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這么晚了不在自己房間待著,跑到這里做什么?”
清麗女聲自套房門口傳來,男子尋聲看去,臉上閃過一抹驚恐,再看廖文杰和里昂,驚恐神色迅速過度至絕望。
眼一閉,不掙扎了。
廖文杰眉頭一挑,轉身看向門口,來者是精神病院的女醫師,一襲白大褂,長發束成馬尾,素面朝天盡顯天生麗質。
和被綁的男子一樣,女醫師的容貌也很眼熟,套用那句老話,五官輪廓和白素貞有三分相似,又和小倩沾親帶故,依稀可見傅清風、莫愁、小雪等人的影子。
廖文杰吐槽一聲熟悉的操作,見怪不怪,就不對女醫師的面容吐槽什么了。
“咦,黃醫生,這么晚了還沒下班…”
里昂上前兩步,老色批嘴臉毫不遮掩:“天黑了,你一個人回去有風險,我送你吧!”
“里昂,這間不是你的病房,你是不是又偷跑出來了?”黃醫生警惕退后兩步,雙手捧著病歷夾護在胸前。
“沒有,我路過而已。”
里昂抬手一個壁咚被躲開,嘿嘿一笑毫不尷尬,推了推墨鏡繼續道:“你知道的,我這人出了名的熱心腸,剛好聽到屋里有動靜,唯恐新病友水土不服,出現跑肚拉稀又沒目擊證人拍照并廣為流傳的尷尬情況,就好心進門看了一眼。”
“他是誰?”
黃醫生警惕看向廖文杰,陌生面孔,從未見過,雖然很靚仔,但這并不是廖文杰突然出現在精神病院的理由。
“純路人,黃醫生不用管他,我偷偷告訴你,別看他長得靚仔,有本事還不缺錢,其實很花心的,光是女朋友就有…”
廖文杰飛起一腳將里昂踹倒,拍了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嚴肅臉亮出警官證,對黃醫生說道:“關于這個病人,警方懷疑他和一起案子有關,裝瘋賣傻是為了逃避審問,希望你配合我們一下,審一審他究竟真瘋還是假瘋。”
“現在?”
黃醫生甚為驚訝,晚上十二點還在辦公的警察…
恕她直言,可惜了這么英俊的一張臉,竟然是個新來的病人。
非憑空猜測,而是類似的病例黃醫生曾親眼目睹,有個病人的口頭禪就是‘我是FBI,國際刑警,聯邦密探,罪惡克星’。
后來什么情況,黃醫生就不清楚了,據小道消息,病人出院拍電影去了。
“現在是有些晚了。”
廖文杰瞄了窗外一眼,笑著說道:“不過沒關系,我送你回家,不會有事的。”
“我靠!”
撲街的里昂聞言忍無可忍,原地跳起,發現墨鏡不在,蹲下身撿起戴好。
“我靠!”
里昂指著廖文杰的臭不要臉:“真是豈有此理,阿杰你分明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有好幾個,竟然還恬不知恥地在這里勾搭黃醫生,還當著我的面,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別胡說,我單身好吧!”
廖文杰輕蔑一哼:“說別人臭不要臉之前,某些人應該先看看自己,比如說你,我記得你有朋友,還不止一個。”
“那又怎樣,我長得帥呀!”
辦公室,黃醫生聯系警署方面,核實了廖文杰的身份,確認他真是警察,并非今天新入院的病人,點頭答應協助審問,判斷神秘男子究竟是真瘋還是裝傻。
黃醫生翻看檔案,隔著辦公桌問向男子:“說說看,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貧道草廬居士,世俗的名字早已無足輕重,非要我說出一個名字,就叫草廬好了。”
草廬面色冷漠:“妖姬,貧道技不如人,被你妖法所俘,無話可說。現如今,你有兩大高手相助,我自知逃生無望,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不用再假惺惺說一些廢話。”
“又來了…”
黃醫生朝廖文杰看了一眼,頗為頭疼道:“說了很多遍,我不是施施,也不是妖姬,我是你的主治醫師,你可以叫我黃醫生,也可以叫我Gigi。”
“雞雞?!”
