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追熱門’式的做研究
邱成文對于趙奕的成果評價非常高，不只是拿弦理論來做對比，還直白的說‘超越弦理論的前景’。
他的判斷并不是吹捧，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邱成文是公認的頂級數學家、菲爾茲得主，他在物理研究上也有一定的成就，對于理論物理有很深入的了解。
弦理論，自然也在了解的范圍內。
弦理論能夠真正發展起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美感’，也說明‘科學也是拼顏值的’。
最初弦理論被提出時，是為了解決粒子間的強力作用，同時帶給物理學家一種嶄新的物質觀，但因為早期的弦理論，基于數學推導的原因，為了實現理論的自洽，需要擴展到高達26維的空間上才說的通，就讓弦理論成為一種充滿‘數學美感的玄學’。
后來量子色動力學的問世，完美的解釋了粒子的強相互作用，成就了弦理論創建的初衷，因此量子色動力學自然就逐漸搶了弦理論的風頭。
弦理論再次被大家扔到了紙堆中。
量子色動力學則逐漸完善，最終發展了標準模型理論，能夠實現對電磁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進行統一的解釋，并且能夠通過物理實驗加以驗證，成為在當前粒子理論物理學的主流理論。
不過…
從數學角度上來講，標準模型并不是一個具有‘美感’的理論，為了解釋物質及其相互作用力，標準粒子模型構建了61種粒子模型，分為了費米子和波色子兩類，再包括重力子，則總的粒子數達到了62種之多。
各種物質，及其相互之間的作用力，都是由這62道粒子拼湊的結果，所以這個理論也是名副其實的雜盤理論。
同時，少數物理學家仍然癡迷弦理論，后來他們有了一個個理論成果，比如對玻色子、費米子的解釋和描述，以及對無法驗證靜態粒子的描述，并發現了弦理論和重力場的微妙關系，等等。
1984年，弦理論迎來了它從發現以來后的第一次革命，史瓦茲、愛德華威騰和格林，在基于十維時空模型的超弦理論中，引入了超對稱的微空間模型卡拉比邱空間模型，從而消除了以往對于重力場量子化后，產生的發散（無窮大）問題。
這就是超弦理論的來源。
七年后，弦理論迎來了它的二次革命，愛德華威騰提出了在各種維數下超弦理論的動力學機制，系統性繪制了五種弦理論的統一的圖像。
M理論被提了出來。
M理論是十維弦理論在是是十一維的擴展，它的終極目標是最終完成愛因斯坦在半個世紀前的遺愿：通過一個規律描述已知的所有力（電磁力、引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
弦理論發展到現在有不少成果，比如說，將量子理論和相對論統一在了統一理論框架下，又比如說，可以回答關于自然最基本的物質構成和力的初始問題，同時也可以用來解釋霍金提出的黑洞的熵和輻射問題。
等等。
雖然弦理論的成果有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實現量子理論和相對論的統一。
粒子的邊界理論只是剛剛被提出，但已經實現用來解釋粒子的運動問題，又成功解決了超對稱問題的論證，再引入質量論證以后，理論成果可以說追上了弦理論幾十年的發展。
這就是愛德華威騰感嘆的原因。
邱成文也一樣。
邱成文對兩個理論進行了比較，發現粒子的邊界理論的成果，已經不比弦理論差，另外很重要的是，弦理論近十年來幾乎沒有大的發展，而粒子的邊界理論只是剛剛被提出，范圍放在全世界，也沒幾個人真正的研究。
兩個理論的發展、成果放在一起，哪一種理論前景廣闊就一目了然了。
學術報告會還沒有結束。
學校最初的計劃是一天時間完成報告，好多準備都是針對‘一天’的，可中途趙奕卻完成了新的理論，不得不把時間再拖上一天。
當然了。
學校方面很希望類似的意外，也代表會吸引更多的關注，會吸引更多的報道，學術報告會的影響力更大。
趙奕本人自然不用多說了。
當天的新聞報道上到處都是他的名字，網絡熱搜前十有三條都和他有關，頂流明星的八卦和國際大事件的新聞，都被他臨時做研究并報告的事情壓了下去。
