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特質,讓她如此引人注目?石鐵心也說不清楚。
首先,可能是那一襲白衣。
并不是長裙大袖的那種白衣,而是醫院里大夫的那種白大褂類型的白衣。很普通的白大褂,隨意的披在身上,但卻偏偏極具美感。
然后被注意到的是一頭發量很足的黑色卷發,后腦的部分隨手扎了起來,前面的劉海則隨風飄動。看起來亂糟糟的,但偏偏就有種常人不及的妍態。
波浪發之下,是一雙淡漠的眼睛。
這種淡漠的眼睛,石鐵心已經見過不少。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睛,一種目中無人的眼睛。有錢有權的人看向庶民的時候,往往都是這樣讓人討厭的神色。
但這個老師稍有不同。
她的漠視,源自于一種自信,源自于一種強大。這強大感,讓司馬亮這種渾身閃光的美男子一瞬間也相形見絀,差如云泥。就仿佛,她和司馬亮是兩種不同的物種。一個是外皮包裝的閃閃發亮,另一個則由內而外的散發著高端的氣息。
這就是特聘老師楚飛煙?
“嘶——”楚飛煙纖細的手指輕巧的持著一根漂亮的煙桿,輕而深長的吸了一口,然后又“呼——”的吐了出來。
屈指在煙鍋上彈了一下,竟然發出了一道震顫全場的鳴音。
“啊!”“哦!”“我的天!”“發生了什么!”
鳴音之下,剛剛木木呆呆的絕大多數新生,這個時候才恍然驚醒,一個個發出了驚叫。還有一些新生懵懵懂懂的,似乎連自己剛剛心神失守、被人生殺予奪的整件事都毫不知情。
高臺上,楚飛煙俯視所有新生,目空一切。
她也確實有這個實力目空一切。
“安靜。”她開口了,聲音很特別,很好聽。但不僅僅是好聽,還有一種奇特的力量隨著聲音而擴散。簡簡單單兩個字,讓所有驚叫的學生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楚飛煙看著新生,有些懶洋洋的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這是什么問題?
好多新生摸不清頭腦。
不過這個老師可真好看啊!
于是唐天傲眼珠咕嚕一轉,決定表現表現自己,于是壯著膽子大聲道:“剛剛聽校長介紹過了,您是楚飛煙楚老師!”
楚飛煙看向唐天傲:“哦,你知道啊,這么說你很幸運。”
“幸運?”唐天傲不明所以。
“因為,廢物,根本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楚飛煙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鋒利而張狂的意態:“現在機緣巧合之下你知道了我的名,豈不是天大的幸運?”
“這…”唐天傲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哦,對了,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他一個。”楚飛煙抬起煙桿,對著所有新生劃了一圈:“我是說,你們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一例外,全都是廢物。”
新生們立刻嘩然了,群情激奮。
“什么?!”“怎么能這么說!”“我們都是選拔出來的天才!”
但楚飛煙根本不理會新生們在說什么、又在怎么想,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而神奇的是,不管新生們怎么嘩然,怎么不服,在楚飛煙開口的時候,所有人就只能老老實實的聽著。
石鐵心忍不住苦笑,修為低弱的人,竟然連表達自己想法的能力都沒有。雖然不明白這個特別老師是怎么做到的,但毫無疑問,她真的是太強、太可怕了。
“你們校長找我過來當特聘老師,知道為什么嗎?很簡單,因為土木堡第一正學的水平,實在是爛的出奇。”楚飛煙完全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看看你們這次的鄉試,姓高的那種廢柴都能考冠位,只能說明土木堡整體的水平爛的慘不忍睹!”
楚飛煙口氣大的讓新生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說起來,有一件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楚飛煙面顯玩味:“你們這里有九個區,應該有九個小鄉試冠位,但今天只來了八個。誰沒來?”
啊?有人沒來嗎?
被這么一說,新生們才發現這件事,紛紛好奇的左看右看,想找找到底哪個冠位沒來。
找來找去,忽然有人驚覺:“沈城主家的公子沒來啊!”“我說怎么一直覺得少了什么,沈少爺怎么沒來?”
“他沒來,自然是因為他有些道行,也因為沈城主有遠見卓識,將他送去了更好的學校學習。”
楚飛煙一副不吹不黑、有一說一的認真語調:“你們的城主都知道,讓自己兒子在這里學習完全是混日子、是過家家,最終只能成為廢物。那么你們這群還只知道甘之如飴、只知道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不是廢物又是什么呢?”
“弱小不要緊,但明明是個廢渣,還打心底里認為自己很有用,這就可悲了。”
楚飛煙說話真是好聽的不得了,讓許多學生都面露憤慨之色。
而被楚飛煙如此公開的、毫不留情的、絕不遮掩的批駁和鄙視著學校的教育水平,老校長臉上也有些尷尬。但石鐵心敏銳的察覺到,老校長再怎么尷尬,卻一點不服的意思都沒有。
石鐵心頓時明白,這位楚飛煙老師所說的,十有七八是真的。
土木堡里視若第一名門的第一正學,放在更大的世界中,很可能真的只是一個鄉下民辦學校而已。
楚飛煙拍了拍煙鍋,將煙桿收進了白大褂的袖筒里。
“算了,不鋁恕忝鞘搶湊飫镅П臼隆⒛吵雎貳⑶蠓⒄溝模皇搶瓷嫌錐暗模蛔矢袢夢液遄擰宜檔哪忝前啪托牛恍爬埂抑凰狄患攏何醫諂脹ò嗉斗腫櫓猓傯厥獗嘧桓鎏亟唷!
特進班?
四周有學生在討論,不知道特進班是干什么的。
“特進班有什么好處,我懶得說,進了班自然知道。各區前三名,刨除掉有點能耐沒來的那個,還有二十六個人。特進班就招這二十六個,沒搶到天賜金光的一概不要。”
楚飛煙話音一落,就有學生高聲道:“我不服!憑什么只要這二十六個?我是上城區第四名,我要比某些弱區的冠位都強!如果不是不允許跨區考試,輪不到某些人做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