武衛大將軍牛進達北上,以防草原各部作亂。”
“臣領旨!”
“臣領旨!”
......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走了,大殿內滿地的奏疏 這時,有宦官走了進來:“陛下,高陽公主求見!”
李世民聞言不由一愣。
她來干什么?
惹的禍事還不夠大嗎?
房玄齡可是剛走!
很快,高陽就被帶了進來。
李二眼神凌冽,“你還有臉來見我?”
“......”高陽頭低到了懷里。
“說吧,你來做什么?”
“父皇......能不能借我一些錢?”高陽公主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李二的身形一僵。
“借錢做什么?”
“借錢去草原上販賣些牛羊,他說.......說是那邊現在的牛羊賤如草芥。”
李二聞言,猛地抬起頭。
“他就這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