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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面談

  新員工倒是沒說半吊子是故意害她們,半吊子當時處于半昏迷狀態,被感染的那五個人都和她有過直接接觸,或是伸手扶過她,或是替她擦過頭發上的水。

  第二天半調子醒來,發現那五個慘死的人,驚慌失措的跑出了新員工的住處。

  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攜帶著對同族來說致命的病毒,那次的事都不是她有意為之,應該只是意外。

  我特意關注了一個經常發半吊子唱歌視頻的Up主,半吊子本人沒有社交賬號,她只出現在別人的賬號中。

  從以往的評論來看,她這個人非常低調,不與任何人多來往,大多是點頭之交,據說和她‘最’熟的酒吧老板,見了面也說不了幾句話。

  因此沒人知道她的過去,她的粉絲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名,她在酒吧唱歌用的是藝名。

  我看有人說,之前有些無賴想跟蹤她,但沒人成功過。

  如果她是詛咒中提到的使者,她不該這么低調,應該滿世界找同族才對,盡可能地傳染更多族人。

  我問蘇菲,聽沒聽過這種傳染病,她說沒有,不過她很感興趣,想研究一下,她并不認為這是病毒,可能是別的東西。

  我讓碧石通過國外的關系聯系半調子,看她愿不愿意提供血液樣本。

  碧石效率高,馬上安排人去辦,半調子沒有否認自己是血母人,也沒克意隱藏行蹤,但她不同意見面,只答應通過電話溝通。

  可見她不想傷害同族,她還承認,有人聯系過她,說是她的養母,想讓她按對方提供的地址送‘禍’上門。

  她的記憶里沒有‘過去’,更不知道自己有養母,她對自身、對世界最初始的印象,就是在街頭流浪的那段經歷。

  她大概流浪了三、四個月,之后被同族所救,不想卻害得救助她的人死于非命,她內心愧疚,不想傷害別人,所以拒絕了‘養母’的命令。

  只要她和同族保持距離,就不會有人受害。這是她的想法,因此后來的時間,她盡量找個地方待著,不出門走動,也不和任何人交朋友。

  她說她的養母很生氣,但舍不得殺她,稱她是自己的杰作。

  她希望有人能解除她身上的‘詛咒’,不再有人因她而死。

  就她這性格,我十分懷疑,她是不是純血的血母人。

  還是說,我們一族陷入了什么怪圈兒,人人都變得心軟且富有同情心,還知道愧疚、有良心了!

  糟糕,不會這才是真正的詛咒吧?變得有人性…

  半調子所希望的,正是我想做的,碧石的人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半調子,跟她說我這有醫生,或許能幫到她。

  半調子孤僻歸孤僻,卻是個行動派,拿到號碼就給我打來電話。

  我按蘇菲的要求,將注意事項一一告之,請她寄來自己的血液樣本。

  她一一照做,將樣本注入處理干凈的口服液小瓶,跟著液體鈣一起寄過來。

  快件寄到我的小組,我讓組里的同族先躲出去,我一個人去取件,拿到包裹后,我抱著它在街邊坐了兩個小時。

  兩小時后,我拆開包裹,拿著那瓶血液樣本,又坐了兩個小時。

  四個小時還沒被‘污染’,我這才把它送去給蘇菲,她的實驗室是個車庫,打算留在我身邊工作以后,她托九娃幫她找的。

  小組的辦公樓畢竟是公家的地盤,她研究醫術的地方不能設置在那。

  買車庫的錢也是九娃借她的,價格很便宜,是個有糾紛的問題小區,許多住戶都把房子低價出售了,活人住不了的地方,對蘇菲沒影響,所以九娃幫她低價買來這間車庫,門窗都封得不透光。

  一些精明的買主,打聽到這個小區的房子質量不好,再便宜也不會要,賣不出去,又沒法住,很多人都搬出去另想辦法,于是小區里的住戶越來越少,已經沒剩幾家了。

  打官司沒個三年五載的打不下來,具體怎么個情況我不是太清楚,都是聽九娃說的。

  停電、沒水、掉墻皮,冬天沒暖氣這些問題,蘇菲統統不介意。

  反而因為人少,沒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蘇菲這間鬼祟的實驗室才能平安無事。

  她在靠近大門的地方擺了兩個大貨架,上面堆滿紙箱,有人問她,她就說拿車庫當倉庫使,沒人會硬闖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擺滿貨物。

