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白
小白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發現周圍環境陌生，小白急忙起身，警惕的觀察四周。
這是一間貌似用石頭搭建的屋子，之所以用‘貌似’，是因為這間石屋的墻面根本沒有拼接的痕跡，反倒像是一整塊石頭掏空形成的。
唯有窗戶和門板是木制，此時窗戶被支起，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給這間頗為簡陋的石屋帶來一絲光明。
同時還有濃濃的香氣從窗外飄了進來，聞到這股香氣，小白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好餓…好香…好想吃。
小白走到床邊，警惕的朝窗外望去，就看到窗外是一片銀杏林，一個衣著怪異的短發男子背對著她，正在一塊空地上烤著一只山雞。
那只山雞已經烤成了金黃色，滋滋冒油，香氣四溢，也不知道上面抹了什么東西，讓香氣誘人的可怕。
“姑娘既然醒了，出來吃點東西如何？”正在烤雞的男子突然說道。
小白心下一驚，急忙貼身躲在窗戶旁邊的墻壁后。
“姑娘不想吃就算了。”男子的聲音傳來。
感覺到那男子似乎并無惡意，小白猶豫片刻，最終下定決心，從屋里走了出來。
緩緩走到距離男人十米距離，小白止步問道：“你是誰？這又是哪里？”
“這里是永州城外的銀杏樹林。”男子翻轉著手里的烤雞，道：“我叫黃尚，黃色的黃，高尚的尚。”
頓了頓，黃尚問道：“姑娘又是誰？家住哪里？”
“我…”小白蹙著秀眉，眼神漸漸有些渙散。
我是誰？
“看來姑娘把以前的事都忘了。”黃尚說道：“不過姑娘一身妖氣，想必是修煉有成的妖族。”
“我？妖族！？”小白震驚。
“放心，我不在意種族，只在意善惡。”黃尚看著她，道：“姑娘氣息純正，應該不是惡妖，不然我也不會救你。”
小白松了口氣，作揖道：“多謝恩公相救。”
“不必。”黃尚擺擺手，指了指對面，一塊干凈的巖石座椅從地面升了上來：“姑娘應該餓了，且坐下來吃點東西。”
看到黃尚這‘無意間’顯露出的本領，小白心中一驚，默默走到對面石椅坐下。
下一刻，火焰消散，一張石桌從兩人中間升起來，一個白色的盤子憑空出現在桌面中央，劍氣激發，將烤雞均勻的切成塊狀，落在盤子里。
抬手一招，四根細樹枝飄來，半途便被劍氣削成兩雙筷子，一雙落在黃尚手里，一雙落在小白手里。
兩個小瓷碗憑空出現，兩個小水團分別落在兩個碗里，兩股寒氣落在水中，很快就變成了冰涼的純凈水。
黃尚說道：“野外簡陋，只能應付一下，姑娘請吧！”
小白額頭冒出冷汗：恩公是否對‘應付一下’有些誤解？
她剛才看到了什么？土法、火法、劍氣、水法，甚至還有憑空變出盤子和碗的法術，這…便是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黃尚夾起一塊烤雞塞進嘴里，肉質鮮嫩、表皮酥脆，香。
小白回過神來，稍一猶豫，還是動起了筷子。
一塊烤雞肉入口，小白再也停不下來了。
黃尚放下筷子，端起碗喝口冰水，雖然沒有滋味，但冰爽本就是一種無形的滋味。
只吃烤雞還是有些油膩，他又從戒指里端出一盤洗干凈的生菜葉，用生菜葉卷著烤雞肉吃，這就爽口多了。
小白看到他的動作，眼神有些躍躍欲試。
黃尚把生菜葉往她面前推了推：“這是生菜葉，沒什么味道，但是可以解油膩，試試。”
小白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拿起一片生菜葉，卷了一塊雞肉塞進嘴里。
“唔…”
小白微微蹙眉。
黃尚輕笑一聲：“看來姑娘不喜歡蔬菜，還是吃！”
“嗯。”
這只烤雞差不多三斤重，最終有兩斤進了小白的肚子。黃尚倒是無所謂，他現在距離辟谷期越來越近，一頓飯就能頂三天不餓，這一斤雞肉和一些生菜葉，足夠他頂個兩天了。
飯后，黃尚在石桌上擺了一盤新鮮水果，隨手剝個橘子，問道：“姑娘以后有何打算？”
小白對黃尚這種憑空取物的本領已經習慣了，聞言沉默片刻，道：“我現在什么也想不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不知道的話，那就跟著我吧！”黃尚說道：“我正準備入世修行，和我一起走，也許能遇到認識你的人。或許也能讓你想起些什么。”
小白思考片刻，點點頭：“多謝恩公。”
“既然你答應了，那明日一早，你便和我上路 吧！”黃尚說道。
小白輕嗯一聲：“恩公要去哪里？”
“入世修行，又哪有去所。”黃尚吃瓣橘子，道：“自是走到哪里是哪里。”
“恩公真是世外高人。”小白奉承道。
“不用總是恩公恩公的叫。”黃尚把果盤往她面前推了推：“我叫黃尚，叫我黃大哥、黃尚或尚哥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黃大哥吧！”小白道。
