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馳騎在馬上側身,眼角瞥見跟隨來的單薄孤立的身影,心里是小小的得意。他唇角彎起,笑道,“雕兒,走!”
他快馬加鞭飛奔馳,雕兒緊隨,振翅低飛在他上空。
樓玉蕤的馬快,緊跟著進了平南侯府。
守門的小廝只覺眼前一花,待他看清剛才進了外人,正要上前阻攔。
無墨驅趕著馬車回來,呵斥小廝,“自己人!”
“那姑娘…自己人?”小廝白了他一眼,指指玉蕤的背影,“她,分明不是侯府的,怎能睜眼凈說瞎話?”
小廝的意思,無墨放生人進府。
見自己主子在郡主那吃癟,無墨心里急得不行,他好不容易求得樓府少爺幫忙,放出了雕兒來幫侯爺挽回顏面,怎么能讓看門的小廝壞事?
“混賬玩意,還不快退下!”無墨氣得大吼,“侯爺都不敢惹的人,你竟不知死活上前,…真個活得不耐煩了?”
小廝脖子一縮,嚇得不敢出聲。
玉蕤追雕兒是假,實際為蕭若水而來。
玉蕤追到侯府后院,看到一幕令她咂舌的景象。
寧馳一手擎雕兒,一手取肉干在喂它,那雕兒很享受,竟不知主人的到來。
玉蕤忍住不悅,施施然走上去,“堂堂侯爺竟如此孩子氣,不會影響您在朝堂上清冷矜貴的形象?”
“雕兒,咱們玩得這么好,有人心里不舒服了,”寧馳瞥她一眼,見她滿臉的落寞,心里暗暗發笑,“郡主從來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生氣吧?”
“生氣?倒不至于!”
玉蕤放松蹙著的眉,眸子里漾起笑意,“侯爺對小鳳很好,又費力找到蕭若水,我應該謝你的,豈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蕭若水關在城外,”她一路跟來,不見人是不會罷休的,寧馳不再為難她。他低眸,勾唇道,“那,我們這就去吧!”
“不敢有勞侯爺,”玉蕤不想打擾他的興致,瞥一眼在門外徘徊的無墨,“讓您的偏將領我去便可!”
“也好!”
寧馳點點頭,朝門外喊一聲,“無墨!”
無墨大聲答應著,快步走進來,“侯爺有何吩咐?”
寧馳收起喂食的動作,俊眉上揚,“你去城外的山莊,將那人交給清寧郡主!”
無墨領命,朝玉蕤一抱拳,“郡主,您請!”
兩人打馬飛奔,出了城門,走上一條熟悉的小路,來到一座農舍前下馬。這處山莊隱蔽得極好,外人輕易發現不了。
玉蕤記得,她以前是來過這,雕兒曾在這避過難。
寧馳心細如發,抓了嫌疑犯,不帶入京城,一事避人耳目,另外,也是怕引火上身。他心細,做事滴水不漏,玉蕤心里暗暗佩服。
無墨上前親扣柴門,有人來給他們開門。
那人掃了無墨一眼,什么也沒說就開了門。
無墨像是常來,不然,這里的人怎會如此熟悉他?
玉蕤跟在他們身后往里走,走到最里面一間屋,眼看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墻再沒門可走。
那人抬起墻上一個木栓。
“咔嚓嚓…”一陣響,地上有一塊木板移動,露出一個下塌陷的洞,里面露出一張旋轉的樓梯,直通地下。
無墨站立不動,“郡主,你要的人在下面,…這位兄弟會帶您下去,末將在這等著!”
無墨說得極為認真,不像是要哄騙人的。
玉蕤點頭,跟在那人順著樓梯往下。
下了樓梯,是一條漆黑的甬道,那人點燃了火把在前面領路。
約莫走了幾百米,前方有亮光透入。
玉蕤邁步進去一間有亮光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是一道很長的類似煙囪般的狹長通道,通道不到半尺見方,上方覆蓋了各種藤蔓。
白天,這里能透進來亮光。
外面的人根本找不到,就算有人看到,也會誤以為是獵人設下的陷阱,沒人會想到這是一間暗室。
聽到屋角有金屬摩擦、鐵鏈叮當撞擊的聲音,玉蕤低下頭。
地上,有一團東西在蠕動。
玉蕤的目光犀利,盯著那團叫不出什么的看。
那團…,停止了聲響,一雙沁寒的眸子瞪著她。
“玉蕤?…你…是樓玉蕤?”
那聲音冰冷沁寒,凄厲陰森如鬼哭,像是地獄發出的。
樓玉蕤不覺打了一個冷顫。
眼前的人不成人形,但,那雙眸子是熟悉的。
“蕭若水?!”玉蕤脫口而出,“你為何會如此…?”
“哼,姓樓的,你想不到,我變成了這樣子吧!”蕭若水揚眉,凄慘地笑,“我養了你十五年,你一點不感念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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