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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最精彩的斗琴

  闖禍要被罰,馬克斯和1900下個鏡頭在鍋爐房,都知道十九世紀初輪船是蒸汽驅動,所以得不停往爐子里鏟煤塊,兩人臉和衣服都烏漆麻黑。

  累了隨意躺煤渣堆上,馬克斯是新奧爾良人,1900說新奧爾良的冬天很美,并闡述他喜歡哪里,特別是到三月,總會有個下午,想你不經意間彌漫濃霧,像乳白的紗掛在路燈下,切斷一切。

  1900說話間目光帶著憧憬,讓馬克斯這新奧爾良人都有感觸,并詢問是不是去過,否則知道得不會這么清楚。

  在上船前,馬克斯聽過弗吉尼亞號的故事,有人在船艙出生,從未離開游輪踏上陸地,并且還能寫出精彩的音樂。經前一役,馬克斯本以為這人是面前的1900,可現在又覺得不像,剛才的描述,1900明顯是去過新奧爾良。

  “有活干了,我們要炸船,不是要把它留在這兒喂魚。”

  一聲大喊,將馬克斯從回憶中喚醒,立刻找到港口的辦公室,告訴領導不能炸,他最好的朋友還在船上,如果動手是謀殺。

  弗吉尼亞號荒廢挺長時間,港口領導信個鬼,唯一想法是馬克斯來搗亂,所以讓人將其轟出去。

  馬克斯發誓保證船上絕對有人,港口領導讓人搜索過七八次,別說人影連把手都沒有,能賣錢的東西都拆卸了,如果有人就拿出證據,否則不能阻擋他按下引爆器。

  即便如此,馬克斯依舊確定,他最美好的時光都在弗吉尼亞號度過,他了解1900。

  銀幕中再次穿插回憶,插敘的好處顯而易見,讓原本平鋪直敘的結構豐富,多段的模式也會增添故事的期待值。

  為什么說馬克斯最愉悅的時光,每天夜里,頭等艙舞池,樂隊會開始演奏,作為小號手配合1900的彈奏,有時氣氛烘托到位1900會來首即興的爵士樂。

  樂隊成員就知道,他們可以休息了,馬克斯放下小號樂呵呵地欣賞,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是1900獨秀。

  富有節奏感的音符,舞池中的富人們先一愣,然后也被熱情的樂曲帶動,胡亂扭動起來。

  戛納電影節主席扎姆感覺這段劇情有點類似觸不可及,畢竟觸不可及是法國影史二十大經典作品之一。

  在底艙中,1900的演奏才是隨性又自我的音樂,不是上流社會才知道傾聽音樂,底層人們也懂欣賞。

  1900思緒會伴隨音樂旅行,火山口、世界上最大的教堂、紐約市中心,簡單的說用想象旅行。

  “忽然感覺1900好可憐,一切只能用想象。”末排坐著的演員詹金說道:“他前面形容的新奧爾良也是想象吧。”

  “可憐?我更愿意換個單詞。”旁邊的德克說道:“孤獨,天才在外人看來都是孤獨的,因為他們無法理解天才的思維,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思維來判斷。”

  話說完德克才感覺自己的話有點嘲諷意味,馬上出言解釋:“抱歉詹金,我沒有其他意思,別誤會。”

  詹金不介意地說:“我的確不是天才,德克你沒說錯。”

  在音樂領域1900太天才,船艙中有人要他彈奏塔蘭泰拉舞曲來聽聽,1900說先要告訴他塔蘭泰拉是什么調。

  說話者端著碗用勺子敲打碗沿,還口中“噠噠噠噠噠”地哼調,1900先用手指嘗試地敲擊黑白鍵,幾秒后就通過哼調演奏出曲子,什么是絕對音感,顯而易見。

  塔蘭泰拉是意大利南部的民間集體舞曲,一般是68拍。來歷也特別有意思,據傳說是十四世紀,意大利南部出現傳染病名為塔蘭泰拉,然后被感染的人只能在大太陽下跳舞,瘋狂流汗排出毒素才能好…

  船到岸邊,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船艙只剩下1900,但影片沒有烘托孤獨的氛圍感,在演奏后,1900大汗淋漓,臉上是盡興的笑容。

  春去秋來日出月落,冬日甲板上都鋪著厚厚一層雪,有旅客堆雪人,馬克斯好奇地問1900為什么不下船,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一次也行。他判斷以好友的鋼琴實力,只要走下舷梯去陸地就能成為音樂家,掙好多錢,名利雙收。

  一切的事,只需要走幾步,為什么不?

