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顧長天的魄力
北原。
冰天雪地，寒風冷冽。
在經歷了一場浩大帝戰之后，這里冰川破裂，但在帝血的滋養下，冰川再度恢復原來模樣，搖搖欲墜的空間也逐漸穩定起來。
今天，對于北原的居民來說，注定是一場難忘的日子。
除了親眼所見的一場道尊之戰以外，還有令人驚駭欲絕的曠世帝戰。
即便是現在，北原依然帝意橫飛，偉力彌漫，恐怖的氣息縈繞在北原上空。
若非人間不像之前那般脆弱貧瘠，沒準北原都要被帝尊給打沉下去了。
要知道，當年只是六位不朽天尊降臨人間，人間都脆的跟張紙一樣，四陸沉海，唯獨中州還在苦苦支撐著，如同末日來臨。
如今，四帝大戰，只是讓北原部分區域冰川破裂，冰雪融化…相比于以前，人間的恢復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上很多。
“顧長天…”
“好強，有當年陛下的風范了。”
“他會不會是陛下遺留下來的后手？”
“有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確定。”
“顧長天一直以凡人的身份在人間生活，這般平易近人的模樣，倒是和當年的陛下很像。”
“如今陽帝布局北原，目的很有可能就是…”
北原深處，冰淵。
這里是北原最令人忌憚的禁地，環境極其惡劣，禁忌陣法到處都是，在最外圍的區域里，還有不少冰雕矗立，有人、有妖…
他們有的是北原探險家，也有的是北原熊人族的族人，還有兩大部落…以及一些來自其他地域的修士。
不僅僅是人，只要是有靈智的生靈，他們都喜歡去冒險。
哪里越危險，他們就往哪里鉆，尋求刺激。
這些生靈都本想到冰淵一探究竟，找尋機緣…但前腳剛剛邁進外圍區域，卻被直接凍成了寒冰雕塑，生命機能盡數湮滅，矗立在外圍區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這也成為警告后代世人的一道美麗風景線。
想要探索刺激又寒冷的冰淵，還得先掂量一下身體受不受得住。
在冰淵的極深處，上空終年昏暗無日，被寒霧籠罩。
除此之外，這里還有一座壯麗宏偉的寒冰神殿，上面烙有遠古圖騰、陣紋，一絲絲偉力在這片虛空中縈繞，即便遭受過歲月侵襲，依然久久不散。
方才那些話語，便是從寒冰神殿這里傳出。
“先看看吧，如今這場戰斗還沒有結束，或許會發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寒冰神殿里，幾道黑影浮現，低聲交談。
“三帝如今重傷，但應該還在三界蟄伏，冰淵這里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就此輕易放過的。”
“三帝野心人盡皆知，天帝和魔帝應該不會這么容易上當。”
“帝尊之心難以揣摩，我們還是自己小心點好。”
三帝在冰淵布局，必然會影響到仙魔兩界，到時候沒準又是一場三界大戰。
然而…
魔帝或許會阻止，但天帝卻不一定。
因為顧長天太強了，強大到讓人感到心悸、恐懼。
一人獨戰三帝，將三帝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竄，最后更是硬生生撕開時間長河，霸道無匹的進入其中，重傷斗帝！
要知道，三帝都是三身合一的巔峰狀態，而非一世身或者兩世身的戰力。
而顧長天…
卻僅僅只是一具化身的戰力。
從這點上看，天帝必然會想方設法削弱顧長天的力量，避免顧長天威脅到他。
繼而影響到三界平衡。
還有一點就是…
顧長天的一具化身戰力都如此恐怖了，很難想象，若是三身合一的巔峰戰力，究竟會強到什么地步。
道君似乎察覺到北原深處有什么異動，轉頭看去，瞇了瞇眼，掐指推算片刻，慈祥和煦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原來如此…”
道君輕笑一聲，而后看見那道偉岸挺拔的人影漸漸消散，臉色卻又變得凝重了起來。
