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們不是一種生物
這段戲是夜間戲，在地球上托納多雷也是夜戲日拍，楚舜思考后也如此選擇，打燈難以保證清楚每個人的表情。
用黑布罩住，很好調整具體程度，要再暗一點，就多上一層。
“升高軌道放這里。”楚舜指揮安排攝影師的位置，這一場戲只有兩分鐘，但重要分三段拍攝，并且動用好幾個機位。
“攝影，我叫開始后你站在在人群中拍攝仰視鏡頭，不用故意躲著隱藏身形，不會把你剪進去。”
“中俯鏡頭，我會用模糊人群，但你們不能站著不動，我需要群演依舊拿著手中的椅子晃動。”
在下面講完，楚舜又跑到二樓陽臺，并且領著攝影師和攝影助手。
楚舜道：“蔣今，你和你的助手任務簡單，用定格拍攝就行，要低俯鏡頭，如果明白了就回答明白”
“明白。”蔣今和李簡洋異口同聲的回答，在閑暇時或許還會開玩笑什么的，但兩人都明白，工作時必須認真。
“燈光組，你們過來。”楚舜交代完攝影后也沒有歇著，很快把燈光組給招來。
“餃子和杰曼諾對戲時，在旁邊平光，用散射來柔化演員的背影。”楚舜道：“因為這個鏡頭只有側臉，如果直射會導致暗影和皮膚線條僵硬。”
月光除非很亮，否則是很難在夜晚照亮人的，而影視劇中月光下山盟海誓，都是燈光師們人工制作，并且你要等月光不同燈光使用方法區別也大。
燈光組在這場戲份中比較簡單，所以楚舜三兩句也就交代清楚。
最后是群演和演員，群演是站位和動作問題，楚舜也拿著凳子做個示范：“要表現幅度大，但千萬別給人感覺你們是要用手中的凳子打砸電影院。”
杰曼諾就不用說了，楚舜和飾演少年多多的孩子囑咐兩句就行。
少年多多演員是拍攝廣告出名的歐洲小童星，就是長得機靈所以才出名，他外號叫餃子，因為特別喜歡吃華夏的餃子，小小年紀就能吃十個。
楚舜一番操作，滿場跑全部搞完是一小時后，歐迪亞和卡洛、阿祖拉，包括年紀最大的杰曼諾都有些呆滯。
“他為什么能夠如此快速的確定機位和燈光”杰曼諾問歐迪亞。
“這樣一來，攝影師和燈光師，幾乎都沒什么作用了。”阿祖拉說，因為都是在聽導演的。
為什么所有電影獎項都會有攝影獎，如果攝影師真的是完全聽從導演安排，沒有什么技術含量還發獎干什么 從這能看出，攝影師是需要自己風格，并且也需要指揮燈光組到達自己的布景，就用之前提到的杜可風來說，他手持式搖晃風格就不說了。
杜可風喜歡用35毫米鏡頭，捕捉較暗的混合光時，還喜歡將邊框模糊化，從而突出中心畫面，然而楚舜在拍攝前連攝影機的型號都選好了。
“以前只看新聞，《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的攝影師說，他經常達不到楚舜導演的要求，所以導演會自己構圖拍攝。”卡洛道：“之前我認為有點夸張，現在才知道是實話說出口。”
卡洛、阿祖拉、杰曼諾三人都看著歐迪亞，因為無論如何說，他們三個都是演員，而歐迪亞是導演。
“歐迪亞先生你和楚舜導演都是著名導演，他這種拍攝手法常…還有別人使用嗎”阿祖拉本來想說常見嗎，后來把這幾個字吞了回去，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常見。
“不不不不。”歐迪亞搖頭，他道：“糾正聲明，我和楚舜導演不是一種生物，而且不可能有人和他是同一種生物。”歐迪亞無奈的攤手道：“如果全世界的導演像他這樣，那么拍電影就不能算是工業化了，世界電影從啟蒙到現在已有一百多年的發展，楚舜導演的方法可以說是違反電影發展規律的。”
卡洛、阿祖拉、杰曼諾三人沒繼續問了，連不是同個生物都說出來了，還有什么好說 “我要過去了。”杰曼諾道，接下來是他的戲份。
“我這個執行導演幾乎沒有其他事。”歐迪亞嘆氣。
其實不止是他，所有楚舜劇組的執行導演基本上都是“傳令員”，擺設。
準備繼續，開始拍攝，下面的群演大聲喊著他們要看電影。由于楚舜安排極為完善，第一次磨合第一次拍攝，都只出現了一點小問題，第二條就過了。
拍攝第2段，餃子和杰曼諾在陽臺上對話，拍攝了三遍也成功。
剩下第3段，把電影創意磚石，投影到墻上，出現了楚舜意想不到的變故。
天堂電影院最大的特點是里面放映大量的許多歐洲的老片，其中有臺詞和鏡頭的有十五部。
