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個樣子張菀菀莫名地起了一股無名怒火,慍怒地問道:“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媽呢?”
張菀菀不喜張建國一家,但對張建國和張妮妮只是單純的討厭,并沒有否則他們跟自己的血緣關系,對黃桂蓮是真的怨恨,以至于她后面都沒稱呼黃桂蓮一聲大伯母,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后。
張妮妮吃了一個大面包,喝了一瓶牛奶才緩過來,看了冷子越一眼,見他和張菀菀舉止親密,沒有避嫌的意思,猶豫了片刻才諷刺地笑道:“我媽在我爸被抓后就跟神經病似的不正常,天天疑神疑鬼,還說報應什么的,還說她當初就不該嫁給我爸,又罵我沒出息,什么都比不上人家,連個大學都考不上,我不愛聽,也不愛待在學校里面,更不喜歡回家,就在社會上認識了一些人,不過還好,我除了渾渾噩噩玩了一段時間就因為我媽身體查出問題幡然醒悟。
帶她回到浦市做手術后,本來我們打算留在浦市,畢竟我媽的病還要化療,可是沒多久我爸就死了,知道我爸死了她也沒去看一眼,反而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帶我回學校,后面我就看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沒多久真的讓她找到了一個男的。
那天她過來跟我說她要再婚了,我也大了,以后可以獨立生活,她也什么不放心的,還說她要跟那個男的去魔都做生意,給了我幾千塊錢讓我好好學習生活,等畢業了就找個安穩的工作結婚生子,沒事的話不要回浦市,省得丟人現眼,呵呵......”
張妮妮說著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她沒有告訴我她在魔都的落腳地方,從那之后她也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反倒是我要經常打電話去問她的身體狀況,可是她的語氣很不耐煩,那個時候我感覺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
你知道嗎?曾經我也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就因為家庭變故,連唯一的母親也變了,是不是人都這么勢利?沒了錢連親情都淡漠了,說真的,我真的很羨慕你,以前你們家再難,叔叔嬸嬸也沒有放棄過你們,咬著牙供你們上學讀書,把日子過得井井有條,可是當我想跟她好好過日子,好好讀書賺錢孝順她的時候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或許是因為對黃桂蓮已經徹底失望了,張妮妮沒再流淚,平復了下心情,展顏道:“后來我想了想,她想要有新的生活新的開始,所以跟我斷了關系也是人之常情,就沒再打擾她了,之后我在學校交往了一個男朋友,我是想著跟他結婚的,畢業后我們就住在一起,雖然租的地方簡陋,但兩個人都是想好好過日子的,沒多久我就懷孕了,那個時候我跟他提了結婚的事情。
可他卻為難了,他說他跟家里說過我的情況,對方家里一聽我無父無母就不樂意,我當時很傷心,因為我發現他并不能為我撐起一片天,我也沒跟他說懷孕的事情就提出分手,搬出了那里,在工作的時候認識了剛剛踹門的那個男的,他一直追求我,即使知道我懷孕了也絲毫不介意,還給我買了很多東西,當時我很感動,想著這就是良人了吧。
孩子出生后,他就說要帶我和孩子回老家見長輩,說孩子是他的,我很感動,沒怎么想就同意了,沒想到跟他上了火車卻走上一條不歸路......”
從張妮妮斷斷續續的敘說中,張菀菀敏銳的察覺到她真的變了,只是這個改變的代價太大,大到連張菀菀自己都覺得唏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張菀菀頓了頓,解釋道:“我是說擺脫了這些人后你打算怎么辦?”
張妮妮看了包廂的門一眼,擔心地問道:“我真的能徹底擺脫他們嗎?”
“如果你說的一切屬實,這些人絕對逃不掉,更加不用擔心他們會搶走你的孩子,只是這件事情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張菀菀低頭看了一眼哭累了睡過去的孩子,眼里泛起一抹柔色。
張妮妮茫然地低喃道:“我也不知道,因為之前說是跟他返鄉見父母,我把證件什么的都帶在身上,那邊的房子也沒租了,要去哪里呢......”
看她這個樣子,張菀菀也有些不忍,沉吟道:“這樣吧,你帶孩子跟我們回浦市,到時候看看我爸的意思,你這樣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面能怎么生存?連吃飯都成問題!”
這次張妮妮沒有拒絕,其實打心底她是信任張菀菀一家的,當初她媽病成那樣,兩家雖然有過節嬸嬸還是一下子拿出了二十萬給她媽做手術,后面也是叔叔把后續醫藥費補上的,包括她爸的后事也是叔叔處理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質疑這一家的善良?
沒多久火車終于到站了,廣播才剛響起就有人過來敲門了。
張菀菀回道:“等我們收拾一下,不著急,一會兒火車門開了我們就下去。”
外面的人這次卻很強硬,“請馬上出來!”
冷子越沉聲道:“報出你的名字警察編號電話號碼。”
外面的人聽了一下,開始砸門,罵罵咧咧道:“他媽的,我就說不用跟他們客氣,連警察都被我們放倒了還擔心個什么勁兒!趕緊過來幫忙!”
張菀菀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堵門,張妮妮也跑過去幫忙,孩子還在睡,放在床上也沒關系。
冷子越拿出手機再次報警,說了兩句他就掛了電話。
過來跟著一起堵門,同張菀菀她們小聲說道:“警察現在把車站都包圍了,火車外面都是警察,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沒事了!”
張菀菀苦笑道:“前提是這個門的質量要夠好,頂得住!”
這個時候外面的人踹得也更加用力了,乘務員始終沒來制止,張菀菀猜測人可能也被控制住了,驚恐地問道:“他們具體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