趙奕也是非常忙碌的，第二天又繼續做報告。
這次就不是整體的分析和邏輯講解了，主要還是以論證中的難點為主，也就是把理解困難的地方，仔仔細細的講個清楚。
趙奕提前做準備的時候，還特別去問了好幾個人，因為他把握不準什么地方理解困難。
他現實問了下愛德華威騰，“你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好理解，需要仔細的講一遍嗎？”
愛德華威騰疑惑的反問，“你講的很清楚了吧？”
趙奕看了一眼愛德華威騰，再轉頭看向湊趣的喬治斯穆特，感覺決定去問理學院的周立教授。
周立教授很耐心的說了四、五處地方。
趙奕仔細的記錄下來，并禮貌的說道，“謝謝，對我的幫助很大，剛才我問愛德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真是…一點用都沒用。”他說著嘆氣的搖頭，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周立最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現出一副長者的姿態。
等趙奕走開和其他人說話，他怎么琢磨都有點不對勁，“問的是有什么難點，愛德華沒有幫助？我有幫助？而且幫助很大…這不是說我笨嗎？”
“混蛋小子！”
周立氣的直搓下巴，也知道趙奕是在開玩笑。
其實被開個小玩笑沒什么大不了，關鍵當時沒反應過來就很尷尬，他馬上扭頭看向胡志斌。
胡志斌露出了迷茫神色，“怎么了？周教授？”
“哦，沒事。”
周立仔細看了胡志斌好幾眼，才確定胡志斌也沒想明白，頓時感到有些欣慰，他最少很快回過味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胡志斌低下頭就捂住了嘴，還故意把筆掉在地上，趕緊彎下腰過去撿，其實就憋不住笑了。
“一定不能笑！”
“一定不能讓周立看出來！”胡志斌堅決的想著。
在幾名熟悉的朋友幫助下，趙奕了解什么地方難理解，就重點講解了困難的地方，到下午的時候，干脆就開了個‘答疑講座’，都可以自由來參加，有什么不懂的當場提當場做解答。
趙奕表現的非常有耐心，認真回答每一個提問。
當天下午六點半，學術報告會才正式宣告結束，趙奕走下了臺被一群人圍住，紛紛恭喜報告會的成功。
有個和愛德華威騰站在一起的卷發白人，問向趙奕說道，“這次能不能投稿到《數學學報》了？”
趙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是艾爾曼，我的同事，也是《數學學報》的編輯。”愛德華威騰幫著介紹了一句。
艾爾曼和趙奕握手道，“我注意到你以前的數學成果，都是投稿在《數學新進展》和《數學學會雜志》上，這次則是選擇了中國的一份雜志。但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數學學報》。”
艾爾曼沒有更多的介紹，也不用仔細的介紹。
《數學學報》，四大頂級數學期刊之一，隸屬于R典皇家科學院，因為是季刊，而且對論證的要求非常高，刊印的論證數量很少，能登上《數學學報》都可以算是一種成就。
趙奕笑道，“其實我考慮過投稿《數學學報》，我做冰雹猜想證明的時候就考慮過，但因為它是季刊，需要等待的時間很長，而且要求很高，我不知道是否能達到標準。”
“當然夠標準！”
艾爾曼馬上道，“如果是你的投稿，就算有什么格式上的小問題，也會有專門的人幫忙修正，保證一次通過。”他緊跟著說道，“下一期會在一個月后發行，如果你能在月底前投稿，下一期就會刊印出來。”
趙奕被一句話堵得不知道該說什么，仔細想想新的成果投稿到《數學學報》也不錯，畢竟粒子的邊界理論也是越多人參與研究越好，世界頂級的雜志也是個不錯的宣傳渠道。
他最終點頭道，“好吧。”
艾爾曼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一個粗狂的聲音，“為什么不考慮《自然》雜志呢？”
一個身高一米九的白人壯漢擠了進來。
他叫本特利。