“嗯。”黃尚看著她，道：“如果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那我就叫你小白吧！”
“小白？”小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長裙，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名字…”
“白是姓，我當然可以叫你白姑娘，但你叫我黃大哥，為了叫的親近一點，我才會叫你小白。”黃尚道：“如果不喜歡，我也可以叫你白姑娘。”
小白猶豫了一下，道：“那，黃大哥還是叫我小白吧！”
黃尚微微一笑：“其實我也可以叫你白妹妹，你覺得呢？”
小白臉蛋一紅，嬌嗔道：“黃大哥”
就算你長得好看，也不能這么調戲我呀！
不過被黃大哥調戲…好像也不錯。
無敵的顏值，總能讓黃尚在調戲女性這條道路上無往而不利。
夜漸漸深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黃尚帶著小白離開銀杏林，朝永州城的方向走去。
“黃大哥，我們就這么走著去嗎？”走了一里路，小白覺得這和她想象的修行不太一樣，忍不住問道：“不能飛嗎？”
“我們是去塵世修行，不是修煉。”黃尚說道：“要以一個普通人或普通妖的身份去體會塵世種種，這才是修行。如果是修煉，倒是可以飛著去深山老林找個隱秘山洞修煉。”
小白若有所思。
“是不是覺得修行沒意思？”黃尚問道。
小白搖搖頭：“只是覺得普通人在塵世中太苦。”
“眾生皆苦。”黃尚說道：“就算成仙成佛，不過是層次高了一些，照樣不得自由。修行就是讓人放下內心的偏執，不要妄想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欲望，那只會讓自己痛苦。”
小白沉默片刻，道：“黃大哥說的對，但塵世間又有幾人做到？”
“與其妄想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欲望，不如努力上進，不斷提升自己，等到了那個境界，該有的自然會有。”黃尚抬手摘下一片銀杏葉：“就像普通人只能摘下一片銀杏葉，但如果到了我的境界，就可以輕易降服空中的飛鷹。”
話落，黃尚騰空而起，轉瞬間便飛到千米高空。下一秒，已是重新落在地上，手中多了一只巨大的老鷹。
看到老鷹的瞬間，小白臉色一白，總覺得十分厭惡，甚至還有一絲來自本能的畏懼。
黃尚掐著老鷹的翅膀，就像在掐一只雞，“你看，想要什么，總要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超出能力范圍，要么努力奮進，要么放下執念，這才是解決苦難的方法。”
把老鷹往空中一扔，懵逼的老鷹急忙煽動翅膀，快速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黃尚扭頭看著小白，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
小白低頭沉思。
“慢慢想吧！”黃尚把銀杏葉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了一首曲子，曲風清新又歡快，如果小白是現代人，一定聽過這個曲子，正是曾經火遍華夏的《青城山下白素貞》。
小白聽呆了。
不只是她，銀杏樹林中的動物也都聽著樹葉的吹奏聲，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曲吹罷，小白回過神來，用力拍拍手：“黃大哥吹得真好。”
“不過是一首曲子罷了。”黃尚微微一笑：“只要善于發現，平凡中也能找到快樂。”
“嗯。”小白連連點頭，隨手摘下一片樹葉，試著吹了吹，但吹出來的只有‘噗噗’的聲音。
黃尚輕笑一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發現樂趣。”
就在兩人走出銀杏樹林，看到前方永州城的時候，一隊軍兵突然圍了過來，看著小白的眼神宛如賺到了軍功一般：“刺客！果然是你！”
小白又驚又怕：“你們說什么！？”
“不要狡辯了，刺客，還不束手就擒！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軍兵們亮出了兵器。
“黃大哥！”小白躲在了黃尚身后。
“嗯？還有同伙？一并拿下！”
面對全身盔甲，手持利刃的軍兵，黃尚一掌轟出。
伴隨著一聲龍吟，一條金色巨龍騰空而起，將所有軍兵轟飛了出去。
小白驚呆了。
巨龍消散，軍兵們已經倒在數十米之外，痛苦的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