抹除記憶…
道君心頭沉重，難怪在他的記憶里面，根本找不出顧長天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究竟是什么手段，能夠抹除他們所有人的記憶？
“不對…”
道君輕輕搖頭，帝尊的記憶想要抹除，談何容易？
即便顧長天在亙古年間十分強大，手眼通天。
但在兇悍的混沌初劫運轉時，再強的存在也只能自斬一刀，茍且偷生。
所以，顧長天根本不可能抹除得了所有帝尊的記憶。
“當年混沌初劫運轉，歷史的車輪碾壓下來，仙帝死的死、傷的傷，他何來的能力抹除我等記憶？”
星空中，星帝雙眸蘊藏著星海，沉聲道：“抹除帝尊記憶所需要的因素太多了，大道痕跡、天道法則、時間長河里的歲月蹤跡…
這一系列的事物，他都得想盡辦法去處理，一旦被天道察覺，他將承受最猛烈的天罰！
還有，他抹除得了我們一世身的記憶，但不一定能抹除我們三世身的所有記憶。
依我猜測，他應該是遮掩了天機，抹滅掉自身的歲月蹤跡…
不是我們的記憶被抹除了，而是他利用某種手段，通過遮掩天機方式，將自己在亙古遺留下來的歲月蹤跡抹滅掉。
天道探測不到他，亙古沒有這號人物…隨著歷史車輪駛過，我們很有可能會慢慢忘掉這么一位存在。”
星帝覺得，抹除記憶這種說法太扯了。
根本不可能完成！
一旦這種行為被天道察覺，施法之人必會遭遇天罰誅殺！
顧長天敢這么玩？
有帝尊補充道：“抹滅歲月蹤跡的先天混沌至寶并非沒有，但施法起來卻非常艱難，即便成功了，但只要我們聯手回溯時間，依然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查清他的身份來歷。”
但很顯然…
大家都這么干過了。
畢竟顧長天實力過于強大，又坐鎮在人間，力壓天帝和魔帝，與數位帝尊斗法皆能取勝…這樣的人，哪能不查？
“他從出現到至今，一直都是以凡人身份在人間生活，每次都是化身、一世身出手…莫非這一切舉動，都跟他的身份來歷有關？”還有帝尊提出了質疑。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與顧長天交過手的墨圣瞇起雙眼，說道：“此人一直都在裝傻充愣，規避因果，看似與世無爭，但每次都能巧妙的完成布局，從中獲益。”
這才是顧長天最為厲害之處。
他以凡人身份在人間生活，平日里就招待一下客人，對于修行之事一概不過問，但卻早在客棧里留下龐大道韻，助修士從中參悟。
這樣的做法，不沾因果，又不引來天道窺視，就好像所有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
“道君，你可曾有線索？”
書圣淡笑道：“如今諸天出現這么一個稀奇古怪的人，依你性格，你應該也十分好奇吧？不如大家都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歷。”
道君笑了笑，回應道：“談有什么用？始帝既然選擇跟他聯手，那么或多或少會知道長天道友的來歷…你們不如找始帝好好聊聊，看看能問出些什么來。”
書圣閉口不言。
諸天帝尊也懶得說話。
找始帝聊？
那女人迎面就是一腳，還不帶猶豫的那種！
這種女人，能聊得下去嗎？
大家都在沉默不語，道君同樣陷入沉思…
畢竟顧長天以一敵三，重傷斗帝、陽帝、妖帝，這樣的實力太過驚人了，連身為道君的他都不一定能辦到。
可偏偏，顧長天做到了。
還是以一道化身完成這般壯舉，令人震撼。
“諸位未免也太過多慮了一些。”
天帝的聲音適時響起，淡淡的笑道：“斗帝方才那些話，無疑是將前輩的身份來歷問題拋給諸位，讓諸位去質疑，去討論，從而慢慢引發諸位對前輩的忌憚。
只要你們重視起前輩來，那么必然會有帝尊忍不住偷偷跑來人間查探，甚至還會中了斗帝的圈套。
如今這個情況，誰敢來人間擾亂三界時代，必然會被前輩和我們聯手坑殺。
斗帝設的這個局…
玩得挺好。”
說到后面，天帝呵呵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諸天帝尊不是都喜歡相互臆測嗎？
