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
骨灰腌蛋,腌的還不是雞蛋鴨蛋,是怪物蛋,吃人的怪物,這事不能細想,房主覺得惡心是正常反應。他告訴警方,當初買下鬧鬼別墅也是他妻子的主意,他們當時還有其他選擇,他曾嫌別墅老舊,但妻子喜歡這種風格的房子,極力勸說他選這棟別墅。
他不信鬼神之說,又酷愛種花,很喜歡這房子周圍的園子,加上妻子的勸說,沒怎么猶豫便買下來。
他精心種下滿園的鮮花,可好日子卻沒過幾天,先是他的女兒說房間里總有怪聲,執意搬去學校住宿舍,他們兩口子只當是女兒找借口離開家,想要更多自由。
后來他們的小兒子又時常抱怨房子里有小孩子的吵鬧聲,他們夫妻倆沒聽到過任何怪聲,小兒子錄音也沒錄到什么,他們還想帶著小兒子去看醫生,小子兒大吵大鬧,說自己沒病,因此夫妻倆和小兒子鬧得很僵。
三年后小兒子到外地上大學,也離開了那棟房子,當年他妻子便突發急病去世。
他仍是不相信鬼神一說,畢竟他自己沒聽到過、看到過任何異常情況,他妻子也沒有,而且他堅信妻子的死和鬼怪無關,只是突發心梗罷了,妻子從小心臟就不好。
他離開別墅只是因為不想留在傷心地,孩子們又不在身邊,畢業后兒女全留在別的城市工作,他便將別墅開放,交給管理員打理,他搬到了國外和兩個姐姐做鄰居。
管理員曾幾次向他提起,闖入別墅的孩子遇到了靈異事件,他都不以為意,認為那是小年輕們的‘玩鬧’,故意編造恐怖故事博取關注。
警方給房主的一雙兒女分別打了電話,事情確如房主所說,當年只有他們能聽到房子里的怪聲,房主和妻子什么都沒聽到。
而且兩人均不信鬼神一說,想帶兒子去看醫生。
大女兒覺得無法和父母溝通,選擇遠遠躲開,小兒子也認為父母不相信他,還要帶他去看醫生,最后只會被送進精神病院,他就選擇了和姐姐走一樣的‘路’,遠離這個家,此后對房子里有怪聲這事絕口不提。
他們得知房子里死了人,一點也不覺得驚訝,認為這是遲早的事,他們曾極力反對父親將房子開放參觀,可是房主不聽,為此他們大吵一架,冷戰了半年。
房主希望有更多人能來欣賞他的花園,為鬼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關閉別墅實在可笑,不過他也知道當地人顧忌什么,于是退了一步,將參觀時間縮短,時間定為上午十點開園、下午三點關門。
因為別墅和花園需要打理維護的時間,且這些工作只能在沒游客的時間段完成,本地工人不愿意在天沒亮或天黑后留在鬼宅里干活,如果不調整開放時間,沒有工人會過來干活。
這種案子調查到最后只能以自殺結案,我的嫌疑雖大,但一男一女掛樓梯上的那個時間點我不在大廳,院子里的監控拍到我當時正扛著管理員往警車里塞,隨后和警察說了幾句話,我回到大廳的時候人已經斷氣。
而閣樓上的兩具尸體沒有被人推下樓的跡象,尸體更不可能是我啃爛的,我是整個事件的目擊者,沒有殺人的嫌疑。
至于我說外星怪物襲擊人的話,那是因為我沒見過帽子雞仔這種生物,對于超出認知的事物,定義它只能靠想象力。
我從警局出來就回木屋歇著去了,我在海港買房這事經過警方的調查,自然是瞞不住,木屋旅館突然易主,不僅警方覺得蹊蹺,管理員也非常好奇。
管理員說他認識旅館老板,據他的形容,旅館老板是個脾氣古怪,神神秘秘的老太太,管理員的父親和老太太的父親曾是同事,在山里一起伐木,管理員說那家的老頭子就極難相處,脾氣爆得很又孤僻。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挺正常,自從退休回來住進木屋,那脾氣變得和她父親一模一樣。
