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望山、陸錚為首的眾多東部除魔人,徹底焚燒處理完人頭飛廉的血肉殘尸離開陰山礦林時,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已經臨近四更天。
所有東城分部的除魔人在齊望山的帶領下一同回返,稍晚一些趕到的岳山、秦有容、史煉趙孤云等副尉也赫然在列,并且已經得知是陸錚最終殺死了人頭飛廉,得到了掌座的嘉獎。
如此豐厚的獎勵,自然引得眾人無比艷羨。不過在得知陸錚這一次將從獎勵中拿出三千金葉上繳分部作為撫恤和獎勵時,所有人的羨慕甚至嫉妒就轉為了敬重、認同和感激。
一個資深副尉一年到頭下來的薪俸也不過百余金,三千金葉足以負擔三十個副尉近一年的薪俸開支,這樣一筆巨大的財富上繳分部作為撫恤,惠及所有傷殘死亡的袍澤兄弟及家庭,意義非凡。
財帛動人心,平心而論,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很難有這么大方,又豈能不對陸錚另眼相看?
當然,他們根本不知道的是,這點錢對陸錚來說不說九牛一毛,也就是灑灑水而已。
而此時此刻的陸錚,時不時的看一眼前方擔架上已經被焚燒成焦尸的人頭飛廉尸骸,心中頗有些遺憾。
邪廉之尸 品質:奇珍(紫色)
說明:兩種不同邪魔結合下形成的特殊殘尸,事故中蘊含強烈的鬼神之力。
奇珍級別的邪魔尸骸!
這就是陸錚偷偷觸碰之下,所得到的反饋,也是除人頭飛廉原本那具龐大尸骸外,他所鑒定的最高級邪魔尸骸!
這樣的一具邪魔尸骸,若是能回收恐怕能回收數以千計的強化精粹,可惜的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樣是沒有機會。
不一會,一眾除魔人穿越黑暗的戈壁荒野,回歸大塞。
精神高度集中的搜尋了大半夜,哪怕打破力關的高手也身心疲憊,齊望山安排眾人就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則是親自帶人回除魔司的焚魔堂,徹底銷毀帶回來的邪魔尸骸。
陸錚現在依舊暫住于司中,正好一同跟隨前往回到除魔司。
所謂焚魔堂,就位于除魔司一角,是一個足有丈許高的巨大火爐,來到這里之后,只見齊望山親自出手,那柄暗金色的杖刀鋒利無匹,似乎也是人元真兵級別的神兵利器,干脆利落就將人頭飛廉的殘尸大卸八塊。
隨后陸錚目光注視下,陸陸續續被其他除魔人投入到焚燒起來的爐中。
猛烈無比的火焰升騰焚燒,爐中隱現一個巨大的鐵餅不斷墜下,千錘萬打,重壓碾碎,被肢解的尸骸很快便化作片片骸骨碎片。
“陸錚,你小子還留在這里作甚?”
這個時候,齊望山轉過目光,擺擺手:
“這里有我,趕緊回去休息,明日休息好了再來,無須點卯!”
“是”
熊熊火光映照在臉上,眼見數以千計的強化精粹就這么被銷毀,陸錚不由心中默默嘆息,眼不見心不煩的離開。
而與此同時。
內城,一座占地數十畝、堪稱富麗堂皇的園林豪宅中。
燈火明亮的臥房,赫連啟臉色慘白,渾身赤裸,錦袍在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身后一個姿色清麗的嬌俏侍女,正在膽戰心驚的為其搓洗著身體。
浴桶之中,數十上百中珍貴藥材混合,傳來濃烈的藥香味道,讓他蒼白的膚色在浸泡中恢復了一點點血色。
先前在礦洞之中,他長時間使用了燃血破殺法,使得身體氣血虧空、五內如焚,已經稱得上是元氣大傷。
不過他出身顯赫,家財萬貫,珍貴藥材的丹方絕不缺乏,回來以后浸泡的這份藥浴,就是絕品級別的養元生靈湯,耗費的藥材加起來價值起碼數百金。
浴桶熱氣蒸騰,似乎覺察到赫連啟的心情惡劣,平日很受寵愛的侍女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小心翼翼的為其按摩拍打,促進藥液的吸收。
“嘶!”
然而就在他為其揉搓到腰肋之間的時候,赫連啟猛然發出一聲悶哼。
那里正是先前人頭飛廉一爪險些將其開膛破肚,留下的暗傷。
聽到這聲悶哼,侍女頓時嚇的渾身一抖,嬌俏的臉上滿是惶恐:
“對不起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赫連啟漠然轉過目光,眼眸之中隱現血色,宛如擇人而噬的野獸:
“拿鞭子來!”
