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四處打仗,你和大房變賣了工廠和商鋪,帶了一皮箱金條去國外了,我和我娘被你們撇下了,您可是親口說的,留在國內的家產都留給我,咱們可是簽了字據的。”
霍修說起了當年的事,越說越懊惱,他真是頭豬,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那些家產本來就是他的,憑什么要讓給大房?
幸好逆子早有準備啊,這事干得太妙了。
老爺子臉色青白交加,他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么回事。
那個時候他哪算得到以后的事,只想著有人能夠守住國內的家產,當然也有可能是家破人亡,那樣也沒辦法,至少大房這一脈保住了。
這件事老爺子對霍修娘倆是心存愧疚的,那時留下來九死一生,分別可能就是永別,所以老太婆也大方地同意了。
可世事難料啊。
“您想起來了吧?字據我還留著呢,您和母親還有大哥二哥他們都簽字畫押了的,還有公證人呢。”
霍修得意地啃了塊點心,又灌了半壺茶,從來沒像現在這么揚眉吐氣過。
老爺子死死咬牙,終年打雁卻讓雁啄了眼,有字據在他根本沒辦法,打官司都打不過。
可家里實在是沒錢了。
“當時時局緊張,迫于無奈才這樣分配,其實留在國內的財產是大頭,論理你們庶房是分不到這么多的。”老爺子放低了身段,想走溫情路線。
“您說的也沒錯,可祖父您也說了,當時時局緊張,留下來的結局是什么您和祖母都很清楚,否則您和祖母也不會留下我父親和奶奶了,那些家產可以說是他們賣命得來的,
而且那些年動亂,因為這些家產,我和母親受盡了磨難,險些送命,現在您卻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拿回去?您覺得我和父親是冤大頭?”
霍謹之臉上雖還笑著,可眼底卻是冷的,這些家產是他該得的,他拿得理直氣壯。
霍修鼻子有些酸,眼睛也發澀,哽咽道:“我娘身體不好,成天擔驚受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她也去了國外,沒準現在還好好活著…”
用力吸了幾下鼻子,霍修捂住了臉,不想在逆子面前哭,太丟臉了。
但母親是他心里唯一的痛,每次想起來他都難受。
霍謹之挑了下眉,他出生時奶奶已經去世了,只看過相片,說實話,他奶奶一點都不慈眉善目,只看相片就知道是個精明算計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霍家占據一席之地了。
但他還是對奶奶有孺慕之心,就像張滿月那么兇悍的老太太,對外人雖不好,可對孫女卻非常慈祥,霍謹之覺得他奶奶應該也是那樣的,可惜他永遠都感受不到了。
老爺子表情變得訕訕的,心里更愧疚了。
他很清楚霍修母親是因為什么才身體不好的,還不是老太婆磋磨的,他那個時候有了新歡,自然不會管舊愛的死活。
“這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娘,可當時也是形勢所迫,家產就算了吧,但大房和你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總不能不管他們了吧?”老爺子打親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