趙奕知道本特利是因為身高和長相，他最初看到本特利還以為是籃球運動員，結果卻是加州理工大學的數學物理教授，沒想到還和《自然》雜志有關。
本特利扯著粗嗓門說道，“我覺得，你也可以考慮一下《自然》雜志。”
艾爾曼頓時不滿道，“那是專業的學術論文，什么時候《自然》雜志也發表長篇論文了？”
“當然不是長篇，也不需要長篇。”
本特利對趙奕笑道，“只需要粒子理論的成果簡述就可以，《自然》雜志會支付最高檔次的稿費。”
“但是趙教授已經同意把論證發表在…”
“那并不沖突，我們只做簡述，而不是發表整篇論證…”
兩人爭論起來。
趙奕站在旁邊有點無奈，他試著勸勸這個、再勸勸那個，結果爭吵變得越發激烈，都有點快要擼袖子干架的意思了。
然后他有點為艾爾曼擔心。
艾爾曼長得斯斯文文、瘦瘦弱弱，肯定不是本特利的對手啊！
其他人則都是樂呵呵的看著。
他們完全是當熱鬧看的，還覺得非常的有意思，好多人知道發生了什么，心里也不住的感慨，“趙奕果然是超級天才啊！”
“頂級雜志的編輯，都爭著想讓他發表成果，竟然還有什么最高規格的稿費？”
“那可是《數學學報》，是《自然》雜志！”
《數學學報》，什么概念？
《自然》，什么概念？
這種世界最頂級的雜志，只要在上面發表過一篇文章，都夠資格到國內一本大學當個教授，同時還也會成為好多人，終身的吹噓資本。
結果呢？
兩個頂級雜志邀請趙奕發表，還為此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趙奕的表情…似乎還有點不情愿？
學術報告會結束了。
‘超對稱問題’論證早就發表出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趙奕在報告的過程中，完成了能量構架和質量的聯系。
這個消息引起了國際物理界的震動。
當媒體報道的消息越來越多，好多參與學術報告會的頂級學者發聲時，國際物理界頓時知道發生了什么，很多數學家、物理學家們都去看報道，了解詳細的消息，隨后和邱成文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粒子的邊界理論，研究前景已經超越了弦理論。
國際理論物理界有一句話說‘弦理論已死’，倒不是說弦理論是錯誤的，而是說弦理論的研究非常難出成果。
弦理論完成了第二次革命后，吸引了好多頂級的學者，還有年輕的天才學者也投入其中，但近十幾年來，就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成果。
雖然還有好多頂級學者，專門去研究弦理論，但國際上對于弦理論的研究前景普遍不看好。
粒子的邊界理論才剛剛出現，又解決了超對稱問題的論證，再以能量理論去聯系質量，后續肯定會引入引力、電磁力，研究的前景就非常廣闊了。
好多數學家、物理學家，馬上就準備申請有關粒子的邊界理論的項目。
這就是‘追熱門’。
實際上，大部分頂尖學者并沒有想象中的偉大，他們沒有那種為科學研究拋頭顱、灑熱血的精神，也和普通人一樣，希望拿到成果、個人榮譽，希望實現經濟自由，也就是賺到更多的錢，讓生活變得更好。
純數學、理論物理的研究，想要出成果太難了。
大部分學者一輩子也休想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因為想要有成果不止需要天賦和努力，還很需要很大運氣成分，也許找對了研究方向，就能有重大的發現，找的方向不對，再有天賦、再努力，也都是在浪費時間。
所以，好多頂尖的學者干脆就‘混項目’，也就是申請一個研究項目，列出非常好的前景來申請經費，至于后續能不能成果就是后來的事情了。
現在出現個粒子的邊界理論，明顯會成為未來的大熱門，申請個研究項目很容易拿到經費。
同時，粒子的邊界理論前景確實很好。
粒子的邊界理論只是剛剛出現，就已經有了堪比弦理論的成果，后續還有很多可研究的方向和內容，也許就真能研究出東西呢？
這實在太吸引人了！
在趙奕的學術報告結束短短的一個星期內，世界各地就出現了上百個和粒子的邊界理論有關的學術研究項目。
一時間，國際物理界充斥了對‘粒子的邊界理論’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