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 互利互惠
華陽公司的代表是個四十多的中年人，名叫秦笑天，人黑瘦黑瘦的，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那種。
“哎呀，肖總真是久仰，久仰了哈！”
見面的地方就在陳家島的大宅院里，秦笑天見到肖鋒也非常客氣。
顯然他已經把肖鋒的事情摸得很透了，知道這卡拉帕格群島這邊是誰說了算。
“你好秦總？”
肖鋒笑著和秦笑天握手寒暄，昨天接到521醫院朱老的電話，肖鋒就知道這華陽石油不簡單。
最起碼軍方的背景肯定是少不了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說通521醫院的朱老幫他們打電話牽線。
陳永祿作為主家，招呼大家坐下喝茶，然后肖鋒開始試探起對方的套路。
而這秦笑天一提起這，也沒怎么隱瞞肖鋒，直接就和他倒起了苦水。
“哎，肖總其實我們是華國石油海外的分支機構…”
秦笑天說的也很直白，他們看起來是一家獨立公司，但其實還是和華國石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
“委國欠咱們華國貸款的事，想必肖總您是聽說過的吧？”
“嗯，聽說欠了還不少，前后都有幾百億美元呢？”
“是的，委國現在一共欠咱們650億美元的錢，可卻一直沒錢還賬。搞得咱們也很被動，國內壓力也很大，在國際上也落了不少笑話。可委國那邊也提出愿意用石油來抵債，可是現在我們卻面臨一個問題。”
秦笑天很直接，上來就開門見山了，看得出他的壓力很大。
而且他肯定是通過軍方那邊了解過肖鋒的為人，知道他個人對軍方和國家的態度，所以才沒有隱瞞的意思。
至于陳永祿，自然也是他要拉攏的對象。
一旦這卡拉帕格群島要是開發建設出來，那在東南太平洋的方向，出現一個華人為主體的島國，對華國來說自然是非常有利的。
所以秦笑天并沒有瞞著二人的意思，再說這筆生意就算談不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把石油運回去的問題嗎？”
肖鋒笑著對秦笑天說道，這兩天他都一直在研究委國石油的開發以及銷售的問題，所以對委國石油的優缺點他都了解的很透徹。
秦笑天苦笑一聲：“看來肖總您也研究過委國的石油哈？”
“嗯，我也不瞞你，此前我也想涉足石油生意來著，可后來研究了一番，發現這委國的石油真的不太好搞啊。”
“是呢！別看他們已探明的石油儲量全球最高，但大多數都是類似瀝青的重油，開采成本很高。平均下來一桶都要23美元，而沙特那邊一桶才十美元。另外就是運輸問題，從委國發油輪到國內，大概要走兩萬六千公里，從委國把石油運回到國內，每桶的運費成本都要十幾美元，實在太不劃算。還有就是提純煉化，也要加成本。所以去年咱們國家已經暫停從委國進口石油了。”
秦笑天把從委國運油回到國內的成本和肖鋒一說，肖鋒點了點頭，和他們此前的預估確實差不太多。
“國際油價是多少的時候，才能保證收支平衡？”
肖鋒又問了一句，其實他核算了一下，委國的石油運到國內，其實還是有的賺的。
為啥？因為國內開采石油的成本更高。
當國際原油價格低于六十美元的時候，國內沒開采一桶石油其實都是在虧錢。
為啥？懂得自然就懂的。
而委國的時候，開采成本是二十三美元，賣給華國也就是三十美元一桶，運到國內運費成本加十美元，提純成本在加十美元。
再加上各種人工，損耗等成本，其實一桶油的成本價也才五十五美元左右，所以委國的石油運回國內其實還是有的賺的。
但為什么國內要停止采購一年呢？
還是因為中東的油太便宜了，沙特，波斯因為美國不斷在中東搗亂，各種政治勢力不斷在中東攪和。
為了拉攏中方，這幾個國家給華國出口的石油，價格都給的非常低，所以采購中東的石油就更劃算。
但委國這邊咋辦？650億美元，也不能就不要了啊？
甚至前段時間，委國就提出要通過石油抵債的方式，給華國先賠付三十億美元的債務。
但這筆交易最終沒有成行，就是因為米國從中搗亂。
委國里美國實在太近了，而且米國還扼守這巴拿馬海峽。
委國的石油從要運到國內，走巴拿馬肯定是走不了的，只能走南非，從印度洋穿過去，再走馬六甲然后回到國內。
又或者是從麥哲倫海峽穿過，走太平洋回華國。