海港的本地老戶沒人愿意和她家來往,會住木屋旅館的都是外地游客。
旅館老板有養老金,旅館的生意只是副業,因著不是靠這個過活,旅館老板對待顧客的態度也不怎么樣,有的顧客就曾抱怨旅館老板的服務態度差。
管理員拉著我閑聊,此時我們已經離開警局,他知道我買下了木屋,特意在下班后過來找我聊天。
房子里的異味全放光了,尸體什么的也讓運輸組弄走了,現在這是棟正常的房子,不怕有人進來參觀。
管理員問我是不是打算重新裝修,他認識一些專業工人,可以為我推薦,能打折。
我謝過他,說不用,反正我有時間,自己可以搞定。
旅館老板的個人物品我全收起來統一燒掉了,包括客廳的照片,還有她的衣物等等。
族中的裝修隊得知我在海外購了房,又計劃著過來給我裝修,家具她們要自己打,所以我其實不用干活,享受下女王的福利豈不美哉。
管理員給我講了好些本地的事,順便打聽打聽我的事。
問我會不會定居在此,還問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說還不確定,買下木屋也許不會長住,只偶爾過來度個假。
我跟他說我是編輯,雜志社的編輯,這次是因為想做兇宅主題,才跑去花園別墅尋找靈感搜集素材。
而所謂‘背景’,不過是我有幾個大佬朋友罷了,請他們幫個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花園別墅一夜間死六個人,還是上吊的,這件事根本瞞不住,海港小城立刻出了名。
四個人吊死在樓梯上,被傳成六個人吊死在樓梯上,死法和別墅原主一家一模一樣,如此抓馬的‘劇情’,夠小報記者蹭一個月熱度。
六個人的死被無限放大,甚至有電視臺的來采訪,房主暫時關閉花園別墅,管理員多雇了兩個人跟他一起看著,防止有人私自闖入。
以前晚上沒人守著,現在晚上也安排了人在院外看守,只要防止有人翻墻進去就行。
本地人也好、游客也罷,膽小的都不敢靠近別墅,膽大好事者,則想方設法地往里鉆。
有好信者聚集,海港的旅館就不太夠住了,有之前住過木屋旅館的老客找過來想投宿,他們沒在網上預約,不知道旅館關門了。
我表示抱歉,現在這里已經不是旅館,我不能非法經營。
樓上房間的東西我沒動,只要不是太講究的人,倒也能住,只要不收錢,那就不是非法經營,不過是好心讓人借住而已,但我看來人不是普通游客,留下他們難免被問東問西,我嫌麻煩,便將人婉拒在門外。
陳清寒來的時候,還帶回兩個人,準確地說不是他帶,是那兩個人尾隨他過來的。
她們正愁無處投宿,聽說山里有間木屋旅館,告訴她們這事的人一定沒看過報紙上的訃告,她們半路看到陳清寒的車,正是駛向山林,所以揮手攔車,想搭他的車。
陳清寒聽說她們要來木屋,就告訴她們這已經不營業了,來了也沒用,不如趁早調頭回城里找地方住。
她們問陳清寒他要去哪,是不是要到木屋這來,陳清寒說新房主是他老婆,他確實要到木屋這來,但不是投宿,是來和老婆一起度假。
于是…兩個姑娘尾隨他過來,請求我借一個房間給她們住,她們是窮學生,城里的旅館全漲價了,只剩價格高得離譜的‘高等套房’,有空房她們也住不起。
也有城內的居民愿意把自家房間租出去,她們去看過幾家,實在住不下去,不是孩子太多鬧翻天,就是房東看著像癮君子,她們兩個姑娘出門在外,人身安全總是最重要的。
我聽她們說得有理,年輕女孩子出門在外,當然要保護好自己,可她們憑啥認定我這安全?
聽我這么問,兩個姑娘眨著大眼睛回答:“別墅管理員說你這安全。”
好么,原來是他!
