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放縱(二)
坐在辦公室里的尼克弗瑞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一聲。
他有些沒搞明白，難不成又有人在背后說他壞話？
不像，和他以前的感覺不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夏彥已經準備壞他的好事了。
雖然來之前做過心理準備，但是夏彥沒想到斯塔克這個“最后的”生日宴會的現場氣氛這么地浮夸和狂熱。
至少那些嫩模、演員和記者們的確都很狂熱。
這段時間斯塔克沒有獵艷，她們一直找不到爬上他床的機會。
今天，就是個難得的機會。
斯塔克懷著醉意，在臺上親自激情打碟。
場下則隨著他的節奏，傳來一陣陣狂熱的歡呼。
另一邊的小辣椒神色復雜地看著她面前好不容易因為超級英雄的光環而有所改觀的斯塔克，又變回了以前那個花花公子的樣子。
但不同的是，他的身上這次還套著那身鐵皮罐頭。
夏彥讓侍者給自己倒了一杯雞尾酒，找了一個合適看戲的位置，等著羅德中校的出現。
他也看見了滿臉憂色的佩珀，不過他們離得比較遠，所以他并沒有過去打招呼。
“嗨，這位帥哥，請問我能請你喝一杯嗎？”想不到，居然有人來搭訕他了。
不過他一如既往地予以了拒絕，“抱歉，我想…”
“這樣吧，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路透社的記者，朱莉約翰遜。我一直想找機會采訪一下作為核聚變清潔能源時代開創者之一的您，夏先生。”她沖他眨巴了下眼睛，不過夏彥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給予更多的回應。
但她并沒有放棄，“先生？”
“我在聽，你繼續說吧。或許，你會是最近第一個采訪到我的記者。之前CNN真的惡心到我了，所以我讓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和我得管家替我拒絕掉了所有的采訪。”他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隨后喝了一大口酒。
“那我可真是榮幸。”她沒想到夏彥之前一直拒絕采訪，居然是…這個原因。
不過CNN的雙標確實是出了名的，雖然礙于行業規矩，大家都沒說。
“夏先生，我們都知道，清潔的核聚變技術是人類的福音，它能徹底地改變現有的能源結構。請問，您有沒有把這項技術無償奉獻給全世界人民的打算嗎？就像當年研發出鐳的居里夫人夫婦和胰島素的發明者貝斯特和班廷那樣？”對方上來就給他搞了個高大上的道德綁架。
“聽上去是很偉光正的說辭，但是，我還是要說，不。貝斯特和班廷以一美元的象征性價格將為人類治療糖尿病的珍貴藥物胰島素的轉移轉讓給了多倫多大學，可是，這么多年來，糖尿病真的得到了有效的治愈嗎？沒有！迄今為止，美國是全世界糖尿病發病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可是又有多少人用上了貝斯特和班廷所希望的，平價的，普通家庭的患者能負擔得起的胰島素呢？答案還是一樣，沒有！”其他人可能不敢揭開這個蓋子，但是他敢。
如果因為這事，而導致不久之后，有一個精神病卡車司機敢開著大卡車朝他撞過來，那么第二天，全美所有的制藥企業的所有相關人員，都會被他派出的幽靈特工小隊，一個不剩地掛到路燈上去（群工人糾察隊，時不時來群里吊死資本家）。
就是不知道美國街邊的路燈夠不夠結實，夠不夠多，能不能掛下這么多人。
“那些壟斷的制藥集團，不斷地重復地申請相關專利，以此來徹底壟斷胰島素的生產和制造。請問，這就是無償奉獻給全世界人民的后果嗎？雖然印度的女性平權問題很大，但是印度政府關于醫藥的這點做得很好，而且我聽說他們的仿制藥藥效還不錯。”他的連連質問讓朱莉說不出話來。
“這個…也許是個例。”她可不敢違抗主流意志。
“那么，為了全人類無償奉獻出了鐳的居里夫人呢？又有多少人因為鐳而獲利？需要我舉出實際的例子嗎？”既然你還提了居里夫人，還把她當做自己的論據。
那不好意思，他就勉為其難地再一次用你自己提出的論據來擊敗你。
“而且，捫心自問一下，我親愛的約翰遜小姐！你不會真的天真地認為，當我放開了核聚變技術后，那些電力公司會降價？不，我覺得他們甚至還會打著供電線路升級的幌子漲價。你看，連熱核聚變都用上了，那我們是不是該漲價來應對各種配套方面的成本？”他說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干脆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干了。
“對了，他們的供電線路能升級起碼十年，在升級期間，價格鐵定維持上漲后的不變。我沒記錯的話，第一個找我購買核聚變反應堆的電力公司，就是因為定價偏低，遭到同行打壓，不得已才找到了我，做了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請問，約翰遜小姐，讓偉大的美國的人民用上更加便宜的電，也是一種錯嗎？”夏彥把喝空的酒杯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不過他還是注意控制了力道，沒有砸壞杯子。
