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溪云初起日沉閣
直到陸奧帶著瑞鶴準備把睡在榻榻米上的提督扶走，正商量著應該怎么扶。一個人扶左邊，一個人扶右邊，又或者一個人背，一個人幫忙扶著。坐在旁邊桌子玩平板電腦的三個小蘿莉這才發現不對勁，竊竊私語起來。
“提督好像喝醉了。”小宅說。
“我和你說了，陸奧姐姐好像在灌提督酒，你‘哦’了一下說沒事。”小華小聲說，“現在好了，怎么辦？”
“不知道。”小宅悶悶說，想了想，“我打喵姐姐的電話，告訴她提督在這里喝醉了，看看怎么辦。”
“不用了。”小華說，“我會叫北卡羅來納姐姐過來。”
“不用你叫北卡羅來納姐姐了，她過來那么遠。我們德系的住宅區就在這里的隔壁，一下子就過來了。”小宅抬起手，亮出戴在手腕處的兒童手表，打算來一個先下手為強，“我叫喵姐姐了。”
小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打電話，另一只手從夾克口袋里拿出手機，說道：“我叫北卡羅來納姐姐了，還有華盛頓姐姐。”
只有戴兒童手表的那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可以隨便活動，小宅一把抓住小華拿手機的手，說道：“你居然有手機。”
“我又不像你一拿著手機就知道玩游戲，所以姐姐給我配了手機。”
“你有手機為什么不告訴我，擔心我玩你的手機？”
“俾斯麥姐姐告訴我，不能給你玩手機。”
“喵姐姐不讓你給我玩手機，你就不給嗎？”
“那當然。”
小華突然反應過來，現在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里，她說道：“你放手，我要打電話了。”
小宅當然不放，說道：“你先放開我的手。”
眼看小宅和小華互相抓著對方的手，小蘿當然有兒童手表可以隨時打電話，只是天真無邪的孩子哪里知道趁著小宅和小華打得兩敗俱傷，趁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在旁邊焦急得幾乎跳起來：“你們不要打了。”
“你先放手。”
“你先放手。”
然而兩個人哪里會聽小蘿的話，她們對視著，誰也不會認輸，友誼的小船簡直說翻就翻。
小蘿在旁邊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這邊陸奧和瑞鶴已經一左一右扶著蘇夏走在走廊里。
蘇夏其實還有一點意識，只是意識不是那么清楚。不然一個完全失去意識的大男人，不是那么兩個女孩子可以輕松扶得起來的。他知道兩個人扶著自己打算送去哪里休息，他還認得出那個淺栗色短發的女孩是誰，說道：“瑞鶴吧。”
“嗯。”
“你們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應該沒得什么問題吧，問題不大。”
“你沒問題個屁啊。”瑞鶴用肩膀抵著蘇夏的胳膊，左手抓著他從她肩膀垂下來的手，“重死了。還有我提醒你，不要隨便亂摸啊。”
“不會亂摸的，我是正人君子。”
事實上這不提醒沒問題，一提醒問題就大了。
蘇夏白天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本就還沒有接受這一切。此時喝醉了意識不太清楚，只有那么一個想法，這是夢吧，不然怎么可能穿越啊，還有艦娘，只有做夢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想到這里，夢里沒必要有心理負擔，他幾乎下意識就想要動手動腳起來。
“啊，提督，你干什么？”異樣的感覺傳來，瑞鶴當時大叫了起來，這下抓緊了蘇夏的手掌，“你不是說不會亂…耳朵！提督，非要我澆一桶冷水到你頭上？”
蘇夏哪里有那么清楚的意識，道歉、解釋或者說反駁什么的。
蘇夏注視著瑞鶴發絲蓋住的耳朵，恍惚看到耳后柔嫩的肌膚淡淡的細絨毛，脖子和肩膀同樣纖瘦單薄，由于低下頭，弓道服的后領敞開，可以望到漂亮的脊背，他笑道：“我最喜歡瑞鶴了。”
酒后吐真言，瑞鶴有點害羞：“你別說話，一嘴的酒氣。”
“我也想要提督說喜歡我。”陸奧在旁邊幽幽說，頓了頓，“提督、提督，看這邊，這邊。”
“你這笨蛋，不要說話，好好扶人。”由于陸奧想要蘇夏往她那邊靠，一度導致大家差點摔倒，瑞鶴忍不住大喊。
踉踉蹌蹌，總算沒有摔倒，瑞鶴抓緊了蘇夏的手避免他動手動腳，同時努力歪著頭，這時發現前進的方向不對，她說道：“陸奧，我幫你扶人，你不看路嗎，走錯了。”
“沒錯。”
“你也喝醉了嗎？”
“繞路走，不要被赤城、加賀，尤其是金剛她們看到了。”
“行吧…快點了，我快忍受不了了。”
一番折騰，總算來到陸奧住的地方，瑞鶴看著陸奧扶著提督站在房門前，她站在屋檐下整理著散亂的頭發，最后輕輕甩一下，擦干凈耳朵，還有弄皺的衣服也要整理一下，說道：“就這樣了，我走了。”
“慢走，改天請你吃飯。”
瑞鶴最后看了一眼，陸奧扶著提督，提督倚在陸奧的身上，轉身準備回居酒屋。
走在路上，瑞鶴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屋檐下面已經沒有人了，陸奧扶著提督進屋了。
瑞鶴驀地想起以前看的那些本子里的情節，一邊走一邊想。
這個時候，陸奧恐怕已經把提督扶到房間里，放到床上了吧。然后她站在床頭邊，看著睡死在床上的提督一顆顆解開自己的衣服紐扣，手指點在提督的額頭上，手指順著提督的額頭滑過鼻梁，在提督的嘴唇上停留片刻，接著開始幫提督解衣服…
亂七八糟想著，明亮的月光下，瑞鶴蹲到地上，雙手捂住臉，肩膀聳動著，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居酒屋里，小宅和小華互不相讓，直到翔鶴來到她們身邊，說道：“你們兩個小家伙還在這里爭嗎，你們陸奧姐姐已經把你們提督帶走了。”
小宅和小華一齊往旁邊看去，提督、陸奧姐姐、瑞鶴姐姐全部都不見了，她們同時放手，跑出居酒屋，環顧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大樹在路燈的照射下拉得長長的影子，沿著小徑矗立的石燈籠。
小宅撥通了兒童手表，喊道：“喵姐姐。”
小華站在屋檐下的走廊，一只手扶著廊柱，一只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北卡羅來納姐姐，我和你說…”
三個小蘿莉跑掉了，居酒屋里面只剩下那么幾個人。
粉發雙馬尾的少女依然埋頭筆記本電腦，手指不停，噼里啪啦聲不斷。只是她身前的桌上原來擺放的一大堆食物，還有瑞鶴拿過去的厚蛋燒，已經全部沒有了。居酒屋里面發生的事情，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翔鶴站在窗邊，有些擔心妹妹幫陸奧扶提督回去后，現在怎么樣了。
浴衣少女正在收拾桌子，拿起一個個酒瓶輕輕聞一下，皺皺鼻子。
原來圍坐著的幾個小蘿莉全部跑掉了。
JK模樣的少女嘰嘰喳喳著，她們眼睛里閃著光，涂著指甲油的纖細手指在手機上點點點。
“陸奧和瑞鶴扶著提督離開的照片，我發到群里面去了啊。”
“發啊，發啊。”
“快點發。”
這個晚上注定安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