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辛延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拿出了祖龍船。
祖龍船并不是幽冥船,而是比幽冥船更進一步的存在。
枯骨戰船,渡的是普通的眾生。
而幽冥船,渡的是幽冥與幽魂。
祖龍船,渡的則是祖龍、皇族血脈者抑或者祖龍魔。
這并不是幽冥海對于一下修行者的分級。
一般情況下,枯骨戰船已經能應對所有要求。
可是應對不了特殊的要求,這時候才會顯化幽冥船。
當然,幽冥船若是出現,幾乎能滿足九成九以上的要求,可以真正的渡眾生過苦海,踏入彼岸。
可皇族終究并不被幽冥船所渡。
所以,便有了幽冥船更進一步蛻變,化作金色戰龍龍魂蘊含的祖龍船。
祖龍船,所以祖龍船才并不算是幽冥船。
闕辛延拿出祖龍船之后,神情略微有些落寞。
這時候,他又默默的看了安若萱一眼,輕聲道:“安若萱,你還想繼續嗎?或者說,依然不愿意放棄?”
安若萱美眸之中多了一絲凝重之色,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想放棄,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現在魅兒的問題該怎么解決?”
妖嵐道:“我的神性猶存,神魂猶在,應該可以幫她。”
安若萱道:“不行,類似的方法,云青萱上一世已經做了,若非如此,云青萱這種能化身祖龍魔的存在,豈會在如今變得這么平庸?你要知道,她可是擁有一身祖龍血脈啊,這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脈。”
妖嵐道:“所以,云青萱上一世舍了一身神魂,煉化殞魂茶罐,保下了魅兒?”
安若萱道:“那只是延緩,可終究還是要去面對的。華紫漓的命劫也是如此,所以她自己斬了自己,把自己煉制成了紫氣萬道承載了自己。
不然,如她們這些天驕,如今的能力都只會比我強。蘇葉尚且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你看看蘇家那些人,現在都是什么情況?
蘇無雙,蘇小倩,蘇凝兒這些就不說了。
關鍵是,蘇盤古、蘇玉清、蘇玉皇、蘇應龍,蘇沐凡以及其妹妹蘇幼茹也都沒有出手啊!
你覺得,他們會看著魅兒出事而不管嗎?”
妖嵐聞言,表情頓時精彩了幾分,道:“那些大大老爺可別提了,全部都和蘇太清一個德行。特別那蘇玉清,現在還被鎮壓著呢,要不然,出來就是殺殺殺殺殺,簡直是個瘋子。”
安若萱道:“他們對魅兒是真的很關心。”
闕辛延道:“你們說這些話就有些過了,不要逼迫蘇大師了啊,他也不容易。現在他也和蘇家斷了因果,就不要再牽扯為好。”
安若萱道:“斷不了,只要他這一次進行冥想,而且還是在壁畫里施展幽冥真虛的話,那就一定會出事。所以我提前透露一些信息,就是希望他明白啊。”
妖嵐道:“終歸是要明白的,那么提前知道一些也沒關系。更遑論,我這一次成功蛻變神魂之后,他們也是會陸續出來的。畢竟,鎮魂碑九十二到九十六已經都在烈焰荒域里了。
無論那五塊鎮魂碑最終落入誰人之手,九十七還是要出的。
目前而言,最大的隱患烈陽已經解除,那致命的兇險,好像也在剛剛已經消失了。
沒有了這致命的危機,還需要擔心什么呢?
現在就需要顧慮的,就是魅兒的七魄不穩定的問題。”
妖嵐的話,讓闕辛延不由顯出了一絲淡淡的茫然之色。
作為幽冥海的傳承者,絕世的神女,闕辛延很難有真正迷惑的時候,可是這一次,妖嵐和安若萱的交流,竟是讓他完全陷入了迷茫的狀態。
這種情況,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更離奇的事情是,蘇離對于這一幕反而似乎一點兒都不吃驚,也一點兒都不覺得疑惑?
“我們好像…相互換了位置?難道不是我說,你們疑惑?或者是蘇大師開口說出一些真相的因果,然后我們心中無比震驚嗎?”
闕辛延狐疑道。
安若萱道:“你呀,還沒有發現,現在的蘇大師已經沒有和所有人玩智力嗎?大道無為,任你如何強大,智力逆天,蘇大師只有自身的信念啊!