  “我覺得陸地上的人,浪費了太多時間去問為什么。”

  1900沉思后,給了好友馬克斯回答。

  “冬天來了,你們渴望夏天;夏天到了,你們又害怕冬天再來,所以你們永遠不厭倦旅行,總是追尋遠方,永遠夏天的地方。”

  這樣的生活1900不習慣,也不喜歡,所以馬克斯認定1900仍舊在船上。

  聽完敘述,港口領導將信將疑,但涉及到人命,也火速趕往現場,暫時制止了炸彈的安放。

  馬克斯和一群人走進艙內,首先是破爛不堪,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拆除,剩下殘缺碎木,堆積灰塵,根本不像有人的樣子。

  找人首先肯定是以前常呆的地方,所以馬克斯來到1900宿艙,排除墻上貼著的照片,根本看不出原貌。

  有兒時與父親丹尼合影,也有與船長合影,再次進入回憶插敘,1900在夜晚獨奏期間,有位大叔拉著手風琴忽然加入和聲,原因是他音樂太有感染力。

  1900感覺手風琴大叔有些奇怪,別人乘坐輪船都是帶著忐忑和興奮,因為就快到美利堅,大叔臉龐上只有忐忑。

  手風琴大叔抽著煙回答,不是美利堅,而是過去的事,在過去他生活在田間,那一小塊地方,沒有去過城里,沒去過商業街。

  可妻子和神父私奔,田地也全部干旱,五個孩子患上瘧疾都死了,只剩下老六,為小女兒手風琴大叔才走出田間到外面混跡掙錢。

  大叔決定改變自己,是在越過山丘看大海那刻,他認為大海是最美的東西,并且大海還有呼喊“你這個腦子都是漿糊的東西,生活是廣闊無邊的…”

  一直生活在弗吉尼亞號的1900從未聽過大海的吶喊,所以手風琴大叔的話讓他入迷。

  又一場宴會,富先生與富太太們優雅跳著交際舞,樂隊的小提琴手在開始前慣例提醒,要按照常規曲目來演奏。

  1900一口答應,可音樂是不受控制的,沒多久又急性,樂隊們其他人又該休息。

  馬克斯好奇地詢問好友對音樂的看法,1900的音樂是和情緒掛鉤。他展現出另一種能力,細致入微的觀察,或者叫腦補能力。

  比如那邊的貴婦伙同年輕情人殺了丈夫,卷珠寶跑路,然后那男人,內心很多回憶無法遺忘,卻沒絲毫辦法。

  每觀察一人,1900會改變彈奏的音符,似乎給人內心或靈魂配BGM,一舉一動,臉上的表情都無比契合,仿佛本是如此。

  “這段太有趣,升華了音樂,1900是個天才,他能讀懂人心,也能細膩地用音樂表達,肖邦式的天才。”特倫特薩亞說道。

  扎姆推推老花鏡,不知道為什么鏡框總滑落,他道:“天才不是1900,是楚舜先生。”

  “我更加確定海上鋼琴師是部分程度上的自傳,1900能時刻為人演奏靈魂的配樂,楚舜先生也是隨時為電影獻上表達內核的配樂,完全一致。”扎姆說話時不知道為什么鏡片有點反光,有理有據。

  弗吉尼亞號到岸,船員們也會去陸地上游玩,包括小號手馬克斯,但1900依然會在船上,感到無聊時他會來通訊室,然后拿著電話簿隨意點一個名字,按照號碼撥通。1900會很期待地等著陌生人的接聽,開場白也直截了當“你好我們并不認識,但我想可以聊聊天,聊什么都可以,天氣什么的事”。

  由此能看出,為什么1900會了解新奧爾良冬天三月份的場景,是和陌生人聊天中的掌握。

  很多時候,會被當做騷擾電話直接掛斷,在準備撥通下個電話時,有兩個陌生而高大的黑人找到他。

  甭管三七二十一,1900先跑再說,或許是兒時被移民滿船搜捕的經歷,讓他有這個陰影。

  兩個黑人也是學音樂的,是發明創造爵士樂者杰利,派遣兩人找過來。

  其目的也簡單,1900在弗吉尼亞號演奏多年名聲流傳到杰利耳中,他要用爵士樂斗琴。

  清晨,岸邊有一堆記者采訪杰利,好不熱鬧,作為爵士樂創始人,甭管頭銜是自稱還是媒體抬舉,反正人氣頗高。

  白色西裝、白色圓禮帽、白色皮鞋,一身白有些燒包,在面對記者采訪時表達不屑,連船都不敢下的膽小鬼,怎么可能彈得好鋼琴。

  船上記者手中攝影機不停卡擦,杰利和保鏢強勢走上舷梯,馬克斯詢問好友害不害怕,在美利堅這黑人名聲非常大。1900很疑惑為什么要斗琴,贏了之后能怎么樣?從他表情能看出,他不懂杰利發起挑戰的意義。

  地點仍然是頭等艙舞池,現場不止有富先生和富太太們,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二等艙、三等艙游客在外圍。

