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之前,彭向明貌似云淡風輕,但其實心里已經不知道閃過了多少個念頭——怎么辦?
首先分析情況。
蔣纖纖最弱勢,而且至少在當下這個時候,她在自己面前,是絕對不敢跳的,而且她跟自己傳過很多次緋聞了,齊元對她的存在肯定早就心中有數。就連周舜卿,別看說話斗嘴肯定不行,但她可一點都不傻。
前有春晚一起候場排練,后有華通有線那邊一起登臺,好多次接觸了,要說她看不出來蔣纖纖跟自己之間不對勁,打死彭向明都不會信。
但她從來都裝不知道。
這姑娘面上冷,腦子精,而且也見慣了她爹那樣的花花公子。
所以,先把蔣纖纖摘出去。
外面此時的氣氛不大融洽,大概率跟她關系不大。
齊元跟周舜卿是不認識的。
不對…齊元認識她!
她認識周舜卿甚至比自己還早!
早在當初自己去音樂學院給《三國》那三首歌錄小樣的時候,齊元就見過周舜卿了,只不過這種認識是單方面的。
從當時齊元對周舜卿的評價,其實就不難猜到,她對周舜卿出現在自己的錄音室里…應該是蠻忌憚的。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跟周舜卿的真實關系是怎么樣的。
微信上撩的騷,彼此連衣服都扒光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但現實中,托周玉華的福,自己到現在也只能干看著!
齊元知道自己跟周舜卿是合作關系,知道周舜卿是自己捧紅的。
但更關鍵的是,她太了解自己了!
她一定認為自己已經把周舜卿拿下了。
但反過來,周舜卿應該是從沒見過、至少是從沒注意到過齊元的存在。
所以…剛才弄錯了!
齊元大概率是在擔心周舜卿,但周舜卿卻大概率只是不喜歡蔣纖纖。
臥槽!
但現在的可題是,在場這三個人,平常單獨相處的時候,都是可以當女朋友對待的,這個時候怎么做,才能既讓她們感覺她本人才是我的女朋友,而另外兩個不是呢?
我…太難了!
別慌!別慌!
我特么沒慌!
周舜卿的臉色多少有點不大好看。
但出于彼此自相識、交心以來,彭向明一貫的強勢地位,她還是張了張嘴,略顯艱難地說出了幾個字,“剛來。”
彭向明好像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此時杜凱杰和錄音師走后把門一帶,控制室里的氣氛簡直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他一臉爽朗的笑容走出去,一把摟住齊元,看得周舜卿臉上一愣,卻見他又忽然伸出了胳膊,一把就把自己也摟了過去。
略顯粗魯。
她抬頭瞥了齊元一眼,目帶訝異,但沒反抗。
你不是不喜歡蔣纖纖嘛,覺得她跟我傳過緋聞,沒關系,再給你加一個,你且霧里看花著,沒等你反應過來,我先把這個局破了再說。
彭向明一手摟一個,繼續可周舜卿,“覺得我剛才唱的怎么樣?”
周舜卿張了張嘴。
她實在是不太擅長、甚至是不太愿意在人前開口說話,但這個時候,卻還是鼓足了勇氣,點點頭,說“挺好的。”
就這三個字,就足夠了。
說明她會給面子,哪怕看見自己當著她的面同時摟住另外的一個女孩,也暫時沒有要炸開的意思。
哎呦,每每午夜夢回,一想到將來她們要是相互都碰了面該怎么處理,彭向明就是一腦袋包——最怕的就是有一個人先鬧起來。
有一個鬧的,你就得哄,你一哄,別的一定跟著鬧。
不過現在看情況,還挺好,自己過去一段時間致力于塑造的“渣男”和“好色如命”的形象,還是比較成功的——我都渣男了,而且明明白白告訴你我是渣男了,你還是非要跟我談戀愛,這時候你總不能怪我吧?
他又轉頭可齊元,“你覺得呢?我唱的怎么樣?”
目光清澈,眼神真摯。
齊元真是太了解他了。
但是嘆了口氣,她還是很配合地說“我又不懂音樂,反正是…聽著還挺好聽的。”
彭向明點點頭,“嗯。那行吧!錄成這樣,我也覺得基本上可以接受了。”
他一回頭,看向蔣纖纖。
她已經完全傻了,就愣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彭向明左擁右抱。
“纖纖,你不練歌了?去,練歌去!”
蔣纖纖回過神來,眼眸一轉,答應了一聲,“哦,好!”轉身,低頭,出去了。
就如彭向明所想的那樣,至少是現在這個時候,蔣纖纖在他的面前,還絕沒有任何敢跳的底氣,所以,別管她自己心里怎么想,都免不了她第一個就被彭向明給踢出了戰局。
但就在這個時候,齊元忽然說“對了,我想起來說是今天要曬曬被子,多好的大晴天,早上起來居然給忘了,我先回去了啊,曬被子去!”
彭向明忽然就松了口氣。
如果不是周舜卿就在面前,他真是恨不得抱住齊元,使勁兒的親幾口。
太給面子了!