闕辛延啊闕辛延,你真是,莫非到現在還沒有證道那殘缺的心眼?
你這一處心眼,我覺得,該讓蘇大師給你堵上才行,不然你這么下去,漸漸就被淘汰掉了啊!
闕致殤可是非常喜歡的。”
闕辛延瞪了安若萱一眼,道:“如這般因果,你們就這么直接的撕開,我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現在我也不方便打開忘塵寰,祖龍船在此,蘇大師要動手就動手吧。
只是這‘釋天古地’該如何應對?這一方古地,看樣子是要徹底的崩碎了。”
蘇離淡淡道;“不用在意,這一切本身就是壁畫里的,壁畫壞了不是能修嗎?以我的畫技,給你畫個道侶都無比的逼真,還害怕什么?”
闕辛延道:“所以你畫的道侶呢?來啊?快活啊?”
安若萱笑道:“來人,抬下去,又逼瘋了一個。”
闕辛延道:“你沒逼我就瘋了。”
安若萱輕啐了一口,道:“你現在是男…咦,你什么時候成女人了?”
闕辛延道:“別說,那席君尚…席太尚還真的是言出法隨,輕易解決了我的某些因果,不過我現在是女兒身,男兒心。”
安若萱道:“也就是說,之前你是男兒身,女兒心?”
闕辛延傲嬌一笑,道:“然也。”
安若萱‘呸’了一聲,道:“然你妹!”
闕辛延道:“現在,我妹也是我,你怎么不服氣嗎?”
安若萱瞥了闕辛延一眼,闕辛延昂首挺胸。
于是,安若萱不得不有些慚愧了。
蘇離懶得理會這些人在那里嬉鬧——簡直是不當礽子,你們都大你們都很了不起。
等什么時候我修煉得肱二頭肌比腦袋還大,再和你們比比,到時候,看看誰更了不起。
蘇離說著,看向了妖嵐。
這時候的妖嵐正抬頭看著遠方,美眸顯得有些凝聚。
這片天地,自從開始崩潰之后,便已經染上了一層黑暗的暮色。
黑暗已經開始降臨。
蘇離凝視著妖嵐的身影,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平靜自心中油然而生。
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當黑暗開始來臨的時候,心中的光明就會像是明月、像是太陽一樣升起。
明月是明月,是希望之源。
太陽也是太陽,而不是烈陽,也同樣是希望之源。
一種是至陰之道的希望之源。
一種是至陽之道的希望之源。
蘇離默默的走近妖嵐,伸手搭在了妖嵐的香肩上。
一身白衣紗裙的妖嵐,嬌軀輕顫,卻立刻感應到了什么,輕柔的身體輕輕的靠近蘇離的懷中,展現出了一種唯美、靈秀與溫柔。
她輕輕詢問道:“少爺,什么時候開始下定決心去做這件事的?”
蘇離道:“在見到蘇荷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大概算出來了未來。”
妖嵐輕聲道:“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推算出來的而不是想出來的?”
蘇離道:“智力終究有極限,或者說沒有極限,但是我目前而言,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所以,唯有推衍可信了。”
妖嵐伸手,握住蘇離的手,捂在手心,柔聲道:“想不到沒有關系的,少爺的成長時間太短暫了,終究只有…終究只有那么短暫的兩個月。
所以,凡事無需對自己太苛刻,保持著一種穩定的進步狀態,恰恰便是最好的狀態。
其余方面,我們都會為少爺做好,做到極致的。”
蘇離道:“正是如此,有些事情我才會決定去做。”
蘇離說著,又道:“蘇家還愿意接納我回去嗎?蘇荷說的那個機會,還算數嗎?我想家了。”
妖嵐道:“少爺,妖嵐跟著少爺,就說明,少爺一直都在家中,并沒有離開啊。蘇荷說的那個機會,是給予那個離家出走的…那位的。”
蘇離道:“給那位?上一位天皇子?”
妖嵐道:“對,就是那一位。”
蘇離道:“你們都不愿意提及他的名字嗎?”
