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到了派出所,民警小李接待了他們,知道他們就是許志強案子的受害者后看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同情,領著兩人去了接待室,翻開檔案同他們說道:“那個許志強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我們發現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進派出所了,在這里待的時間說不定比他在家待的時間還長,不過以前都是一些打架斗毆,情節也沒有這么嚴重,這次如果只有吸毒的話頂多關兩天罰些錢教育一下就過了,可現在搜出了那一包毒品,我們可以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定他的罪,再加上他非法入室搶劫,造成了一定的破壞,情節惡劣,我們會酌情從重處罰,你們先過來簽字一下。”
張父將那些文件一一看完,木著臉抬頭問道:“警察同志,許志強抓了,我家的損失是不是要他家賠?”
小李微微頷首,臉上多了些尷尬之色,沉吟道:“是這樣沒錯。”
“那就讓他們先把賠償交了我再簽!”張父拿起來的筆再次放下,臉色不大好看。
小李有些為難,囁嚅著把文件收起來,客氣地說道:“我先去請示一下我們領導,兩位先坐。”
派出所另一間辦公室里,小李滿頭大汗地進去,“頭,那家父子倆說要許志強家把賠償送過來才簽字。”
隊長姓呂,人稱呂哥,聞言繼續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剛泡的茶,嘴里的茶葉一吐,眼珠子轉了起來,“這樣,你去給許志強的父母打電話,就說現在人家要賠償,讓他們過來一趟,要是他們今天不把錢賠給人家徐志強可能要多判幾年。”
小李顯得有些為難,“頭,這樣好嗎?萬一人家懂法怎么辦?”
“呸!懂法還能教出這種混賬東西?按照我說的去做!”呂哥不耐煩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想要抽一根,卻發現打火機怎么都點不起來,煩躁地罵了一句。
小李已經屁顛屁顛地去聯系許志強家長了。
許父這段時間因為許志強的事情煩的不行,好些天都沒去賺錢也沒出去找人喝酒了,王春花更是一直睡不好覺,只要許父在家兩人就鬧,來派出所之前兩人還在家里干了一架,形象就跟瘋婆子沒什么兩樣,眼眶還紅腫著,一進來就急慌慌地問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們是來交賠償的......”
小李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同他們吼道:“到了就進來,吵什么吵?”
王春花立馬閉嘴,小跑著跟上小李,許父一肚子氣走在最后,一行人經過張柏巖父子兩坐的房間時,王春花看到他們兩個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們,許父也是一臉仇恨。
張父剛剛本來還想許志強已經受到教訓,他們就要了維修費就行了,現在看到這對夫妻的態度張父頓時不爽了,暗想著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小李把他們安頓在隔壁房間,讓另一個民警過來看著,再次過來見了張父,“張建業,許志強的父母我們也喊過來了,現在你就說說要怎么陪吧,我們可以馬上商量馬上解決。”
張父早就打好腹稿,將椅子拉近了一些,細細掰扯道:“警察同志,那天你們去我們家看了,那屋子被翻成那樣,很多東西都毀了,一些柜子什么的也損壞了,這些他們都要賠吧!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家那座擺鐘,那可是老古董了,我老婆當年的陪嫁,可是我們家的寶貝,這些年我們一直小心護著,從來沒有壞過,您也知道那種老東西現在想要修也不容易了,他們必須給我們賠一座一樣的擺鐘!”
小李聞言,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只要不傻都聽得出來張家這是打算為難許家,不過現在他也只能先把張父的要求記錄下來,然后帶著文件夾去了隔壁,沒一會兒隔壁傳來王春花的咆哮,聲音大到張父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放屁!就他們那窮得叮當響的家能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我們頂多賠一百塊錢頂天了,多了沒有!”
王春花態度強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小李頓時怒了,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拍,嚴厲地呵斥道:“現在人家是受害者,不想讓你兒子判重刑就好好說話!”
王春花一聽,氣勢瞬間滅了,開始胡攪蠻纏起來,“哎喲!他們就是訛上我們了!我不活了,嗚嗚......”
“鬧什么鬧!不想調解直接判刑也可以!”小李吼了一句。
隔壁的聲音頓時沒了。
張柏巖嘴角微微上揚,看小李再次過來父子倆齊齊坐了起來。
小李被王春花氣得臉色漲紅,長舒了一口濁氣說道:“你們剛剛也聽見,那個潑婦不講理,你們想要一座一模一樣的擺鐘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現實,據我所知現在這種老物件幾乎是看不到了。”
張柏巖溫和地笑道:“警察同志,我以前在古董一條街好像看過差不多款式的,那邊比我們家那種擺鐘小幾個號的一座都要上千塊呢。”
小李的手哆嗦了一下,看了看張父,再看看張柏巖,頓了頓無奈地嘆息道:“這么跟你們說吧,許家的情況我們之前就了解過了,許家那個女人就是個家庭主婦,那個男的一個月也就賺兩三千,再加上是個酒鬼,他們家幾乎一窮二白,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聽說許志強早早出社會混還會給家里一些錢,要不他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你們看是不是考慮一下對方的情況,畢竟也是鄰居。”
張柏巖搖頭道:“警察同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窮是自己作的,跟我們沒關系,現在我們家的損失卻是他們造成的,那種人不讓他們知道痛不長記性,再說了,這種鄰居我們也不敢要,從以前到現在就有恩怨糾葛,我們不需要給他們面子,這樣吧,那座擺鐘畢竟是我媽的陪嫁,我現在給我媽打電話,看看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