侍女臉色煞白,嚇得快要哭了出來:“大人,不要,不要”
赫連啟不為所動,陰冷聲音好像九幽陰風吹過:“卑賤的東西,難道要我親自去取么?”
侍女身軀狠狠顫抖了一下,臉色慘白不敢多言,強忍著恐懼到另一側的墻壁上取下掛著的一幅皮短鞭,顫顫巍巍的遞給赫連啟:
“公子,我錯了,還請公子憐惜”
此刻赫連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陰郁和暴虐,他赤裸著雄壯的身體豁然站起,走出浴桶一把將侍女抓起,按在床上,然后將其一群一下扯碎,顯露出一片雪白耀眼,卻遍布鞭痕的背臀。
赫連啟暴虐一笑,皮鞭發出破空的呼嘯,一下狠狠抽在侍女的背臀之上,鮮血飛濺中,留下一條皮開肉綻的可怕的傷痕。
“啊!”
身為第五境的強手,赫連啟一身勁力何其強大,哪怕沒有全力出手也不是普通女人能夠承受的,只一下,這女子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仿佛瀕死的母獸。
然而,背后的赫連啟仿佛毫無所覺,獰笑連連,鞭影接連揮下:
“賤種!”
“賤種!”
“卑賤的雜種!”
他的表情和嘶吼無不扭曲,仿佛徹底把身下的侍女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隨著他鞭影的兇狠抽擊,被鞭笞的侍女剛開始還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僅僅三遍過后,就干脆沒了聲息。
啪!啪!啪!
赫連啟仿佛狂怒的野獸,兇猛抽擊著,點點血跡飛濺在他臉上,直到半柱香后仿佛將心中的邪火和暴虐發泄出來了一部分,他才急促喘息著停下手來。
而在他面前,那個清麗較弱的侍女雙目園睜,整個后背條條血肉爆裂,皮肉、脊骨甚至是內臟皆盡翻卷碎裂,慘不忍睹!
她死了,仿佛一頭被虐殺的羔羊畜生,就這么被活活鞭打凌虐致死。
“來人!”
赫連啟神情漠然,長長的的吐出一口氣,突然低喝道:
“把他給我抬出去!”
聲音落下沒有多久,門外就有兩個身穿家丁的小廝戰戰兢兢的走來,然后恐懼到極點的來到內務床前,在赫連啟冷漠的目光下,將侍女血肉模糊的尸體抬走,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尸體抬走后,房間依舊充滿難聞的血腥味道。而即便已經發泄過心中的戾氣和暴虐,赫連啟依舊煞氣陰沉,眼中翻涌著森然的光:
“陸錚”
他現在正在極力思索,該如何報復這個帶個他莫大恥辱和憋屈的人,才能狠狠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那個陸錚身為除魔司副尉,也算是頗具地位,一般常規的辦法很難使用,就像除魔司掌座也無法直接處罰他一樣,他作為城衛軍統領要想報復必須要尋找機會。
關鍵是,光將對方殺死,已經遠遠不能令自己念頭通達。
必須要狠狠的將其扒皮抽筋,以百般手段狠狠折磨,讓其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生不如死,他才能出了這一口惡氣!
無數陰謀詭計在赫連啟腦海中生發,也就是這個時候,方才的下人去而復返,戰戰兢兢的敲了敲外堂屋門:
“公,公子,老爺他知道你回來了,請你立即去書房一趟”
老爺自然就是這座天雄府的主人,也是西疆兩兵提督,赫連雄。赫連啟目光微沉,沒有多說,當即披上衣裳,前往書房。
內城之中,寸土寸金,天雄府作為提督府邸奇大無比,里面曲徑通幽,山水俱全,赫連啟走了許久,沒多久就來到宅子最深處的一片靜謐庭院中,然后來到側屋亮著燈的書房,輕輕敲敲門:
“父親,你找我?”
“進來。”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赫連啟推門而入,恭恭敬敬的站立,面向珠聯之后一個雄壯非凡的男子問候道:
“爹。”
只見身為西疆提督的赫連雄身披資紫金睡袍,體型高大、狀若雄獅,一臉剛硬的面容更是透露著隱約的霸道和不怒自威,他望向自己的兒子,淡淡道:
“今日,你是協助除魔司掌座前往陰山礦林搜尋了罷?既然已有結果,回來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赫連啟在自己的父親前完全不敢放肆,低聲道:
“回父親,我回來時已過了三更,我還以為您已經睡下,所以”
“笑話!”