妖嵐道:“他覺得我們都不配,而且提及他的名字,他會生出感應,便會認為我們是在算計他,推衍他…”
蘇離道:“那未免也太過于敏感了一些。”
妖嵐道:“一個人唯有受到的傷害太多,才會變得小心謹慎而又敏感,他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在這般世界,想活下去莫非也成了一種錯?”
蘇離沉默,輕嘆道:“也是,弱者的掙扎,從來都不會有人看到;弱者的淚水與血汗,也從來都不會有人在乎。就像是淺藍星吞沒烈陽,死了無盡的生命一樣,那些生命,又做錯了什么?”
妖嵐道:“少爺能這般想,本身就是真正的大愛之人,是真正絕頂的奇男子,是偉岸的大丈夫,也是一位真正的皇族,是偉大的天皇子。”
蘇離道:“快夸出花來了。”
妖嵐道:“妖嵐只會實話實說,而不會刻意去夸贊,只因,活在仇恨中的修行者們根本就不會想烈陽之中的無辜,也不會想烈陽奴役淺藍星的時候淺藍星的那些無辜。
所以,他才會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之類的話,才想建立屬于他自己的完美國度。”
蘇離道:“你很崇拜他?”
妖嵐道:“不是崇拜,反而應該說是憐憫,因為他沒有一個能相信的人——或者說,已經連他最愛之人都不再相信他了。”
蘇離道:“你知道的看來真的很多,能說說他的最愛的事情嗎?”
妖嵐道:“他的最愛,就是你一直要救的公乘青蝶,也就是云青萱的母親。曾經,他們的關系是非常好的,而且似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且,很多很多的奇怪的語言、奇怪的行為方式,都是來自于他。
包括皇族的很多故事,其實最開始也是他講述出來哄她開心的。
不過他做錯了一件事。”
蘇離道:“他活出某一世的時候,化身云啟明的事情?”
妖嵐聞言,略微遲疑,道:“少爺,你不知道這件事,你要注意,這一點是我現在告訴你的。”
蘇離心中凜然,知道自己提及了兩萬年前的事情,這是禁忌,不能隨便說。
哪怕是他曾經以‘死亡視野’套了一層,知道一些因果,也不能隨意說。
蘇離道:“好,我知道了。”
妖嵐道:“公乘青蝶和他都活出下一世,就是為了檢測《涅槃九變》之法來應對十萬年的歸墟浩劫。
不過這其中出了一些問題,以至于,他活出了兩位存在,一位是云啟明,一位是公乘天晟。
這其中的問題,其實也…怎么說呢,就是他的想法出了問題導致。
他覺得他應該忽略掉公乘青蝶性格里的一些不好的地方,所以將一部分厭惡、反感、矛盾、仇恨等情緒全部收集了起來——就是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產生的一系列負面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斬了出去。
結果,就中了囚籠,形成了一個公乘天晟。
另外一個,化作死心塌地的老實男人云啟明。
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以至于他活出的這兩個下一世都成了囚籠,都失敗了。
他為了奪回某些傳承,不得已又重新活成了云啟明的弟子,諸葛春秋。
至于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這世間恐怕能知道的人也是鳳毛棱角。
而因為這件事,公乘青蝶算是徹底的看透了他,雙方的矛盾根本不可能調和。
所以,少爺這一次進入壁畫冥想,極有可能牽扯到這一方面的因果。
一旦牽扯上了,恐怕——恐怕也就無法有心思去處理鎮魂碑的事情了。
可實際上,對于我們而言,當下最重要的事情,終究還是處理好鎮魂碑,然后從鎮魂碑之中感悟不朽道痕、獲取鎮魂秘寶。
這些才是前行的正路啊。”
蘇離聞言,有些汗顏,道:“說到底,我到現在確實一直是在不務正業。”
闕辛延道:“什么不務正業?那只是率性而為、無為而為罷了。”
安若萱道:“這就開始舔了?”
闕辛延道:“我在等著蘇大師的畫。”
安若萱忽然道:“對,天皇子的確是率性而為,無為而為,反而是我們,著相了。”
闕辛延鄙視的看了安若萱一眼——有本事你就別舔啊!
安若萱說完,又看向蘇離道:“天皇子,你要畫畫了嗎?能不能給萱萱也畫一幅畫?”
蘇離道:“畫什么?給你畫一個厲害的男人?”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我是那種人嗎?”
