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越冷笑道:“什么裝神弄鬼,莫先生不過是李正的一個幌子。”
“陛下!”崔越躬身說道:“執失思力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要來指證李正,是想要恢復突厥汗國,恢復他執失思力的名號,若是陛下允許,執失思力就可以來指證李正,并且拿出證據。”
朝班中響起了笑聲,這聲笑非常地譏諷。
卻也非常的刺耳。
眾人循聲看去就是程咬金在笑。
李世民頷首問道:“程咬金,你在笑什么。”
程咬金收起笑容站直說道:“末將在笑這個崔越,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李正與國有功,能夠拿下突厥有李正的一部分功勞,敢問崔越你對收服突厥立過半點功勞,大軍壓境的時候說過半句話嗎?”
聽到這話崔越的眉頭直跳。
程咬金再次大聲說道:“當初渭水之盟的時候,你們在哪里?陰山大戰的時候你們出力了嗎?那時候的你們去哪兒了?什么叫恢復突厥汗國,那是我們大唐將士豁出性命打下來的。”
崔越聽得呼吸沉重,黑著老臉。
程咬金朗聲說道:“你崔越上輩子是不是中原人。”
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崔越瞪眼對程咬金說道:“在下從小出身山東士族,祖上數代皆是名士!你程咬金算什么?”
太極殿的火藥味越來越重。
程咬金對崔越說道:“你是誰,你們家祖上都是吃里爬外?還是你們崤山以東的士族全部都是吃里爬外?”
“程咬金你莫要咄咄逼人!”
“我程某人就是咄咄逼人,怎么了!不服來練練,某好久沒有練練身手了。”
說完程咬金卷起自己的袖子,擺開架勢說道:“你來啊。”
崔越揮了揮衣袖,“老夫不屑與你這種粗人爭斗。”
程咬金吐出一口唾沫說道:“你就是一個吃里爬外的孬種,還恢復突厥汗國,大唐江山的血白流了?!要說山東士族的臉都被你丟完了,你們祖上的臉也都被你丟盡了!”
崔越猛然回過神,咬牙說道:“老夫和你拼了!”
說著崔越就要沖上前,就被身邊的一群言官拉住,眼看就要當殿打起來。
“都住口!”李世民站起身怒喝道。
程咬金迅速站直身體朝著李世民行禮說道:“末將失禮了。”
崔越面對李世民也躬身行禮說道:“臣失禮了。”
李世民朗聲說道:“販賣兵器的案子是不是與李正有瓜葛,長孫沖已經調查許久,大理寺,兵部,刑部,徹查!”
“喏!”
眾臣說道。
李世民轉身要走之時,魏征上前一步走出朝班說道:“陛下,程咬金當殿吐痰,有失體統。”
聽到魏征的話,程咬金神情古井無波,一只腳迅速踩在自己的那口痰上,然后抹去。
李世民腳步也停下回頭瞪了一眼程咬金,“程咬金罰俸三年!”
程咬金躬身說道:“臣認罰!”
李世民揮袖說道:“退朝!”
早朝以程咬金和崔越的罵戰結束。
一群文臣武將離開甘露殿,程咬金瞧著剛剛自己吐過痰的地方感慨萬千,又是三年俸祿,這都多少年俸祿,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俸祿了。
想到這里程咬金惆悵地長嘆一口氣。
房玄齡走到程咬金面前,給了一個敬佩的目光,“多謝程大將軍仗義執言,堵住了崔越的嘴。”
杜如晦也看在眼里。
程咬金的幾句話讓眾人也找到了臺階下。
若不是程咬金出來搗亂,可能真要讓李正來對質了。
程咬金又是吐出一口痰說道:“不必言謝,老夫就是看崔家這條狗亂叫,煩得很!”
說完程咬金也離開。
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站在一旁的小太監急忙把地上的濃痰擦去。
太極殿的地面又變得光潔如新。
諸國的使節也都目睹了這次的罵戰。
也深刻了解大唐彪悍的民風,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甚至在太極殿上都要動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王鼎來到長安見到了李君羨。
看著王鼎,李君羨說道:“找執失思力?”
王鼎點頭,“人在哪里?”
李君羨走入四方館,對這里的人打了一聲招呼。
十多個游俠打扮的人都站了出來。
這些人其實都是行伍中人。
李君羨說道:“人就在長安郊外的灞上一帶,我們都已經摸清楚了。”
王鼎說道:“今晚就動手。”
李君羨點頭,帶著人走出四方館。
李世民當然不想兵器的生意就這么斷了。
就算是李正不想做了,李世民也想自己做下去,若是可以知道李正的生意渠道。
李世民想要自己做。
李正的生意渠道在吐蕃和西域涇陽的許久,輕易替換只會事得其反。
李世民掌握著貨源,李正掌握著銷售的渠道。
缺一不可。
如今朝中也需要錢為將來做打算,貞觀初年的幾場災害幾乎耗盡了國本。
再加上平定內亂,和關外的幾次大戰。
國本幾乎損耗干凈。
如今好不容易攢下了一些國本,當然這些國本也不夠用的。
崔越狀告李正私販兵器。
以及李正和吐蕃之間的關系,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動搖懷疑李正。
說不定真的是李正做的。
佛門的事情還沒有消去,如今坊間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
貞觀十年初,從來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么熱鬧。
深夜時分,執失思力住在灞上的一處草廬,這里有幾個人在看守著。
正吃著飯食,幾口飯食下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覺得很困,再看門外的幾個守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心中暗道不好,神情越來越恍惚。
當朦朧看見眼前有身影,執失思力保持不住清醒,當場栽倒。
李正還在家中看著書,就聽到院外有人敲門。
家里的侍女去開門,見到了門外的來人,侍女又匆匆回來稟報道:“駙馬,是王公公在門外。”
放下手中的書本,李正披上外衣走出家門,來到院子里看到了提著燈籠的王鼎。
王鼎說道:“執失思力的事情是老奴處置不周,人已經抓來了,長安令要怎么安排他。”
李正看了一眼夜色說道:“我去見一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