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向著未來
栗子球！！！
毛絨絨的小家伙“庫里庫里”叫了兩聲冒了出來，身體迅速膨脹，宛如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墻壁橫在三人身前。
虹龍那七色光束匯聚的一擊毫無保留地傾瀉在了增大的栗子球身上，能量如暴風肆虐，劇烈朝著四周罪的空間激蕩了出去，卻就像沖擊大壩的激流一般完全沒法撼動栗子球分毫。
“從手牌中舍棄‘栗子球’。”游宇說道，“一次戰斗傷害可以減少至0。”
帕拉多克斯咬牙切齒：“又被擋住了么......”
游宇微笑：“再怎么說我也是這個時代的決斗王，也沒那么容易被擺平哦。”
“不愧是游宇先生。”游星適時開口。
“哼，那么蓋放一張卡，回合結束了。”帕拉多克斯低哼。
“回合結束階段，墓地中星塵龍的效果發動。”游宇道，“通過自己的效果作為祭品的星塵龍，回合結束階段會回到場上。”
其實星塵龍是他們用“死者蘇生”從帕拉多克斯的墓地里復活過來的，理論上說這場決斗中，星塵龍的持有者是帕拉多克斯才對。
按照游宇熟知的打牌規則，這里星塵龍應該會蘇生去對面場上。
不過劇場版里，暗游戲用魔法卡效果把星塵龍搶過來之后，星塵龍發動自己的效果作為祭品解放，回合結束也依然是回到了三位海鮮頭主角的場地上。
口胡什么的游宇自己雖然沒那個創造力學不來，但是學著王樣依葫蘆畫瓢還是沒問題的。
也許這里可以用“星塵龍跟主人的羈絆”來解釋，總而言之銀白色的龍伴隨著一陣閃耀的星光便回到了游宇身前的場上，昂起頭顱朝著帕拉多克斯憤怒地嘶吼。
星塵龍，攻擊力2500
罪·真實龍，攻擊力4400→攻擊力6000
盡管對面三位游字輩決斗王已只剩最后300LP——甚至只需要再觸發一次罪·真實龍的效果就足以直接秒殺，可打到現在，帕拉多克斯反而只覺得越來越不安了。
感覺就好像，勝利正在一點點離他遠去。
他想到了自己來時的覺悟，想到了自己所來的時代那深深的絕望，以及還留在未來時代的同伴對自己的期待，不由氣惱地攥緊了拳頭。
“你們幾個決斗王，就非得不死不休不可么？”他冷冷說道，“你們簡直就是過去愚蠢人類最顯著的代表！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所看到即是正確的，殊不知正是你們的所作所為正在把人類引導向滅亡的深淵！”
“你到底在說什么？”游星皺眉，“你所說的未來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到這一步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似乎也是為了在這高強度的戰斗期間能有片刻的喘息，帕拉多克斯放下決斗盤，淡淡說道。
“如果要追溯災難最早的起點，應該就是名為‘決斗怪獸’這個愚蠢的東西在現代的復活。
但災難真正爆發的開始，游星，這都是因為你的父親......因為不動博士開發出了名為‘Moment’的永動機，引導了名為‘同調怪獸’這種愚蠢東西的誕生，直接導致了人類的滅亡。”
“什么！？”游星驚訝，手臂一掃，“不可能！Moment是引導人類進步的希望之光，同調怪獸正是其證明......”
“傳說中，一萬年前迎來文明鼎盛期的亞特蘭蒂斯，也曾以為名為‘奧利哈剛’的神器是引導人類進步的希望。”帕拉多克斯冷笑，“但之后亞特蘭蒂斯發生了些什么？”
游星咬了咬牙：“那不一樣。”
“沒什么不一樣。倒不如說，你沒有資格這么說，不動游星，因為我才是來自那個未來的人。”帕拉多克斯冷然道，“歸根結底，一切還是因為人心的欲望。
你的話應該知道，不動游星。Moment不僅僅是永動機而已，它運轉的同時還會反過來接受人心的反饋。
未來人類的欲望越來越膨脹，人心的黑暗面逐漸不受控制地愈演愈烈，最終導致了全世界永動機的失控，終結了人類的歷史。”
頓了頓，他慘然一笑。
“......正如一萬年前覆滅的亞特蘭蒂斯一樣。”
“所以你們就要修改歷史，讓那個未來消失么？”十代問道。
“沒錯。”
“但這么做的話，你們所處的時間線也會崩潰。”游星說，“你和你的同伴，你們曾經誕生到這個世界的一切痕跡，全部都會從存在上被直接消滅。就算這樣也無所謂嗎？”
“無所謂。”帕拉多克斯完全沒有絲毫遲疑，“讓人類的未來延續下去，這就是身為歷史上最后的人類的我們必須完成的使命。
只要能阻止破滅的未來，就算代價是我們的消失，那也在所不惜。”
盡管是站在對立的立場，但帕拉多克斯這股決意還是讓決斗王們不由有那么些動容。
無論如何都要拯救未來，哪怕拼盡所有創造出的那個未來里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么......
此時一直沒有吭聲的游宇開口了：“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只要抹除了決斗怪獸的存在，未來就一定會變得更好呢？”
“我并不知道。”
帕拉多克斯慘然一笑。
“但至少不可能變得更糟了。”他說，“起碼我的努力能讓未來出現些許的松動，至少人類有了新的可能性，未來說不定能延續下去。”
“但也說不定人類只是會在你犧牲了自己所創造出...