既然如此，那他就往里面加一把火，讓這股火焰越燒越旺，看看這次還有哪些帝尊會死！
活了這么多年，經歷過漫長的歲月，每一位帝尊其實或多或少都存在多疑的性格。
一個問題，就會引發出各方面的臆測和猜疑，甚至還會讓帝尊動殺心！
但現在斗帝給出的那個問題，無疑是想讓諸天帝尊插手人間的事情，好讓斗帝從中獲取收益。
“沒準…三帝的重傷慘敗，就是他們故意為之，打算引你們入局來殺前輩。”
魔帝咧嘴笑道：“如果你們殺不了前輩，那么你們當中就會有人隕落，對于斗帝來說，他并不損失什么。”
諸天帝尊都不說話了。
天帝和魔帝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
斗帝只是丟出一個“抹除記憶”的話題，然后讓他們來討論，繼而把事情越描越亂，最后必然會有人忍不住去人間一探究竟。
就像現在的海皇一樣…
海皇不就是忍不住的那個？
但如今雷帝之死的問題，大家基本都猜的差不多了，完全就是顧長天和始帝聯手，兩人把雷帝給坑殺了。
之后，兩人再將雷帝道果給蕭林，幫助蕭林打開皇體的天賦，為人間培養頂級強者。
但還有人皇的問題沒有解決。
人皇在人間留下的秘辛太多了。
不過還好，海皇已經順利的打入敵人內部，接下來就看海皇能查出些什么來，好讓他們能做足準備。
星空里。
雖然大家都沒有討論了，但“抹除記憶”這件事情，依然會留在大家心中。
有些時候，帝尊們的性格就是這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準多疑會在某些時候救他們一命。
“抹除記憶這件事，真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依據？”
“嗯。”
“沒有依據，那你說個什么勁？”
“那你這次被他打得疼不疼？”
斗帝盯著妖帝，反問道。
他們已經從時間長河出來了，但他們依然跑不出三界，只能在三界中的某個地方繼續潛伏。
洪荒破碎，天道大部分都在三界當中，在人間進入時間長河，借此逃遁，只能在三界某個地方出來，到不了其他界域當中。
再說了，他們在人間還有布局，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三界。
“疼。”
妖帝慢慢修復半邊身子的傷勢，那顆龍腦袋呲牙咧嘴，渾身顫抖不已，好幾次還差點發出低低的龍吟。
“他有些強的離譜了。”陽帝面色凝重。
這次跟顧長天交手，對方依然是一具化身，只不過里面有兩股力量。
一股是過去的力量。
另外一股力量，十分神秘，連他們都探查不出來。
“確實。”
斗帝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但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們都知道他的戰力爆發到底在什么層次，以后若是再遇上他，我們多少都有些把握了。”
重傷無所謂，花點時間就恢復過來了。
只要三身都沒被打爆，那就不算是什么大問題。
“這次受傷，我得花點時間才能恢復至絕巔了。”陽帝沉聲道。
帝尊這個境界之所以低于仙帝，那是因為只有現在身達到了永恒圓滿，完美無瑕，不怕歲月侵蝕，更不用擔心修為衰退。
但這也僅僅只是現在身！
而仙帝…
則是過去、現在、未來都達到永恒圓滿，完美無瑕。肉身和神魂皆是至高存在，哪怕死去了，一個念頭都可以復活過來。（遭遇天道力量打擊除外）
所以，在亙古的混沌初劫時，仙帝們才會害怕惶恐。
在那個時候死了，便是真的死了，是天道要殺他們！
“無妨。”
斗帝笑了笑，說道：“炎京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接下來還會有好戲看，我們這次已經做得夠好了，至于顧長天…”
說到這里，斗帝眸中精光閃爍，冷靜分析道：“依我猜測，他的現在身應該只是小圓滿層次，實力不強，所以才會以凡人身份在人間生活，借助凡力遮掩天機，規避天道探查。
