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軍的戰況傳到宇文策和百里修跟前的時候,百里修的臉色有些難看。在宇文策似笑非笑地目光下,越覺得不悅了。冷聲道:“溫嶼到底有沒有盡力!”溫嶼是成名已久的名將,溫家有事將門世家。魏長空算什么?不知道從哪兒逃出來的魏家的余孽。莫說是魏長空,就算是往上數幾代魏家也沒有出過什么將才。但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能夠與溫嶼打了個旗鼓相當。
宇文策對這個解決倒是不算驚訝,淡淡道:“6離能挑出魏長空來跟本王抗衡,總是要有點本事的。”
百里修面帶嘲弄,“魏長空在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隱藏了這么多年,卻讓6離給現了?不知道在下該稱贊睿王世子慧眼識英才呢還是王爺…”有眼無珠!
宇文策道:“百里修,吃了悶虧就找本王的茬,有意思么?”
百里修輕哼了一聲,看著宇文策道:“攝政王想要如何?”
宇文策道:“將所有兵馬都交給本王調遣。”
百里修皺眉,道:“就算我同意,攝政王覺得溫嶼會同意么?”
宇文策也不在意,“國師隨意。”
百里修冷聲道:“攝政王別忘了,你那二十萬大軍還被圍困在那小城里呢。那里面的糧食,也支撐不了幾天吧?”
宇文策笑道:“如果他們要沖出來,國師以為云麾軍和西北軍聯手就能攔得住么?”
“就算攔不住,能活著回到安的又能有幾個?就算他們活著離開了,安可還有不少人等著呢。蒼龍營早已經十不存一,攝政王還有什么依仗?”百里修毫不留情地道。
宇文策輕嘆了口氣,道:“所以,這一仗是無論如何也要打的。之前那些陰謀詭計勾心斗角可以收起來了。戰場上…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王爺!”一個黑衣侍衛急匆匆而來,送上了一封密封的信函。宇文策微微凝眉,過了信函打開,看了里面的內容眉頭鎖的更緊了幾分。百里修掃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函,道:“出什么事了?”
宇文策思索了片刻,方才淡淡道:“6離密令定遠侯率領三十萬大軍往西戎來了。”
“什么?!”百里修大驚,猛然站起身來道:“這不可能!6離已經調了二十萬西北軍入關,再調三十萬駐邊軍,東陵邊關哪來那么多兵馬?他就不怕邊關防御空虛,被人…”宇文策輕笑一聲道:“東陵邊關現在有什么地方需要重兵防守么?”
百里修啞然,確實,東陵最大的敵人就是安和西戎。但是現在安攝政王和西戎皇帝都在這里跟6離對峙,東陵邊關幾乎沒有后顧之憂。這個時候,6離自然敢讓定遠侯出關。
百里修咬牙道:“6離想要趁機滅了西戎?!”
宇文策看著手中的信箋道:“應該不是,畢竟西戎和東陵若是全面開戰,東陵就算贏了只怕也是慘勝。6離不是將領,不會打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仗。”也可以說,6離這人沒有為將者一往無前的氣勢。但是他原本就不必。
三國之中,論兵力其實并沒有哪一方有著絕對壓制性的優勢。如果認真算起來,東陵可能還要略遜于西戎和安。東陵最讓人忌憚的只有西北軍,如今多了一個…6離!
百里修皺眉看著宇文策,宇文策道:“他只是想要消滅我們而已。你西戎的援軍雖然可以源源不斷的趕來,但是如今西戎九皇子卻是站在6離那邊的,至于西戎皇…且不說他能活多久,就算他能活著,你敢讓他跟那些將領見面么?若是他當場反水…至于本王,如今這個處境也算得上是孤立無援了。雖然在北邊還有一些兵力,但是他們還要坐鎮西北,就算他們不管不顧的趕來…只怕也來不及了。”
百里修陰沉著臉道:“王爺的意思是,我們就這么坐以待斃么?”
宇文策道:“我的意思是,國師到底打不打算將手中的兵馬交給我?”
百里修陰惻惻地掃了宇文策一眼道:“希望攝政王不是浪得虛名。”說完,撤出一塊青銅令牌拋了過去,站在宇文策身后的黑衣男子抬手接住遞到了宇文策跟前。宇文策接過來輕輕把玩了一下,便開始沉重的下令。聽著宇文策淡定從容的調兵遣將,百里修臉色稍緩了幾分。不得不承認,跟宇文策比起來他確實不擅長行軍打仗。
“啟稟世子,云麾軍開始撤退了。”
6離正拉著謝安瀾在大營外面散步,一個侍衛急匆匆地來稟告道。
6離并不覺得意外,點了點頭問道:“冷將軍怎么說?”