所創造出的那個全新的未來里重復相同的錯誤。”游宇說道，“但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存在了。那樣的話又有誰能來再次糾正錯誤呢？”
帕拉多克斯皺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相信那個新的未來里，還會有像我和我的同伴一樣的人站出來，不惜犧牲自己糾正錯誤。”
“那么你就是在把‘身為最后的人類’的責任推卸給其他人。”游宇說道。
“你說什么！？”帕拉多克斯皺起了眉，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無法接受游宇這么隨意地對自己和同伴們一切努力的否定。
“那你倒是說說，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么！？”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更好的辦法......這種事誰也說不定吧。”十代沉默了片刻，難得收起了平日開朗的笑容，嚴肅地說道，“但你剛剛也說過了吧？導致未來會沒的根本原因，還是人心的黑暗。”
“沒錯。”帕拉多克斯道，“人類內心愈演愈烈的黑暗反饋給了永動機，產生出了極其龐大的負面能量，最終爆發出來就導致了人類文明的滅亡。
正因如此，我才要從根源上消滅這一切。沒有了‘決斗怪獸’這種愚蠢的東西存在，Moment永遠也不可能被發明出來，這條毀滅的歷史就會不復存在。”
“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收手吧，你所做的不會有用的。”十代搖了搖頭。
“什么？”
“人心的黑暗......雖然我也不敢說很懂啦，但總而言之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說話間，十代輕輕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雙目已經變成了閃耀的異色瞳。雖然他語調依舊平靜，卻無形間仿佛透出了一股上古王者一般的強大氣場，甚至讓帕拉多克斯有些不敢直視。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什么？”帕拉多克斯下意識回應。
不知為什么，此時此刻，他突然覺著有些不敢忤逆這個少年的意思。
“掉落在路邊的垃圾，看到了卻不撿起來和看不到所以不撿起來的人，哪一種人不對？”
帕拉多克斯皺了皺眉：“看到卻不撿起來的人吧。”
“是吧。我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這么回答的。”十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輕輕說道，“但是當時有人告訴我，應該是看不到所以不撿起來的人不對。
因為看到了掉落的垃圾也許什么時候會去撿起來，但是沒看到的人卻永遠沒有撿起來的可能性。”
“這是什么歪理？”帕拉多克斯哼道，“說這種東西有意義嗎？”
“有的。”十代認真地點點頭，“人心的黑暗是永遠沒辦法消除的，你無視它也好，逃避也好，它永遠都會在那里，并且永遠都會繼續滋生發展下去。
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承擔這些，人終究還是得學著自己去面對、去接受自己的黑暗的。
如果說世界破滅的根源在于人類自己內心滋生的黑暗，那么你消除決斗怪獸、修改歷史的行為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你把決斗怪獸的游戲扼殺在搖籃里，你犧牲自己的存在、阻止了永動機的出現，但只要那個新的時間線里的人們還是‘看不到垃圾所以不撿起來’的那類人，歷史還是會無限次數地重復。”
“你......”帕拉多克斯瞪大了眼睛，一時說不出話。
“十代前輩......”游星神色復雜地看向這位前輩，一時百感交集。
雖然十代這番話是對帕拉多克斯說的，但對游星的觸動也很大。
甚至于隱約可能解開了游星內心深處埋藏了很久的心結。
游宇看向自己這位未來的學生，一時無言。
在場的人里可能只有他明白，游城十代究竟是經歷了多少，才從一個懵懂無知的樂天派熱血少年，成長到了今天這樣。
雖然現在的他看上去好像還是像以前一樣開朗、熱血、決斗腦，但內在其實早就已經和GX篇剛入學時完全不一樣了。
他對帕拉多克斯說的，何嘗又不是自己最深刻的感悟呢？
不過確實，十代這里所說的道理，和5DS的結局倒是莫名契合。
消滅決斗怪獸也好，消滅永動機也好，終究沒法真正解決問題。真正應該被拯救的，還是人心。
畢竟就算決斗怪獸被消滅，誰能保證未來就一定會不一樣呢？
就算未來沒了同調召喚，沒了疾馳決斗，說不準新的時間線里的人類會發明出什么“疾馳斗地主”、“疾馳麻將”來，照樣毀滅世界......
“你......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帕拉多克斯咬牙，大手一甩，“決斗還在繼續，我離成功已經只差一步了！你們的LP還剩最后300，只要我贏下這場決斗，這一切都會不復存在！”
正好，接下來是輪到游星的回合。
游星聽完十代一番話，閉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和感悟。
“游宇先生，十代前輩，謝謝你們......我已經不再迷茫了。”
游星再度睜開眼睛，手背上紅色的龍印隔著衣物刺射出了光芒。耀眼的紅色印記依次浮現在了他的背后，形成一個閉合的回路，形成了一條盤起身體的紅龍圖案。
他卡組最上方的一張卡，亮起了刺眼的金色光輝！
“我的回合，抽卡！”游星抽出了那張卡，朗聲道，“帕拉多克斯！我們的未來會延續，人類也是！
這就是身為過去人的我們，所給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