蘇離道:“你是。”
安若萱道:“就畫一幅即興發揮的畫吧,如果要畫,就畫婉兒。婉兒你見過的,就畫出她最美的時候的樣子吧。另外,畫完之后,再賦詩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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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道:“要求挺多,我答應了嗎?”
安若萱道:“當我欠你的,如何?”
蘇離道:“然后想以身相許來還?你覺得我會中你的圈套嗎?”
安若萱:“…”
蘇離雖這么說,卻還是拿出了造化筆。
安若萱倒是也非常的機靈,立刻拿出了一張神似‘地書書頁’的書頁來,希望蘇離畫在上面。
蘇離看了安若萱一眼,道:“這書頁你給我,我拿一份書頁給你畫,但是不是這份。這書頁上面,應該有囚籠,你中招了。”
安若萱微微遲疑,道:“不…不應該吧?”
蘇離也不含糊,抓住那張書頁的同時,冥想《皇極經世書》。
“嗡——”
便在這剎那之間,那一張雪白色的書頁就直接熊熊燃燒了起來,其情況,和蘇離所提及的‘囚籠’的情況,如出一轍。
安若萱呆了一會兒,才沉聲道:“這東西的來歷,幾乎沒有任何異常可言,而且,如果這東西有問題的話,恐怕我早就被人當成棋子了。”
蘇離道:“你一直都被人當成了棋子還不自知嗎?你向我傳遞的很多信息都是錯的。
甚至,連闕辛延——闕辛延沒有被利用,但是你們組合在一起,交流錯誤的信息的時候,就已經被利用了。
對我形成了很大的誤導,不過我雖然被誤導,可我會推衍會卜卦啊。
所以其實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蘇離說著,《皇極經世書》便已經吞噬了那張神奇的書頁。
這般情況之下,蘇離頓時再次感應到《皇極經世書》變強了。
同時,蘇離凝聚出了一道替身紙人分身,凝聚成為一張同樣的書頁。
只是這書頁不是書頁而更像是符紙,源自于替身紙人專用的符紙。
符紙上,還蘊含著一縷淡淡的混元紫氣,這就是‘替身紙人’為什么可以成為‘替身紙人’的原因。
安若萱非常熟悉的凝聚出一道本源經…精血來,匯聚之后,形成血墨。
蘇離以造化筆蘸上墨水,開始在符紙上作畫起來。
之所以作畫,是因為蘇離對于安若萱這一路上的付出的一種回報。
而且作畫本身,也是一種自我鍛煉。
他的畫技雖然出神入化,而且還總能牽扯一系列的因果,但更重要的是,安若萱是有著很大的麻煩在身的。
這也相當于是一種保證。
以造化筆畫出來的畫,蘊含著神性氣息和大道氣息,而且其神性氣息和大道氣息,源自于洪荒的神性和大道,而不是這個世界的大道。
所以,其效果是非常驚人的。
這一點,蘇離已經知道——畢竟他的畫技是向女媧學來的。
蘇離看了安若萱一眼之后,默默的提起造化筆,開始繪畫了起來。
這一次,蘇離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繪畫的是一幅御風而行的畫。
畫中人,并不是南宮婉兒,而是安若萱。
安若萱懷中抱著一只雪白色的玉狐。
這玉狐靈性十足,似隨時都能從畫中走出一般。
蘇離畫完之后,終究還是在想了想之后,凝聚他自己的血,給玉狐的雙眼點上了眼睛。
那是一雙血色的雙眼,這血色的雙眼畫出來之后,這整幅畫立刻變得詭異之極。
不僅如此,蘇離又在這雙血色的雙眼里畫了兩片雪花。
被雪花浸染之后,這一雙血色的雙眼立刻變成了七彩色的梅花眼瞳,并逐漸的浸沒。
很快,這一雙眼睛就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瑕疵。
而蘇離,則在此時看向了安若萱。
安若萱并不奇怪,似乎對于這一幕有所懷念一般。
妖嵐看了一眼,同樣也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
蘇離想了想,又提筆題詩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妖嵐道:“少爺,這…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蘇離搖頭,道:“已經兜不住了,遲早也會出現變化,所以我隨意就好。不可能每一次都是我來善后,而某些存在只享受好處。
或許我的時間不多,但是同樣的,他們的時間更少。
所以,無為而為,率性而為就對了。
就像是這一次我準備進入船艙冥想一般。”
蘇離說著,將這幅畫拿了起來,輕輕的吹干上面的墨水痕跡,才將其遞向了安若萱。
安若萱無比激動、欣喜的接過,隨后她竟是朝著蘇離深深鞠躬了一番。
蘇離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可惜確實沒能看到什么風景。
修行者的保護措施做得還是相當到位的。
安若萱有所察覺,白了蘇離一眼道:“你都有妖嵐有魅兒她們了,能正經一些嗎?”