侍衛道:“冷將軍說宇文策應該已經知道定遠侯出兵的消息了。應該是打算讓他云麾軍去攔截定遠侯。”
6離點了點頭,道:“定遠侯是東陵名將,也曾經與溫嶼交過手,應當能夠應付得了他?”謝安瀾道:“云麾軍雖然精銳,但是高家軍也不是廢材。更何況定遠侯的兵力應該勝過溫嶼。即便是占不著地利,應當也不會吃什么虧。”
6離道:“如此最后,不過…百里修敢將溫嶼撤走,看來現在是宇文策在指揮西戎兵馬了。”
謝安瀾笑道:“怎么?壓力太大了么?”
6離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道:“壓力?何來的壓力?”
謝安瀾道:“你擺出這么大的陣仗跟宇文策交鋒,難不成是因為世子你也是不世出的絕世名將?”
6離對她的調侃不置可否,只是道:“宇文策確實很厲害,可惜安軍卻有著先天的弱點。而宇文策即便是再厲害,手底下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只兵馬。夫人認為,宇文策肯為了勝利而犧牲安軍為西戎人做嫁衣么?”
“怎么可能。”謝安瀾毫不猶豫地道。
6離道:“不錯,宇文策終歸還是安攝政王,所思所想也只會是為了自己的人。安兵馬糧草嚴重不足,但是西北軍和夏侯磬手中的兵馬卻不是三兩天就能夠解決的。我相信宇文策有辦法贏,或者是兩敗俱傷。但是那需要時間,需要…安兵馬的犧牲。”人一旦有了私心,就很難完全客觀的面對局勢了。并非他看不清,而是看清了也不會去做。
謝安瀾垂眸思索了片刻,沉聲道:“宇文策不會向著西戎人,只會用西戎士兵的命來替自己麾下的命。”
6離微微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謝安瀾才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道:“沒想到,百里修這次竟然要栽在宇文策手里了。”
6離搖頭道:“百里修并不信任宇文策,他只是沒辦法而已。百里修手中沒有能用的將才,唯一一個溫嶼還跟他不是一條心,根本不敢用。如果百里修不跟宇文策合作,只會被慢慢耗死在那里。”
謝安瀾攤手道:“那他現在又有什么區別?”
6離道:“死得快和死的慢的區別。”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講冷笑話,謝安瀾忍不住笑出聲來。6離不解地看了謝安瀾一眼,似乎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6離已經看向依然等在那里的侍衛,吩咐道:“告訴冷戎,無論用什么辦法給我困死了安兵馬。我沒有要他放人,一只蚊子也不能從那城里跑出來。”
侍衛拱手恭敬地應道:“是,屬下告退。”
侍衛飛快地轉身離去傳令去了,謝安瀾和6離也轉身往營地的方向而去。遠遠地看到大營門口不遠處言醉歡和蘇夢寒正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什么。蘇夢寒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明顯是剛從外面回來。此時他站在言醉歡的對面,正對著謝安瀾和6離的方向。謝安瀾拉著6離閃到了一邊隱蔽處,探出個頭來看向那邊。雖然言醉歡背對著看不見,但是謝安瀾卻清楚的看清楚蘇夢寒在說什么。
“言姑娘,你所說的事情在下并沒有印象。”謝安瀾輕聲重復著蘇夢寒的話。
6離微微蹙眉,道:“蘇夢寒和言醉歡是怎么回事?”
謝安瀾低聲道:“你不知道么?”
6離當然知道,不過…“蘇夢寒為什么不肯認?”
謝安瀾有些驚訝,“你認為當初救了言姑娘的人真的是蘇夢寒?”
6離道:“自然是,若不是言醉歡怎么會來?”
謝安瀾無語,“我倒是沒想到你對言姑娘這么有信心?”
6漻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不是對言醉歡有信心。”
“那是…咦?”謝安瀾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蘇夢寒已經沉下了臉,對言醉歡說了一聲失陪,直接將人扔在了原地往這邊走來了。言醉歡轉過身來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伸手去拉蘇夢寒的衣袖,卻被跟在蘇夢寒身邊的蘇遠抬手擋住。言醉歡不會武功,蘇遠卻習慣了跟習武之人打交道,力道拿捏不準言醉歡身子一晃就跌倒在了地上。
謝安瀾搖了搖頭道:“這年頭的男人,真是不會憐香惜玉。”拉著6離向外面走去,正好蘇夢寒也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的。顯然是早就已經現他們在偷窺了。
“世子,世子妃,暗地里偷窺可不是君子所為。”蘇夢寒臉上絲毫沒有被人撞到了桃花運的尷尬,笑吟吟地道。
謝安瀾道:“蘇公子,對姑娘家還是溫和一點比較好。你這樣容易嚇到人的。”話音未落,已經從蘇夢寒身邊走到了言醉歡身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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