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到一半,所有人臨時休息二十分鐘,處理個人問題的時候,孟興文單獨找了尚富海一趟。
“老板,你給我的權力太重了,我恐怕自己做不好。”孟興文說道。
她確實感覺到自己肩頭上的責任太重了,很怕一個站不穩,就把她給壓趴下了。
尚富海一聽她這么說,接著就笑了:“孟總,我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為什么不能給自己一點自信,人事權這個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本來就應該是你們HR執掌,我不過是給了你原本應有的權力,好了,這個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表情很嚴肅,一字一頓的說道:“關于這個方面,孟總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我永遠是你們的后臺,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直接丟給我就可以了。”
這一刻的孟興文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精神倍足,她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杞人憂天了,根本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老板說的沒錯,他就是自己的靠山,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只需要找他。
外邊,這一刻心里最安穩的恐怕就是張兆軍了。
他剛進入公司,對‘權力’的欲&望看的也沒有那么重,另外他覺得自己考慮這個問題有點多余。
公司是老板的,還不是老板怎么說就怎么做,他們還需要想那些有的沒的的嗎?
說到底他們都是高級職業經理人,是拿著高薪干活的那一類特殊人才而已,非得考慮去抓什么財權和人事權,這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安曉輝心里七零八落的,他瞅了馬依琳一眼,她臉上并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曉輝很想找這位尚富海最早的一位副手問一問她對這個事的意見。
但馬依琳看起來對這件事的興趣并不大,安曉輝放棄了找她溝通的想法。
左右掃了一圈,發現謝志剛,梁汝波,宋雨彤他們臉上也沒有太明顯的表情變化,難不成都這么看得開?
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很長,但某些時候又很短。
安曉輝還沒有找到一個人去溝通聊一些‘知心話’的時候,尚富海就再一次走進了會議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孟興文緊隨其后進了會議室,這感情更像是釋放某種信號。
“呼!”
一聲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在會議室里響起,接著就沉寂了下去。
尚富海說道:“各位,我們接著剛才的討論繼續今天的會議,還有誰想補充的嗎?”
今天的這場攏共不到10個人的會議,從上午一直開到下午三點,中午的時候,他們在公司隨便吃了點東西。
晚上是尚富海請客,去吃的火鍋,很正宗的那種,據說牛羊肉都是從內蒙運輸過來的本地牛羊,肉確實特別的鮮嫩肥美,很香。
席間喝酒的時候,尚富海問安曉輝:“老安,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樣子,怎么了,心里有事,說說。”
安曉輝能說么,他難不成要告訴尚富海,他不太滿意今天會議上把‘人事大權’給收回去,要是這么說的話,恐怕他就得吃尚富海一頓噴。
“老板,我沒事,就是一直在考慮寶菲便利店下一步的發展問題。”安曉輝說道。
尚富海指著他哈哈一笑:“老安哪,老安!我就說嘛,你也太拼了,現在是吃飯的時間,你先把所有和工作有關系的念頭都拋空,咱們今晚上該吃吃,該喝喝,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馬依琳也跟著說道:“安總如此拼搏,我自愧不如。”
宋雨彤嬌笑著說道:“安總,你再這樣,我們真的要羞愧了,我現在都在考慮,我和Kevin下個月的結婚到底還結不結了。”
隨著安曉輝的一句話,眾人的話題明顯歪樓了,尚富海笑了笑,也沒去糾正。
飯后,把其他人都安排妥,看著他們一個個走了之后,尚富海也上了車。
孫慶德問他:“老板,是回橡樹灣,還是花山府第?”