蘇離道:“我已經努力的做到前所未有的正經了。”
蘇離說話之間,遠方的虛空徹底崩塌,一片片如驚雷般的炸響聲此起彼伏。
這一方世界,這釋天古地,算是徹底的完了。
蘇離釋放祖龍船,一舉跳了上去。
闕辛延等人也立刻跟了上來。
進入祖龍船的剎那,蘇離就重新回到了船艙的壁畫之處,并從壁畫的光點里鉆了進去。
闕辛延三人也立刻跟上。
“嗡——”
下一刻,蘇離一行人又從壁畫的光點里鉆了出來。
而壁畫里,原本所顯化出來的虛空天路和浩瀚荒漠環境,已經徹底的變了。
變成了一片黑白色的混亂狀態。
蘇離看了壁畫一眼,拿起造化筆,抬手繪畫了起來。
黑色的區域,蘇離將其畫成了宇宙星空。
白色的區域,蘇離畫成了閃爍著的、散發輝光的星球。
很快,一切就恢復了正常。
這一刻,蘇離忽然感覺到渾身微微一熱,一股暖流莫名的自頭頂顯化,并在剎那沒入身心各處。
很快,蘇離便感覺到渾身暖融融的。
蘇離打開系統面板,那一刻,他終于松了口氣。
同時,更有意思的是——他的某個功能,亮了起來。
那功能,正是‘真虛體悟’功能。
不僅如此,這一次,因為席太尚死了,連帶著‘太尚’的危機解除,系統也再次的升級了!
人生檔案系統淺藍 等級:17
天機值:2,2610,3419
因果值:0。
這一次,系統僅僅是升級,從16級升級到了17級,功能并沒有增多,也沒有增強。
其余的八個功能,也一如既往。
只不過這一次,蘇離發現,‘功能5:真虛體悟’,這一次再次的亮起了!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又可以來一次真虛體悟了。
看到這個久違的功能,蘇離整個人差點兒喜極而泣。
之前蘇忘塵動用的那個‘檔案世界’,簡直是…辣眼之極,而且還兇殘之極。
那之后,就是各種神靈參與的殺局,難以應對。
而這一次,系統的這個‘檔案世界’功能,終于復蘇了!
蘇離看著系統面板好一會兒之后,才嘗試著感應向自己的記憶禁區。
隨著這一次感應,原本封禁記憶禁區的那種無形封鎖,也在蘇離此時感應的剎那,一下子就潰散了。
這時候,蘇離終于釋然了幾分。
記憶禁區開啟的剎那,蘇離的那一尊替身紙人分身就和他的本體產生了聯系。
也就在這一刻,蘇離從分身那里察覺到了一件事——記憶禁區第十層,出現了異常的變化。
蘇離心念一動,留了一尊分身在船艙之中,本體直接來到了他自己的記憶禁區第十層。
第十層,核心區域之內,那一處黑暗而混亂之地,此時此刻,卻多了一座巨大的黑暗血碑。
那巨大的血碑此時只是冒了個頭,但僅僅是冒頭,都已經如要撐爆整個記憶禁區第十層一般!
更重要的是,這巨大的血碑出現的地方,剛好卡在了斷層點之地!
而且,這巨大的黑暗血碑并不是靜止的,而是在長高!
只是,這種長高的速度非常慢!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記憶禁區第十層的時間流逝速度是和外界的速度對比是正常的——可是,因為跨越了十層記憶禁區,所以蘇離若是在外界呆一會兒再進入這記憶禁區第十層,對于這記憶禁區內的時間來說,可能已經流逝了無盡的歲月。
可即便如此,按照分身提供的信息,從這黑暗巨碑開始顯化出頭部輪廓來看——其在外界的時間來說,每天可以長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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