“等等停，道具是放錯了我要的是1949年皮亞托杰米執導的《法律的名義下》，你現在放的是什么”當投影穿過墻壁的一瞬間，楚舜立刻叫停。
負責老電影膠卷的是道具組的吉諾題，意大利羅馬人。雖說小鎮沒有提出任何需要聘請當地人的要求，可很多道具以及物品，肯定還是要請當地人或意大利人才方便。
執行導演歐迪亞見此狀況第一時間叫出吉諾題，被叫了名字的吉諾題臉上寫滿歉意的出列。
皮亞托在意大利星光璀璨的導演中名氣并不大，再加上是七十幾年前的影片沒那么容易找到膠卷，又催促得急吉諾題就找了類似的影片來代替。
反正這種黑白老片，要的是氛圍，不仔細怎么看得出來，吉布提的想法沒錯，因為歐迪亞作為老意大利人，并且愛看電影，也只是聽過這部影片的名字，而沒看過。
誰曾想，楚舜不但能看出來，還是一眼就看出來。
“對不起楚舜導演，我沒有找到這部影片，所以找了一部類似的。”吉諾題承認錯誤。
“《法律的名義下》很多人沒有看過，它是西西里為背景的黑幫影片，教堂神父讓電影院關門，但人們沒看過聚在影院門口，所以這時放了這部電影。”楚舜道：“我選擇的每一部播放的電影，都有理由，不單單是在四十年代時間選，明白了嗎”
“很抱歉楚舜導演，我馬上去找。”吉諾題意思到自己小聰明釀成大錯了。
“之前找不到，我想現在能也找不到。”楚舜問：“除了這一部《法律的名義下》，還存在沒找到的電影嗎”
“還有一部弗萊明執導的恐怖片《化身博士》。”吉諾題一五一十交代，末了還為自己辯解兩句，稱他真是很認真的找了。
對此楚舜相信，他相信吉諾題努力尋找了，但吉諾題的錯誤并不是沒找到兩部電影的膠卷，而是不上報，且自己就找個東西代替。
楚舜在接受道具吉諾題的解釋下，將其解雇，想了想想到辦法，他打通阿方索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阿方索，接通電話后的第一句是：“拍攝遇到了什么問題”
夠直接，想想也是之前來意大利時，就已拜訪過阿方索了，現在又是拍攝期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問題。
楚舜把事簡短的講述，阿方索作為意大利城的廠長，的確保留許多精彩電影，因為每年意大利都會有經典電影城市巡展，所以電話那頭幾分鐘后，就找到《化身博士》和《法律的名義下》，阿方索知道事態緊急，所以讓人打飛的送過來，大約下午三四點能到。
“讓阿方索會長費心了。”楚舜道謝。
阿方索道：“楚舜導演要感謝我，就拍攝影片進度快一些，我很期待楚舜導演的新片。”
要知道阿方索也就是五幾年的人，他是經歷過《天堂電影院》時代的人，所以楚舜覺得在觀影完后會成為歐洲他的第二個大牌粉絲。
“楚導看的老電影還真多。”老梁道。
“你才知道”吹哥鄙視的道：“我在楚導的第二部影片《殺死比爾》就知道了。”
老梁想了想也是，殺死比爾被譽為最強縫合電影。
“電影膠卷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送來，我們先拍攝兩場室內戲。”楚舜也不會干等著，對劇組的人說。
室內場所是搭建完成的，所以劇組快速轉移，留下一小部分人把廣場這邊守著就行了。
“教父你的表情要更理所應當，你現在是代表教會把這些違禁的片段禁止，所以要有怒氣。”
“可以，我們再拍攝一條，我個人建議搖鈴鐺的手幅度可以加大。”
“走進電影院時，臉上帶點笑容，雖然審查電影是工作，但神父也是喜歡看電影的，不會像是在被逼迫。”
楚舜的話永遠都是很簡單直接，能夠讓演員們迅速找到自己的問題，如果找不到，那就私下單聊。
意大利宗教氛圍濃厚，西西里也如此，而小鎮上只有一間電影院，是受到教堂管轄的，所以電影院放映的所有影片都需要經過教堂神父查看，他認為沒問題了才準放映。
至于什么是違禁，親親之類的都算，天主教對婚前性行為是禁止的，一旦出現親熱畫面，神父會搖鈴鐺，里面的放映員艾費多聽后，就會把這段的膠卷貼上標簽，減掉。
沒有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歐洲廣電，狗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