但他的過去身、未來身，應該都達到了完美無瑕的絕巔層次…”
“偽仙帝境界！”
陽帝瞳孔一縮，面色凝重無比。
帝尊的一世身，層次分為永恒小圓滿、永恒大圓滿、完美無瑕。
而完美無瑕，便是絕巔的象征。
顧長天的那具現在身確實不強，看上去跟普通人差不多，但他很清楚，這是顧長天借助凡力遮掩天機，方才讓人看來像是個普通人。
至于顧長天這具現在身的真正修為…
應該是在帝尊小圓滿層次。
“那么他方才出現的那一具化身，除了有過去的力量以外，還有一部分未來的力量。”
陽帝感慨道：“這么說來，顧長天的過去身、未來身確實都已經修至絕巔了，只要現在身也修至絕巔，那么他就可以重登仙帝之境了！”
仙帝啊！
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曾經斗帝也達到過這個境界，只不過在一場混沌初劫的大滅殺下，只能被迫自斬一刀，跌落至帝尊境界。
“借助凡力來遮掩天機，規避探查…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來的。”妖帝也感嘆一聲。
天道會去在意一個凡人嗎？
根本不會！
天道最為重視的，是隨時都能顛倒乾坤的帝尊、至尊這類有著無盡壽命的存在。
借助凡力來遮掩天機也是有弊端的，這代表著顧長天絕對不能輕易暴露現在身的修為，一旦氣機泄露，必會引來天道鎖定，并且轟殺。
除非…
顧長天證道了仙帝。
只有這樣，才能夠竊取一線生機，重歸諸天。
三帝也現在也總算明白，為什么顧長天每次出手，都是以化身、過去身出現了。
就是因為現在身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無需帝尊出手殺他，他就會先被天道轟殺！
“有人也想過，但證道仙帝的機會渺茫，沒人敢這么做罷了。”
斗帝目光深沉，由衷佩服道：“但不得不承認，顧長天確實很有魄力，他敢這么做，那么他就有一定自信能夠重新證道仙帝之境。”
茫茫歲月過去了，斗帝早已忘記仙帝之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他也想回到仙帝之境。
但眼下這般形勢…
太難了！
天道更不允許！
陽帝透過虛空，穿越兩界，目光落在人間的炎京上，淡笑道：“有至尊已經入局了。”
“他們不入局也沒辦法，初代炎皇的道果，就是他們證得帝尊的最好機緣。”
斗帝面帶笑容，這次顧長天也保不住炎京失守。
并且整個大炎神朝，都會遭遇滅頂之災！
“叮咚…”
琴音叮咚奏鳴，無窮偉力驟然降臨，無視了界域，無視了道法，無視了萬物一切！
三帝身上汗毛倒豎，眉心出現一道裂痕，帝血流淌而下！
“逃！”
斗帝面色大變，抓住陽帝和妖帝再次逃竄。
他們只是剛剛討論一下顧長天，竟然這么快就被顧長天也感應到了？
對方還殺到了這邊來！
人間。
天帝看了眼仙界方向，淡笑道：“沒想到…竟然跑去我的地盤了。”
除此之外，天帝也有些心悸。
因為剛剛斗帝和陽帝之間的討論，都化為一道道信息，散播在了諸天當中。
所有帝尊，都知道了顧長天現如今的情況！
偽仙帝！
過去身、未來身都達到了絕巔層次！
始帝笑呵呵道：“這又有什么的，偽仙帝而已…”
這么多帝尊里面，難道有人沒達到偽仙帝？
三千九百萬年前，人皇隕落，就代表著有人已經走到了偽仙帝境界！
否則，人皇根本死不了！
“即便他現在已經達到了偽仙帝，但他的身份來歷…還是個謎。”
書圣敲了一下重點，但他也只是淡笑一聲，沒有再深追下去。
ps：有讀者老爺說境界不清不楚，那就再說明一下吧：長生仙尊、不朽天尊、大羅道尊、永恒至尊、帝尊。
還有剛剛出來的偽仙帝，再往上就是仙帝。
后面會解釋至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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