廖文杰倚靠門邊,聽到這名字,差點腳下一滑摔倒。
“阿杰,你也覺得很奇怪,對吧?”
里昂小聲道:“我一直覺得幸虧她姓黃,而不是姓大或小,不然姓名連在一起念,沒問題也變得有問題了。”
“就算姓氏正常,單是這個英文名字也很有勇氣的好吧。”
“嘿嘿嘿…”x2
她非常懷疑警方那邊的信息審核有誤,因為無論怎么看,能和資深病人里昂玩到一起去的人,腦子都不會正常。
白了廖文杰一眼,Gigi繼續問道:“草廬,你一會兒說我是施施,一會兒又說我是妖姬,我和這兩個人長得很像嗎?”
“不是像,你們分明就是一個人!”
或許是自知難逃一死,草廬干脆利落講述起了前因后果:“宜水縣施家鎮,有一女子名叫施施,因姿容秀麗,被鬼王山的扶桑鬼王垂涎。施施的父母死于鬼王淫威之下,她為了挽救全鎮百姓的性命,答應嫁給鬼王,出嫁途中行刺鬼王失敗,被攝去魂魄,化為鬼王的妖姬…”
廖文杰撓了撓頭,草廬講述的故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有一處,他還沒看到開頭,就已經猜中了結尾。
施施、妖姬、Gigi•花ng這張臉的擁有者,又變鬼了。
草廬繼續講述前因始末,他帶著徒弟路過施家鎮,見鬼王作惡多端,便行俠仗義,使盡全身本領與其相斗。
不敵落敗。
扶桑鬼王法力高強,草廬心知不是對手,先是煉制了金甲、銀甲兩個神將,再以奇門遁甲之術御使天地玄門,欲要借天地之力消滅鬼王。
不慎失手。
草廬和兩個徒弟,以及扶桑鬼王全部被天門卷入其中…
“好人沒好報,這個故事我不是很喜歡。”
Gigi皺眉點評一句,見草廬閉目等死,無奈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廖文杰身邊:“情況你也看到了,病人是否裝瘋賣傻,尚需進一步的診斷,麻煩你明天再來一趟。”
“多謝G…黃醫生,情況我已經了解,勞駕你大晚上幫忙,病人很危險,我現在就把他帶走。”
廖文杰提起草廬的后衣領,問道:“他被送過來的時候,穿著的衣服和隨身物品,全都是從隔壁攝影棚盜竊的道具,請一并交給我,我會負責歸還。”
“不行,這不符合流程,你想把人提走,必須明天來辦理手續。”Gigi皺眉道。
直覺告訴她,廖文杰很有問題,不能輕易讓他把草廬帶出病院。
“我有權這么做,如果黃醫生覺得不妥,可以向警署投訴,那邊會給你一個說法。”廖文杰微微一笑,不顧Gigi阻攔,帶著草廬離開辦公室。
儲藏室。
里昂摸出鑰匙開門,廖文杰松開草廬身上的束縛,一把將其向前一推。
草廬大義凜然看著二人,眉頭都沒皺一下。
“別看了,沒人會殺你,把衣服換好,我們去干掉鬼王。”
廖文杰沒好氣說道,九叔這張臉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不知道草廬情況如何,有沒有愛面子的毛病。
草廬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不信:“士可殺不可辱,要殺便殺,無需變著花樣來羞辱我!”
“真麻煩…”
廖文杰朝里昂使了個眼色:“里昂,這位居士身體抱恙,穿越時空時受傷不輕,不止腦子摔壞了,連眼神都變得不好使,分不清好人壞人,你幫他治療一下。”
“不好,牛奶最近漲價了。”
“你不是還有榔頭嗎?”