  我把血液樣本送到車庫,讓她有功夫就研究,她打更的工作,我可以替她。

  風音和雨蓮從老檔案里翻出兩個市區范圍內的舊任務,她們四個自行組隊,兩人一組,出去查那個案子。

  我看過檔案,不是大事,就是跑跑腿的工作。

  剩我一個閑人,回到小組辦公室寫筆記,這一年發生的事挺多,我決定梳理一番。

  剛寫了幾行字,事情又找上門來,陳清寒沒回來,他托人打聽的事卻有眉目了,了解法陣的葉曉雖然失蹤多年,但是葉曉有個弟弟叫葉陽,葉曉對這個弟弟非常好,有什么事都不會瞞他。

  陳清寒托的人直接找到我,將葉陽的地址和電話報給我。

  葉陽今年66歲,住在海邊的一家養老院,兒女都在大城市生活,老伴兒兩年前去世,老伴兒去世后,他就搬進了養老院。

  他有一子一女,全都成家立業,但一年也就能見上一面。

  平時沒人去探望他,我給他打電話,說是葉曉的后輩,想找他聊聊,他立刻就答應了。

  養老院在東省轄下的小縣城,面朝大海背朝山,環境是不錯,就是小城不大,沒那么繁華。

  我向上頭申請,說想調查下葉曉的事,領導就批了,這趟出門算出差。

  從首都坐火車到小城,高鐵開通過,在路上的時間大大縮短。

  這間養老院住的大多是身體比較健康,能完全自理的老人,相對來說沒太多限制。

  我到的時候,葉陽正在棋牌室下棋,見我來了,便領我到外邊的花園去,養老院前后院加起來的空間很大,有修建得古色古香的庭院和園林。

  因為最近天氣漸熱,我來的時間段,沒有其他老人出來散步。

  葉陽帶我到園林假山底下,假山底下有個小池子,池子邊有石條,這里背陰,坐著乘涼不錯。

  葉陽手里拎著個椅墊,走到石條前,把椅墊鋪上,便緩緩坐下。

  石條邊有個不知誰落下的泡沫板,剛好裁成了椅墊大小,這應該是別人放這當椅墊用的,不知道是不是忘拿走了。

  葉陽拍拍泡沫墊,示意我坐下,我轉身坐下,有陣陣微風吹過,感覺還挺愜意。

  葉陽比我想象的要年輕些,精瘦精瘦的一老頭兒,但沒有駝背,腿腳也利索。

  “很多年前,我哥的同事來找過我。”葉陽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還想問什么?”

  葉曉的失蹤調查報告我看過,只是詢問葉陽的對話,被一筆帶過,只說詢問親弟,稱不知其兄在何處。

  所以我得親自跑這一趟,再問一遍,“您知道萬劫法陣嗎?葉曉對法陣的了解有多少?他跟您提過嗎?”

  葉陽若有所思,回憶了一會兒,說:“說過的,他說那陣法里頭有個秘密,只有經得住天雷劈的人,才能窺破奧秘。”

  提到雷劈,我回想起身處法陣中的那天,天空中無數閃電劈下,山頭一片狼藉,只我安然無恙。

  “他嘗試過?他窺破秘密了嗎?”

  “沒有,他說他做不到,扛不住的。”葉陽搖頭說。

  “那他失蹤前在做什么?有什么反常的舉動嗎?”

