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主沒見到襲擊羊的野獸,他說是夜里來的,狗也沒叫,羊也沒動靜,他早上才發現羊圈里有幾頭羊的尸體,腦袋不翼而飛。
這在本地絕對算得上是怪事,以前從來沒出過此類事情,什么野獸能一口咬掉羊頭,還悄無聲息?
但損失幾只羊并不影響牧場主做我們的生意,他只提醒我們天黑前一定得回來,外面不安全。
蘭島沒有特殊部門的存在,在世界很多地方,調查特殊事件還是‘空白地帶’。
我和陳清寒很聽話,下午出去在附近轉了轉,太陽落山前回到牧場主家。
花園別墅的房主沒給我定調查的期限,我就把他的事往后排了,我來之前也打電話告訴他了,我有私事要出國一段時間,他說他也要回另一個家,如果我要去別墅,跟管理員打聲招呼就行。
他妻子家的事,我在網上查到些信息,都收藏起來回頭慢慢分析。
跟我們一起租牧場主家房間的游客還有三位,傍晚吃飯的時候大家圍著長桌邊吃邊聊,牧場主的妻子很熱情,他們夫妻倆有三個孩子,小兒子五歲,大女兒十八,正在國外讀大學。
二女兒十一歲,放學就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晚飯的時候才下來,也不怎么說話。
和我們同住在牧場的三名游客,其中有對情侶,另外那個是自由攝影師。
陳清寒比較擅長交際,他在陌生人面前總是彬彬有禮,會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
我只會跟著假笑,然后假裝注意力都放在食物上,避免與人交談。
晚飯結束,攝影師叫住我們,說想請我們倆當他的模特,明天跟他一塊出去拍拍照。
陳清寒婉拒了,另一對情侶倒是對此頗感興趣,主動提出他們可以跟攝影師同行。
我們回自己房間,開始了一夜的工作,陳清寒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文檔寫東西,我沒偷看他寫什么,應該是關于他那個任務的。
我抱著平板坐在窗臺上上網,窗臺上有坐墊和抱枕,是那種可以坐、可以躺的飄窗,三面是玻璃,在這看風景不錯。
屋里沒開燈,陳清寒電腦的鍵盤是靜音的,除了屏幕發出的一點光,屋里一片漆黑。
對門的情侶仍在樓下和牧場主一家聊天,攝影師回到樓上,進了他的房間便沒再出來。
夜里十點多情侶才回房,牧場主一家也各回各屋準備休息。
午夜剛過,陳清寒突然輕輕合上筆記本電腦,在黑暗中沖我打手勢。
他指向天花板,提示我房頂有人,老實說晚上風挺大的,我根本沒注意到有什么特別的聲音。
我把平板的屏幕亮光關掉,將窗簾拉開一條縫,外面沒有月光,也是烏漆麻黑的一片。
陳清寒細聽著房頂的動靜,他下地走到門口,輕輕擰動把手,盡量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把門打開。
走廊上留了兩盞壁燈,地面鋪著地毯,但普通人走路還是能聽見腳步聲,陳清寒放輕腳步,沒發出一點聲音。
我感覺自己沒他那兩下子,便留在房間沒出去,只探頭看著他。
他停在離樓梯最近的房間門前,那是牧場主二女兒的房間。
陳清寒突然敲門,敲了七、八下才有人開門,陳清寒對門里的人說我們房間的下水道反味,熏得人睡不著。
少女的聲音響起,叫他去找她父母,她不管這些。
陳清寒說她住得離我們近,幫忙叫一下他們,我們就不用下樓了。
牧場主夫婦住在一樓,小兒子的房間也在一樓,兩個女兒的房間在樓上。
大女兒不在家,只有二女兒跟我們這些游客住在樓上。
女孩明顯生氣了,可還是氣乎乎下樓去找她的父母。
陳清寒趁機溜進女孩的房間,看來他很確定房頂的人停在了少女房間的位置。
他故意找事,就是想把女孩支開,進她的房間查看。
如果是賊,女孩會很危險,牧場主家的小樓有三層,我們住在三樓,也就是說,不太可能有熟人爬到樓頂跟女孩聊天。
而且房子的頂是斜坡式的,不適合站人,大半夜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腳滑摔下去。
白天牧場主剛說完晚上外面不安全,半夜就出事了,我忽然想到他說的野獸,會不會是野獸爬房頂上去了?
陳清寒很快從女孩的房間出來,他沖我打手勢,我轉身回屋里,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他說那東西跑了,讓我跟上去,他在那東西身上釘了東西,是一道符。
聽著挺神奇,其實符的作用就跟夜光燈差不多,只是不用電池就能亮。
雖然亮度較弱,但我能在暗中視物,再暗我也看得見。
外面沒有月光,風卻很大,我在黑暗中瞧見了那一點微弱地紅光,快速追了上去。
從那東西跑的姿勢就能看出它不是人,或者說那不是跑,感覺像是在飛。
可飛又飛不高,貼著地皮飛,我努力追上去,眼瞅著它往一 處大斜坡下邊飛,斜坡下邊是河,它在跟我玩障礙賽跑。
一旦下了斜坡,我可能就追不上它了,還要渡河,心思一轉,我抽出鉤棍,瞄準它甩出去。
鉤棍扎中了它,但我不知道扎中了什么部位,它沒有停,繼續飛,我只能停在大斜坡前,放棄追下去。
鉤棍沒掉下來,我只好回去,沒走正門,爬窗戶回到我們的房間。
牧場主正在房間里跟陳清寒說話,見我從窗戶爬進來,瞬間失聲愣愣地看著我。
“剛才有人想闖入愛莉的房間,我讓我太太去追那個賊了。”陳清寒解釋。
“等等,真的有賊嗎?”牧場主迷惑。
“不是賊,是個會飛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生物,讓它跑了。”我把看到的說給他們聽。
“也許就是這東西吃了你的羊。”我補充道。
“那是什么?”
“說不清,反正不是好東西,還知道用障礙拖慢我的速度,智商不會太低。”我說。
“它可能盯上你的牧場了,人和羊都有危險。”陳清寒說。
牧場主明顯不太相信我們的話,陳清寒也不急著讓他相信,只叫他多留心,尤其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