  舞池場景在電影中出現多次,每次意義都不同,萬眾期待杰利登場,清脆的腳步配合鏡頭調度,再加上倒扣啤酒杯的小動作,帶給人壓迫感,和前面在岸邊接受采訪時的浮夸不同。

  杰利在面對1900第一句話“我認為你坐了我的位置”,話語夾帶攻擊性,1900起身想要友善握手,也被無視。

  影視中經典的斗琴畫面即將開始,導演的調度展廳的觀眾們對爵士樂創始人沒有好感,初印象太倨傲。

  傲氣的杰利是有能力的,點燃的香煙放置在琴殼邊沿,手指似蝴蝶般在黑白鍵間飛舞,連看不慣囂張氣焰的馬克斯在回憶中也不由評價,不是在演奏,是在愛撫音符,樂曲像是滑下女人身體的絲綢,流暢而又美妙。

  按照馬克斯的旁白,杰利還未出名時,混跡在紅燈區演奏音樂,學會幾分輕柔。

  典型的新奧爾良爵士樂,用切分與規律的低聲部充分模擬各種樂器同時演奏的效果,一曲結束現場掌聲雷動,富太太們眉飛色舞,杰利的樂器她們喜歡,1900沒有當對手的自覺性,也開心地為杰利送上好音樂鼓掌。

  杰利舉著剛剛燃燒殆盡的香煙,走到跟前,“該你了水手。”

  剛才演奏中有個細節,馬克思坐莊,在舞池中溜達一圈,讓旅客們壓斗琴兩人的輸贏。

  馬克斯對好友有信心,1900是跟隨著自身情緒和觀察旅客來演奏,此刻他坐在鋼琴前,不知道演奏什么,發呆小會兒后,他隨手演奏平安夜,有新編排加入一段4分之4拍旋律,收尾處補上123#456b7音階,勉強算爵士樂。

  引得舞池觀眾議論紛紛:“他在干什么?”、“難道不知道現在在比賽嗎?”、“現在不是圣誕節”…

  爵士樂創始人有些憤怒,臉色陰沉,平安夜不是爵士樂,感到自身受到輕視,起身又演奏一曲。

  比前一首更好。

  眼看賭局要輸,馬克斯貓著尋過來問1900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后者感動到哭泣,杰利的演奏太美好。

  “所有船員都押你贏,我押了一年的薪水,你就在這兒哭鼻子?現在別哭了,想想你的音樂。”

  “我也能賭嗎?”

  “不行,賭自己會遭遇厄運。”

  “我不想賭自己,我想賭他,他簡直太棒了,這樣就算你輸了,我也可以贏錢。”

  風險對沖了屬于是,如果莊家不是馬克斯,方法的確不錯;馬克斯完全無語,特別看著1900兩行熱淚,展廳的來賓們輕笑,海上鋼琴師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將人逗樂。

  這段劇情,人物形象更加豐滿立體,透露著純粹和可愛,1900喜歡杰利剛才的音樂,所以輪到他演奏是完全復刻。

  1900的行為在不同人的眼里意義不同,杰利認為他在挑釁。

  觀眾噓聲一片,沒有曲譜的情況下可以馬上復刻,代表著絕佳的音樂天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表現。

  莊家馬克斯,半死不活地躺在一旁毛絨沙發上,輸定了,一年工資沒有了。

  受到挑釁的杰利,再次坐在鋼琴前,他要用實力讓從未下船的“鄉下人”見見世面。

  杰利第三次演奏名叫《斷指器》,從名稱能看出是純粹炫技,大有“你不是會學嗎?看你怎么學”意味,1900不喜歡這種音樂,他打算認真,向馬克斯討來一根未點燃的香煙。

  在舞池觀眾的喝倒彩下,“快回去吧”、“你不可能打敗杰利”…1900不為所動,將香煙放在鋼琴殼邊沿。

  開始演奏,1900的手指如同疾風驟雨敲擊黑白鍵,速度之快都有殘影,那急促的音符,是山洪暴發咯吱作響,抓住所有人的耳朵,無論是舞池中的觀眾,還是展廳里數百人。

  這首曲目叫《不朽的樂章》,在地球許多觀眾認為是馬克西姆創作的《野蜂飛舞》,感覺有一定道理。

  因為兩首曲目都來自于里姆斯基·柯薩科夫為歌劇《薩坦王的故事》創作的小提琴獨奏曲,同宗同源不像才怪。

  兩首曲子都有個共同的特點,技巧難度很大,野蜂飛舞至少還能獨奏,不朽的樂章是四手聯彈曲目,什么意思呢?簡單來說,寫出來就是給兩個人彈奏的。

  楚舜飾演1900拍攝時,發現不朽的樂章若要單人獨奏,難度不在于快,更快的鋼琴曲都存在,最大困難是指法跨度太大,強行演奏容易拉傷手指。

  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能演奏嗎?不見得,著名的幾個炫技狂魔都有一戰之力,可為什么要冒著拉傷手指的功夫彈奏,頂尖鋼琴家的手是多珍貴,綜上所述地球《海上鋼琴師》上映二十多年,沒有單人演奏。

  楚舜有系統啊,即便受傷了也能養好,雖然系統不承認,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就他和規律作息絕緣的狀況,還從不鍛煉,能夠比二十歲小伙更有活力,不開掛能行?