  “大哥說他要先把自己變成扛得住雷劈的人,唉,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瘋魔了,誰勸都不聽,好好的女朋友也談崩了,大哥他就是太固執。”葉陽提到葉曉,神情中盡是惋惜。

  算起來的話,葉曉比葉陽大六歲,那時候葉陽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對哥哥的執迷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他女朋友?您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嗎?”我在檔案里并沒有看到這條信息,隨口問了出來。

  “有啊,我們是老鄰居,一直有聯系的,你等等。”葉陽拿出手機,翻找聯系簿,找到一個備注是‘許大姐’的電話。

  “這個,你記這個電話。”葉陽把手機遞到我面前,我拿出自己的手機,輸入許大姐的電話號碼并保存了下來。

  葉陽要點返回,結果不小心點到了撥通,他干脆將電話打過去,告訴許大姐,他哥的后輩想找她聊聊。

  以前沒人找過她,這次又是葉陽打電話詢問,許大姐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

  許大姐仍然住在老家,葉陽這邊只有關于雷劈的信息,我放下給他帶的禮物就訂火車票,轉道許大姐所在的城市。

  這條路沒有高鐵,我坐的是普通列車,時間長一點,到的時候正趕上許大姐跳完廣場舞回來,她比同齡人更顯年輕,身材保持得很好,只看背景,看不出是個老人。

  我在她家樓下等她,她回來領我上樓,進了門一只小狗跑過來,本來正搖尾巴想撒歡,見到我立刻嗖的一下逃回臥室,鉆到床底下不敢出來了。

  許大姐還納悶,說她家豆豆是人來瘋,今天怎么怕起生來了。

  它那不是怕生,是怕恐怖生物啊,可惜我沒辦法向她解釋。

  許大姐也是單身老太太,老伴兒雖然活著,但已經是前老伴兒了,兩人離婚多年,許大姐始終沒再找伴,一個人活得精彩。

  她女兒在本地,外孫女今年上的大學去了外省,家里的桌子上擺著幾組照片,有她和女兒的合照,她和外孫女的合照,還有祖孫三代的合照。

  家中的照片里,唯獨沒有男人的身影,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熱情的許大姐很快就在我面前擺了一堆東西,水果、糖塊、小零食,還有一瓶乳酸菌飲料。

  許大姐和葉陽不同,她先是跟我拉家常,聊了好些別的話題。

  “有對象沒呢?”許大姐往我手里硬塞了一個桔子。

  “啊,有了,快結婚了。”

  “對象是做什么工作的?”

  “同事,跟我一樣。”

  許大姐聞言幽幽嘆了口氣,頗有感觸地說:“你們這工作啊,不好干,聚少離多。”

  她像是深有體會,隨即又問:“你想知道葉曉的什么事?”

  “哦,他跟您提過…扛雷的事嗎?”

  “說過,那會兒我們都以為他瘋了,你們那個工作,壓力很大,人的心理容易出問題。”

  “他說沒說要去哪改變自己?”

  “具體的沒說,但他相信古時候有個種族,五雷轟頂都不會死,他說要去找那個種族,誰知道有沒有呀,去哪里找啊,唉…”

  “然后他就消失了?”

  “聽葉陽說,是晚上偷著走的,留了張字條,說他走了,要葉陽好好照顧雙親,其它什么都沒說。”

  “其它呢?他走之前,有什么反常舉動,或者提到過別的信息沒?”

  “嗯…沒有了,他那時候,整個人怪怪的,情緒很容易失控,我希望他申請調職,轉到別的單位,搞搞技術研究,做做學問嘛,不要總是往外跑,一走幾個月,還經常受傷,他不聽,我們大吵了一架,分了。”

  “他是個很執著的人。”

  “太固執了。唉,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怎么?你們有他的消息了嗎?”

  “沒,是有件事,我聽說他擅長,所以問問。”

  “他很優秀,別人都夸他年輕有為,是個人才,可惜了。”

  “那行,我不打擾您休息了,謝謝您。”我起身告辭,許大姐非給我兜里裝了兩個桔子,一把糖,臨出門前,又勸我,能換份工作就換一份,將來有了小孩,可不能再做這樣的危險的工作了。

  我揮別熱情的許大姐,下樓的時候掏出一片鹿茸就著糖塊吃了。

  外勤的工作危險是一方面,這聚少離多,確實很不爽,尤其某人出門就失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人抓去當龍王贅婿了。

  但想歸想,工作就是工作,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我也繼續我的工作了。

  葉曉向葉陽和許大姐透露的信息都很模糊,可能是因為他們不信他,所以他覺得說了也是無用,便沒有細說的心情了。

  但有一個人,應該會有耐心聽他的‘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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