“那我沒問題了。”
里昂欣然點頭,翻開工具箱,左手折凳右手榔頭,獰笑著走向草廬。
后者心有悲戚,修行多年,死于一處無人問津的角落,深深為自己感到不值。
一榔頭錘在天靈蓋,草廬翻著白眼撲倒在地,接下來是里昂又蹦又跳,折凳伴隨榔頭上下翻飛的畫面。
十來秒后,里昂丟下折凳,撐腰挺直腰板,舒爽哼哼了一聲。
和每一個被錘的受益(hai)者一樣,一心等死的草廬發現自己被爆錘一頓,不僅沒死,還傷勢徹底復原,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
“別瞎想,會有心魔。”
廖文杰快步走到草廬身邊,對其耳邊一聲爆喝,震得他原地打了個哆嗦,半晌都沒脫離懵逼狀態。
有點耳聾耳鳴,但問題不大,結果比道心不穩強上百倍。
“居士,實不相瞞,估計你也看出來了,你被天門卷入之后,進入錯亂時空,來到了幾百年之后的現在。”
廖文杰說道:“你能來,你的兩個徒弟自然也能,同理,扶桑鬼王也不例外。”
“你們…說句不該說的話,二位真是好人?”
草廬居士換好衣服,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不當聽的人話,自覺不妥,補上一句:“不要誤會,我不是質疑什么,而是心障不平,實在沒法相信二位。”
廖文杰搖搖頭:“我們說什么不重要,關鍵要居士覺得,如果你鐵了心認定我和里昂是邪魔歪道,那我們說什么都沒有。”
“確實!”
草廬施了一禮:“是我不該,犯了以貌取人的大錯。”
廖文杰翻翻白眼,什么叫以貌取人,說得好像他看起來就像壞人一樣。
這鍋不背,都是里昂的錯,和他走近了,才被打上‘邪魔歪道’的標簽。
“二位,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們為我指點迷津。”
草廬深吸一口氣,說出憋在心頭許久的憤懣:“草廬修行多年,不敢說閱盡天下高人,是當世有數的高手,但也天賦斐然,算得上小有名氣,可…可…”
他看了看里昂,而后又看了看廖文杰,很是失落:“二位雖行事詭異,但年紀輕輕便有一身高強本領,草廬自愧不如,想問一句,是二位天資遠超常人,還是現如今的修行界都是如此?”
里昂不屑哼哼:“井底之蛙,就你也算天賦斐然,誰給你的厚臉皮,請務必介紹給我!”
“里昂,不要胡說,居士當真了怎么辦?”
廖文杰責怪一聲,而后道:“居士,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和里昂資質平平,也就欺負一下你還湊合。現如今的修行界,比我們厲害的強者比比皆是,沒有移山填海、拿星摘月的神通,出門都不好意思自稱高人。”
“竟然真是如此…”
草廬心中無比苦澀,一身傲骨打落凡塵,蔫巴巴的模樣瞬間蒼老了幾歲。
“居士,沒必要愁眉苦臉,修行之路道阻且長,早兩年晚兩年那都不叫事,你還年輕,讓他們幾年又如何,年輕就是資本,咱們等得起。”廖文杰拍拍草廬的肩膀,語重心長勸道。
“可貧道已是花甲之年,等不起了。”草廬苦笑搖頭。
“差不多,我和阿杰也才二十出頭。”
草廬沒說話,捂住胸口面色有異,天靈蓋冒出青煙,豆大的汗水嘩嘩流下。
“里昂,別搗亂,看你把居士嚇的!”
“呸,你分明也樂在其中。”
兩人嘚吧嘚吧開始斗嘴的樂趣,草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待臉色稍稍好轉,才出言打斷道:“兩位,扶桑鬼王一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而終,待我找到兩個弟子,便重整旗鼓和其…”
“居士,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扶桑鬼王強娶美女,我心深恨之,無需和他講什么道義,大家一起上才是正理。”
廖文杰嚴肅臉道:“找徒弟的事不急,咱們先來說說‘天地玄門’,我對你如何穿梭時空更為好奇,方便的話,麻煩細說。”
“這…”
草廬緊皺眉頭:“此事涉及師門秘辛,恕我無法如實相告。”
“應該的,師門傳承理應守口如瓶。”
廖文杰點點頭,朝里昂使了個眼色,后者當即冷哼一聲:“阿杰,你偷偷看我干什么,難不成想讓我唱白臉嚇唬他,然后你唱紅臉騙出人家師門秘法,是不是?”
廖文杰:(눈_눈)
MD,神豬隊友,不用早晚,現在他就被里昂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