  在拍攝期間,楚舜足足嘗試十幾次都不能一次演奏完畢,兩分多鐘《不朽的樂章》,分為上下兩闕分開彈奏。

  即便這樣,楚舜這一波操作也驚呆展廳來賓,不開玩笑地說,楚舜的手是真心快出殘影,而不是原版兩人彈奏的剪輯。

  “這是什么曲目?密密麻麻的音符聽上去都好難。”

  “是船長本人演奏?”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是攝像機跟不上楚舜先生的手速。”

  等等,楚舜獨秀。

  銀幕中,舞池的觀眾也不例外,上酒的侍者彎著腰都忘記挺直,端著酒杯僵住,呆愣愣看著鋼琴方向。

  人們安靜,只有疾風驟雨般的音符,密密麻麻拍打而來,仿佛人們都沒帶傘因此全部傻眼,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叼著的雪茄都掉落,有人假發掉了都不知道。

  擔心鋼琴能否受得住。

  演奏完畢,1900大汗淋漓和跑場馬拉松相等的消耗氣喘吁吁,立刻鏡頭給到全場鴉雀無聲,似遭遇了冰河世紀甚至都沒人動。

  1900起身舉起鋼琴殼邊沿的香煙,展示給全場,又將香煙觸碰琴弦,噗呲一聲點燃。

  “你抽吧,我不會抽煙。”1900走到呆如木雞的杰利跟前塞上一桿煙。

  贏得徹底,掌聲轟鳴人群解凍,貴婦尖叫發現自己假發掉落,富豪也尖叫,雪茄都快點著襠部。

  斗琴結束,馬克斯相當開心,賺了一小筆,而杰利從這天后再也沒離開過頭等艙,待弗吉尼亞號靠岸,抵達第一個站南安普頓,立刻下船返回美利堅,頭也不回。

  是有陰影了。

  馬克斯的講述沒能阻止港口領導想要炸船的舉動,因為一幫人在廢棄的郵輪中尋找許久,鬼影子都沒。

  明天中午引爆,弗吉尼亞號將徹底成為歷史,馬克斯不想好友葬身與爆炸。

  爭分奪秒地返回樂器行,馬克斯打破玻璃櫥窗想要拿走那盤黑膠唱片以及一臺留聲機去救人,他知道1900肯定是見人太多,所以躲著不肯出現。

  老店長以為是小偷入室行竊,穿著睡衣端上獵槍走出來,準確說馬克思的行為和盜竊沒區別,不過他為救人。

  這套說辭,老店長開始懷疑前面講的故事,1900沒下船那么這盤唱片又是誰錄制的?怎么可能在船上錄制。

  “他沒下過船,這首曲子是他本人即興創作的,我覺得這是他最好的作品,但他沒下過船,一秒也沒有。”

  馬克斯再次開始講述,打敗杰利讓1900獲得名聲,資本家趨利而來,搬來專業設備為其錄制唱片。

  1900彈奏著,忽然望著窗外的姑娘,她剛好把窗戶當做鏡面,照照自己的樣貌,沾水擦臉還有沒有水珠。

  音樂變奏,像小鹿亂撞——

  “海上鋼琴師沒有天堂電影院、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常用的畫中畫,又出現個新套路,音樂表達內心。”特倫特薩亞頗為激動:“1900心動的所有心思,都伴隨音符從心中具現化流淌。”

  扎姆同意特倫特薩亞的看法,用配樂表達情緒在電影中很常見,可楚舜更進一步,1900自己彈奏,表達的是對少女的一見鐘情,聲情高度統一,不亞于畫中畫。

  導演機敏地用圓圓的艙窗作為天然的構圖框,望去——好似掛在墻面的畫卷,畫卷中的少女絕美,比海風吹過還要美,在1900眼中勝過任何言語。

  當商人告知1900,會發售百萬張印有剛才曲子的黑膠唱片時,他心中產生恐慌,他無法想象有百萬人聽到自己音樂是什么樣子,并且音樂還沒有他。

  “沒有我,音樂哪也去不了。”1900拿走母帶。

  他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再也無法忘記容顏,1900想在甲板上打招呼,將剛才錄制的唱片當作禮物,兩人錯身而過,他還是沒能開口。

  回在宿艙內對著鏡子,1900練習著打招呼和送禮物的語氣,以及說話方式。

  翌日,大雨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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