“我想這次這次采訪可以結束了，約翰遜小姐。你回去之后，可以隨便照著你們那些編輯的意思來攻擊我，讓我幫你想想說辭…嗯，就這樣說，我這個華人科學家，拒絕和全世界人民分享最先進的技術，是個徹頭徹尾，貪得無厭的自私鬼。噢，記得，一定要強調我的華人身份哦，反正歧視我們華人也是現在的西方政治正確之一。蘇聯沒了，漢弗萊驅逐蘇聯外交官那套的對象得換一換了，把矛頭對準我們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是吧？”他還有心情替她準備下稿子的大綱。
“不是那樣的…也許你是對的，夏先生。可是人們有的時候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朱莉有些難以跟上他的話。
“沒錯，知識代表陰謀和罪行，無知倒有一定的尊嚴。”是的，你說是就是吧。
“真是太精彩了！…嗝…夏，你的口才快趕上我一半了…”斯塔克這家伙居然關注到他了。而且，就連這時候，他還不忘吹一波自己。
難怪原本的歷史上，黑寡婦會在她交給鹵蛋的任務報告里，給他標注了一個極度自戀。
有一說一，確實。
“抱歉，斯塔克先生…”看到斯塔克要來和夏彥聊天，朱莉約翰遜連忙識相地把位置讓開了。
“你快喝醉了，托尼。我建議你最好緩一會。”他錘了斯塔克一拳。
“不！我沒醉！我沒醉！我很好！嗝…”已經有了好幾分醉意的斯塔克還在嘴硬。
夏彥很清楚，喝醉了酒的人，他們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我沒醉！我還能喝！來，兄弟們，干了！”醉鬼三連。
“…嗝，要我說，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你只要稍微順點意思，再中途改口，就能很輕松把她弄到你的床上去。”喝得有些微醉的斯塔克又開始給夏彥傳授他的花叢絕學。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種隨便的人。”他不是斯塔克這種見到美女就想上別人的。
另外，他還看到不遠處的小辣椒在給他使眼色。
他并沒有對小辣椒靈能讀心，但是，他能大概猜出來，她是希望他能幫忙勸斯塔克一下。
約半個小時過后，因公耽誤了點時間的羅德中校開著車趕到了斯塔克位于馬里布市的別墅。
由于斯塔克這幾天撂了挑子，美國防部對此很不滿。
他們甚至還在電話里對羅德表示，要對斯塔克采取強制措施。
羅德一直堅決反對這一點。
一方面，他既然選擇了相信斯塔克，那么，在事情變得失去控制之前，他都會相信自己的老朋友的。
另一方面，他認為國防部這種過于霸道的做法…可能會引起眾怒。
為了所謂國家安全的借口，就可以隨意奪走他人的私有財產？這可是違反美國憲法中，有關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的條款的。
國防部真要是這么干了，就是同時把華爾街和軍工聯合體都給得罪死了。
雖然羅德覺得他的上級大概率是在口嗨，但是，萬一他們真那么做了…
算了，他不敢想。
現階段還是先去把讓托尼這家伙好好履行一下他在聽證會上所宣稱的那些責任吧。
其實斯塔克早就知道美國官方對他的鋼鐵戰衣垂涎三尺了。
他也對此有過預案。
那就是把馬克Ⅱ交出去應付了事，但是，除了羅德，他不會交給其他人。
至于怎么給，什么時候給，他也不知道。
或許是他臨死前，或許，今天，也或許明天。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現在的生命已經是用天計數的，很快，就會變成用小時計數，用秒計數。
除非能有什么奇跡發生。
“你家地下有東西。”夏彥掏出了他隨身帶著的金屬探測器，然后低聲對斯塔克耳語了幾句。
“什么東西？”斯塔克的醉意消散了幾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是金屬。不然我的儀器不會報警。這可是我和我的研究員們這段時間一起加班加點搞出來的，它可以實現大功率金屬探測器的效果，但卻只有現在這么多小。”他把探測器的結果給斯塔克展示了一下。
當看到自家的客廳底下的夾層里確實有個不小的金屬盒子的時候，斯塔克的酒頓時醒了一半。
“立刻把數據傳給我，我讓賈維斯給你開放接口。”別墅是他老爹霍華德留給他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不定是他爹留下來給他的東西。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斯塔克還不能把那玩意取出來。
至少現在不能，這么多人盯著他呢。
托尼老師也不傻，他爹留下來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展示到人前。
所以在接收到了那東西位置的具體數據后，他選擇了了裝作無事發生。
明天，等宴會結束，他一定打開來看看，看看那會是什么東西。
至于今天，他還要再喝幾杯。
對，嗝…再喝幾杯…
于是，就有了羅德兩次叫停斯塔克生日宴會的那一幕。
他叫了兩次。
第一次，用語言沒用。
第二次，他選擇了用拳頭，很顯然，這次，有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