由此可見她們去過花園別墅,要不是天降大雨,兩個姑娘穿的又單薄,我是不會收留她們的。
雨來得特別巧,嘩嘩地暴雨一下,再把人往外趕,那就有點不厚道了,她們倆是步行來的,再讓她們走回城,那非得淋出病來不可。
眼下的時節,白天溫度還算高,可傍晚時挺涼的,雨也帶著寒氣。
我收留她們住在樓上,莉莉和莉莉絲住過的那間房,旅館老板的柜子里有換洗的床單枕套,我拿出來讓她們自己換。
樓上的幾個房間自從我接手這地方就沒打掃過,我不需要睡覺,整天坐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
熱洗澡水需要現燒,櫥柜里有咖啡和茶包,我把東西的位置告訴她們,需要的話她們自己服務自己即可。
陳清寒不在意我為什么突然買房,他只關心我是否安全,有別人在這棟房子里,我不方便跟他言語交流,就用手機和他打字聊天。
那兩個姑娘洗完澡自己到廚房燒了熱水泡咖啡,又借用面包機烤熱兩片面包,咖啡和面包片是她們自帶的。
她們說自己是窮學生,我覺得應該是實話,她們看著年紀不大,吃喝這些東西都自備,背包和運動鞋有些舊,我想把旅館老板存的水果罐頭賣她們,但她們不買,我只好讓陳清寒吃了。
陳清寒還沒到放假的時候,他請了兩天假提前過來,我跟他說過好幾回我沒事,在這過得老悠閑了,他就是不放心。
他說必須看到我才能真正安心,看到我人好好的,他的精神立刻就放松了,在我住過的單人間睡下。
能把繼承了我血脈的強化‘人’累成這樣,可想而知他最近有多忙,我沒打聽關于他們那個神秘任務的事,但給我的感覺就是他進了黑煤窯,而且還得親自下井挖煤。
他擔心我在這邊有危險,肯定又加班加點的工作,才能提前兩天請假回來。
唉…于修還是我救出去的,如果我和怪物狹路相逢,倒霉的是它們呀!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陳清寒比那兩個姑娘起得早些,我們倆商量去蘭島的事,我意思是讓他多休息兩天,正好在海港看看熱鬧。
海港難得如此熱鬧,以前就算有游客,也是稀稀拉拉,不會給這座小城造成多大的影響。
現在城里到處是人,來了不少自媒體探險人,有單打獨斗的、也有三五一群地,他們聚集在城中,打算去鬧鬼的別墅探險。
警方已將六人的死定性為自殺,至于后續如何從另一個角度展開調查,目前還沒準信兒。
這事肯定要交給像我們單位這樣的部門處理,只是后續調查加國沒請華夏幫忙,我們就不用出手。
花園別墅成了另一種特色的旅游‘景點’,很多人不相信六個人會同時自殺,尤其是六名死者的家屬以及他們的朋友、同學。
原來那六個人還在上學,是另一座城市某大學的大三學生,放假了跑來這邊玩。
原本預計要玩上三天,結果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六人的父母無法接受孩子集體自殺的說法,要求警方繼續調查。
他們還組織了一些人在警局門口抗議,他們喊出的口號是‘還我真相’,這事被記者拍下來,上了新聞。
我作為此案的唯一目擊者,被掌門通過關系隱去姓名,只用化名,警方那邊我倒不擔心,他們的嘴起碼比管理員嚴實。
但幾天過去了,管理員似乎沒將我是目擊者的事告訴任何人,這讓我有點意外。
管理員的臉倒是經常出現在新聞中、報紙上,以及一些自媒體的采訪視頻里。
官方正式對外公布的信息是沒有目擊者,管理員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只有警方的卷宗里記錄了我的存在。
因此管理員成了海港名人,對六人集體自殺事件感興趣的人,都去采訪他了。
我看他很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在鏡頭前十分健談,他當晚在場,知道每具尸體的位置,他隱去了我的存在,說是把鑰匙忘在門衛室了,晚上折回來拿鑰匙,發現別墅里的燈亮著,他以為有賊,便通知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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