“回花山府第吧,我今晚上一身的酒味,我媳婦聞到了又得吐。”尚富海想到這一點,笑呵呵的說道。
接著,他在車上就給徐菲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今晚上回花山府第那邊住了。
徐菲還一再的在電話里叮囑他回家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囑咐他少喝點就,有空就多鍛煉鍛煉。
“大海,你瞅瞅你肚子上的腹肌都快練成一塊肌肉了,再這么下去,小心三脂三高就找上你了,快點注意著點吧。”徐菲嘮叨著。
尚富海聽著她的嘮叨,已經習慣了,如果哪天要是沒有這些嘮叨了,他說不定還不習慣了。
回到小區之后,孫慶德把車停好后,尚富海直接上了二樓,洗完澡之后,尚富海就著外邊鐮刀形的月牙在想著事情。
他很清楚的知道安曉輝今天晚上為什么心不在焉,至于說‘考慮寶菲便利店的下一步發展計劃’,這個謊言就有點扯了。
可是尚富海沒有拆穿他,沒有那個必要,這年頭,誰還沒有電自己的小秘密了。
換個說法,誰還不能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了。
可是寶菲集團的這一波改革勢在必行,并不是他隨便提出來,然后大家都走個過場就完事的,是要真正貫徹落實下去的。
而在這之前,尚富海起碼要把兩項很重大的權力給收回來了。
其中之一就是‘人事權’,第二點就是‘財權’。
話說回來,財權本身一直就是尚富海把最后一道關,這一塊的收回并沒有什么掣肘,也沒有人有什么抱怨的心理。
可‘人事權’這一塊,尚富海早期考慮到公司的發展問題,他放得很寬,下邊各個子公司的人員招聘、晉升、培訓等等和人事權有關系的各個方面,他基本是都下放給了子公司老總,這也是考慮著公司發展的便利。
但是,現在不行了,集團要實施從上至下的改革,要和多個方面的問題掛鉤,統籌管理,如果這一塊的權力還放在下邊各個子公司的老總手里,就會形成另外一種‘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怪異現象,指令傳達不到位,這對于整個集團的管理都是很嚴重的事情。
“老安吶,希望你別做什么傻事!”尚富海在黑夜中喃喃自語。
他不希望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如果真的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肯定會當機立斷。
總體來說,尚富海不會傻傻的拿著自己的錢去是錯,那是愚蠢,是笨蛋,而不是什么寬容和大度!
而且改革總是要伴隨著陣痛,如果現在不改,以后再想改,就會痛的更厲害了。
酒意涌上心頭,尚富海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不一會兒,就入睡了。
這一夜,尚富海睡的出奇的好,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做夢了。
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精神恢復的特別好,大約真的是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早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床邊上空蕩蕩的,尚富海還真有點不習慣老婆孩子不在他身邊的感覺了。
2月初的天,外界溫度還很低。
尚富海干脆去裝修出來的健身室里用跑步機跑了半個鐘頭,渾身出滿了汗,尚富海感覺舒服多了,心頭的一點小郁悶都煙消云散了。
他回頭笑了笑,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這一點本就沒有錯誤。
包括他自己不也是一樣么,要不然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收回‘人事權’,但尚富海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才把賦予出去的這一項權利給收回來的,姑且就這么著吧。
老板說的一定是對的,老板做的任何決定都是有利于公司長期發展的,嗯,就是這樣!
在旁邊用啞鈴鍛煉的孫慶德,今天早上都感覺到老板的精神頭好像不太一樣了,具體怎么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自個兒去廚房里用現有的食材做了頓早餐,吃完之后,尚富海感覺渾身更有勁了。
“慶德,走,去公司。”尚富海語言簡短,有力。
在車上,尚富海就在考慮一個問題了。
梁汝波在昨天的會議上提出來建設自己的數據中心的事情,尚富海心里也明白他的這個提議確實很重要,可問題是錢從哪里來?
以誰的名義去建設?
寶菲集團的名義,然后易購網、拍客短視頻和易支付都走數據中心。
可拍客短視頻和易支付的股權比較復雜,涉及到的股東也多,那么很顯然,這個數據中心雖然不圖盈利,可也得產生運營費用。
這個錢該誰出?
想到這里,尚富海就有點頭疼了,到最后索性也就不考慮了。
回頭再單獨找梁汝波和宋雨彤二人商量一下,都是自己的公司,總會有個解決辦法的。
實在不行,其中的一方為主體修建數據中心,另外兩方都出租賃費用,怎么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到了公司之后,尚富海腳下生風一般,邁著急速的小步伐進了一樓大廳,接著乘電梯去了15樓。
沒錯,他沒直接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海菲資本所在的樓層。
今天找韓正宇和陳靜姝有點事聊聊,拿了這么長時間了,他打算要收割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