赫連雄一抬眼,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嚴撲面而來,仿佛一下看透了什么:
“追擊兇級邪魔這種重要的事,我身為兩軍提督還有心情安然入睡?你現在臉色蒼白,氣血虛弱,難道是動用了燃血破殺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什么能瞞過赫連雄的眼睛,赫連啟臉色難看,猶豫一下,只能開口道:
“回父親,是這樣.....”
說著,他便將方才在陰山礦林中的事說了出來。
前面的內容一切正常,在提到陸錚最后關頭搶殺而出,奪取下功勞,除魔司掌座等人又恰好趕到時,千夫所指時,他的聲音已經是咬牙切齒,仿佛恨不得擇人而噬。
赫連雄面無表情的聽完,一股難以言語的壓抑感充斥了整個書房。
良久,他才緩緩道:
“也就是說,你堂堂防衛軍統領,又是突破烘爐境的強手,竟然被這么一個小小的除魔司副尉擺了一道,連燃血破殺法都沒能將其拿下,還讓除魔司掌座等人抓了現行?”
赫連啟自知丟了顏面,羞愧道:
“主要是孩兒缺乏與邪魔作戰的經驗,一時不察中了毒,這才”
雖然陸錚身法詭異,但是他絕不認為自己是真的無法奈何這么一個小小的除魔司副尉,直接將主要原因歸結為自己中了人頭飛廉的毒。
赫連雄聞言,眼中頓時綻放出無以倫比的兇光:
“一個小小的除魔司副尉,竟能把你搞得如此灰頭土臉,元氣大傷?簡直就是老鼠挑釁大象,不知死活!告訴我,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身為兩軍提督,赫連雄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在西疆屬于絕對的大人物,就連總督對他都必須要以禮相待。
而赫連啟作為他的兒子,吃了如此憋屈的一個大虧,他怎么可能視若不見?
對自己父親的反應毫不意外,赫連啟咬牙切齒,笑容猙獰:
“父親放心,這么大的恥辱,我自然要好好的報答他一番。這事您不用插手,我打算先把身體調養好,順便仔細調查一下這個雜種,然后再決定怎么炮制他!”
“好!”
赫連雄大手一揮,冷酷道:
“這個小人物竟然如此大膽妄為,的確該死,你放手去做,只要不落下把柄,隨你怎么樣!”
赫連啟陰冷道:
“孩兒會注意,如果動手一定不會留下把柄的。還有,那個雜碎得了除魔司掌座的嘉獎,現在應該是志得意滿,春風得意,到時候孩兒不進雪恥,正好可以把他得到的人元真功也榨取出來!”
“你難道打算活捉此人?”
赫連雄眉頭微皺:
“你若想要別的人元真功,我自可想辦法去向主宗為你申請,沒有必要如此冒險。”
提到主宗,赫連啟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父親,主宗之人把持所有資源,向來不把我們這些旁系子弟放在眼中,哪怕我天賦不遜于那幾個直系子弟,卻依舊處處掣肘,受他們拿捏。現在既然有其他的機會,我又何必受他們的鳥氣?”
赫連氏這樣的天人世家,延續近千年,族人開枝散葉,主宗旁宗子弟,加起來已有過千之數。
雖然顯赫,內里卻是無比的殘酷。過千族人之中,除了極少數的主宗成員,絕大部分都是血脈稀薄的旁支子弟,甚至連赫連這個姓氏都不允許使用,為的就是維持赫連氏主宗的高貴。
因為,只有近千年前第一代天人的直系血脈,才算是真正的主宗子弟,天人貴胄,而其他旁系子弟絕大多數都和奴仆下人無異,得不到承認。
而他們這一脈,之所以能夠用赫連之名,是因為祖父一輩天賦過人,受到主宗賞識。而后的赫連雄更是能力天賦過人,這才勉強受到主宗的認可,可稱自己是赫連氏之人。
當然,即便如此他們與主宗成員依舊有著不小的地位差別,那些真正貴重的資源、武技、丹藥、秘法之類,依舊要向主宗申請,并不容易。
知曉赫連啟的心高氣傲,不愿在主宗那些真正的天人貴胄面前低頭,赫連雄蔚然一嘆:“好,我知道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放心大膽的去做,只要不留下直接性的證據讓除魔司發現,我都可為你一力承擔!”
赫連啟頓時露出笑容,深深一禮:“多謝父親大人!”
如果十二點前沒更新,說明我可能有事耽誤,可能要碼到凌晨兩三點,這種情況可以第二天早上再看。
就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