不過無論走那一條航線，都非常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美國人扣船。
這也是這筆三十億美元債務沒有能順利歸還的主要原因。
“現在上面要求我們華陽石油，來完成這次的債務催收工作…哎，我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筆賬不好要啊。委國倒是愿意配合給油，可關鍵是怎么把油運回來。”
秦笑天給肖鋒和陳永祿面前大倒苦水，可肖鋒卻笑了笑。
“秦總您找到我們，總不是來找我們倒苦水的吧？”
“啊？哈哈…”
秦總哈哈一笑，他沒想到肖鋒竟然這么直接。
他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然后給自己點了顆煙，狠吸了一口然后說道。
“其實這次來找肖總和陳老板，是想在卡拉帕格群島北面租幾個島子，我們打算在那邊建一個石油庫存基地，另外在搞一個煉化提存工廠。”
肖鋒早就預料會是這種結果了，陳永祿聽了則是眼睛猛地一亮。
“秦總，您能不能仔細說說？”
“其實我們已經和委國那邊敲定好了石油賠償的協議，委國也非常愿意用石油來抵債。但現在困擾我們的問題是怎么把石油運回國。現在美國在制裁委國，所以委國的石油根本沒法交易出去，國際上也只有幾家公司肯收。我們是一家，但把委國的石油運回國又是個難題，遠洋運油，必須用大型油輪才具有經濟價值，但大型游輪現在又不好過巴拿馬運河…”
這才是一直困擾秦笑天的關鍵。
比如現在世界上主流的油輪最低都是十萬噸起步的，甚至二十萬噸，三十萬噸，四十萬噸的都有。
但問題是這么大的油輪根本就過不了巴拿馬運河，只能走南非航線，而走南非航線，就大大提升了成本。
如果油輪能走巴拿馬航線的話，那么就將大大節省運油回國的成本。
而巴拿馬運河最大的通行量，現在也就是八萬噸左右。
“…所以我們的想法就是，從委國裝船，八萬噸的船，通過巴拿馬運河，然后來到卡拉帕格群島，沒在這里中轉，用四十萬噸的油輪從新裝船，運送回國。這樣就能大大的節省運油回國的成本。按照我們的估計，路程就節省了一萬海里左右，而且因為少過了一個海峽，最后運輸成本就能節省五美元…”
不得不說秦笑天這個想法還是很有創意的，以前其實也有人想過這樣操作。
可惜那時候卡拉帕格群島還沒崛起，華國石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轉運點啊。
如果把油轉運到太平洋這邊的秘魯，或者銅國在轉運，呵呵，這兩國光是收費都能收死你。
而且此前為什么說，走這條線能節省成本，不光是路線短了的問題，更主要是因為不用經過開普敦，不用經過馬六甲。
想這樣的地方，你外國船只經過，總要休整吧？一旦你休整，那可就是要收費的。
但是在卡拉帕格群島這邊，那就不一定了，畢竟陳永祿有華裔背景，肖鋒更干脆就是個華國人。
從他們手里租下一個島的話，那將大大節省運輸成本。
不得不說秦笑天的算盤敲得非常漂亮，而陳永祿和肖鋒交換了幾個眼色。
陳永祿倒是非常贊同能和華陽石油搭上線，因為在卡拉帕格群島的西北邊，確實有幾個荒島，也沒什么產出。
倒不如租給華陽石油當油料庫，和轉運碼頭。
肖鋒略一沉吟，這買賣倒也不是不可以做。
如果他把霍夫曼研發的提純工藝，拿出來和華陽石油合作的話，那么華陽石油運回國的，可就是高品質的輕質燃油，和高品質柴油了。
這樣一來華陽石油運油回國的成本將會更低。
可這樣一來，華陽石油要拿什么作為交換，自己才不虧呢？
他想了想，然后笑著對秦笑天說道。
“秦總，租你幾個島，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如果不想要租金的話呢？”
“哦？那你想要什么？”
秦笑天充滿玩味的看著肖鋒說道。
“秦總你也看見了，目前我們島上正在搞建設，我們缺各種建材，工人，還有電信基站，電網建設，你看能不能給我找到合適的配套施工單位啊？”
聽到肖鋒這樣的要求，秦笑天當時眼睛就亮了。
這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啊，而且對方愿意采用華國設備，哪怕白給他都愿意啊！
這可是互利互惠的好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