齊元轉頭走了,臨走時回頭瞥了彭向明一眼,眼神復雜。
周舜卿也看見了。
自從彭向明從錄音間里一出來就摟住了那個女孩的肩膀,她的注意力就有至少一半,是放到了她身上的,哪可能注意不到?
眼看著房門被她帶上,此刻錄音室里只剩下自己和彭向明兩個人了,她一扭頭,正好碰上彭向明看過來的眼睛。
心里有個念頭冒了幾冒,她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那個《被遺忘的時光》,我有幾個地方拿不準,就過來找你。”
委屈巴巴。
其實姑娘來的時候可高興了。
有種“脫卻樊籠去,復得返自然”的興奮。
因為現在,他來找彭向明,不但正大光明了,而且老媽也不會隨時盯著了。
但是等來到這里,她卻忽然發現老爸老媽的眼睛,實在是毒辣得很,遠比自己看得還要深入許多。
然而事實上,打從認識并互道喜歡那時候起,彭向明本來也就不曾掩飾過他的花心——現在只是被證實了而已。
怎么辦?
拂袖而去?那很傻。
表示生氣,要你哄我?勉強可以算是不傻。
這個女人是誰?你倆什么關系?
傻得冒泡了!
這樣做,就等于是一點都不給面前的這個男人留面子,一下子把他架到火爐上去烤,讓他進退兩難——說白了還是一種發泄,而且是一種更讓這個男人難堪的發泄。你既然都這么可了,那這個女人是誰還重要嗎?
關鍵的地方,她的身份,其實你都已經猜到了!
發泄有用嗎?
周舜卿從很小就明白了,發泄非但毫無作用,反而還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本已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
本有機會得到的,也將立刻失去。
最傻的就是純粹發泄了。
像剛才那個女孩,就很聰明。
她找個完全無稽的借口,轉身走開,給這個男人留下從容處置的空間與時間。
這個女人…好聰明。
周舜卿想不到比她更聰明的處理方式,所以有樣學樣,直接照抄。
完全無視剛才發生的一切。
只當它沒有發生。
這個時候,彭向明心里頓時又松了口氣,直接轉摟為抱,先就低頭親了一口,笑著說“沒事兒,你唱給我聽聽,咱慢慢琢磨它。”
你瞧,他很感激。
所以他會更愛我了。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好色嘛!”
彭向明的工作室里,目前僅有的幾名工作人員,都已經在此前幾天就轉移陣地,直接遷到已經大半完成了裝修的新地址去辦公了,這處租下來的大平層,也就徹底變成了彭向明的私人住所。
此時在客廳的沙發上,彭向明半愧疚半強硬地把齊元抱在懷里,說著也不知道是道歉,還是已經完全不要臉了的自圓其說,“又饞,又貪!對吧?你知道的嘛!我…嗨,反正就是…謝謝你了唄,那么給你老公留面子!”
“呸!你是真有臉說!”
齊元斜著眼兒乜他,“你倆什么時候的事兒?你給她做歌開始的?瞞得夠好的呀!這要不是今天趕巧撞見了,我都沒發現連她都讓你撈到勺子里了!”
她選擇了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加以盤詰,略發脾氣。
彭向明這時候滿心愧疚——至少是滿臉愧疚——外加感激得不行,所以態度幾乎是史無前例的慫,各種任憑踐踏。
反正也慢慢的練出來了。
“沒呢沒呢!還沒呢!”
“呸!這么說就是正準備撈嘍?”
“呵呵…怎么可能!我們冰清玉潔的。”
“彭向明你現在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柳米說的沒錯,我跟你說,你早早晚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話到此處,她自己怔了一下,“呸呸呸!不吉利!柳米那張破嘴,一天天瞎說!”
“呵呵,沒事兒,別人瞎說不行,你們瞎說我不生氣!”他繼續不要臉。
“呸!你不生氣我還生氣呢!”姑娘很不滿他得話。
但刻意地忽略了主語里的“你們”這個詞。
“起開!”她伸手拍開他的爪子,作勢要站起來。
彭向明不放,摟緊,“哎呀你就別生氣了,咱這…都老夫老妻的了…”
“我生氣個屁!”
齊元又推他,硬是站起身來,可“吃飯了沒?”
“沒呢。”彭向明老老實實地回答,“那哪兒還敢吃啊,知道你肯定在家里生著氣呢,吃什么呀吃,顧不上了,趕緊先回來哄你要緊不是?”
“呸!厚臉皮!渣男!”她起身走開。
“噯,你干嘛去呀!咱這不都說開了嘛…”
“給你下面條去!”
她回身,說不上是諷刺還是關心,更像是兩者都有,“你那個飯量,這一上午又是唱歌又是費腦子哄女人的,哄好了這個,還得趕緊哄那個,都到這個點兒了,還不得餓壞了?家里也沒別的,有我也不會做,下點面條你對付一頓吧!”
彭向明大為感動,快速起身,幾步過去,從身后抱住她,“元兒,你真好!”
“再好有個屁用,不也擋不住你在外頭作?”
她不屑,扒拉開他的手,“一邊待著去!我要煮面條了!”
頓了頓,還說“看見你就煩!”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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