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有車,她不用買車票,只要確定目的地的位置,她隨時可以出發。
陳清寒那邊的信號不好,有時一天都沒信號,大不了電話,他們已經清理出古墓‘招牌’,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開墓門。
我讓銀河先出發,我知道發掘現場的大概位置,她先走著,等聯系上陳清寒,我再告訴她具體位置。
銀河帶著她剛找回來的武器出了門,我這邊趕緊查‘白’的案子,解決了她們我才能去幫陳清寒的忙。
湯潤很聽話,第二天接著進山挖坑,而且去的特別早,天剛亮就去了。
中午十二點多給我打電話,說他挖到東西了,不過不是尸體。
我趕過去瞧了眼,他挖出來的是個背包,背包里裝著十幾個小玻璃瓶,里面有褐色粉末狀物質。
因為有幾個瓶子碎了,湯潤聞到泥土中的‘異味’,便繼續往下挖,沒鏟幾下就看到這個背包。
“是血”。湯潤很肯定地說。
“行啊,這都能聞出來。”
“主要是埋的時間沒超過半年。”湯潤被夸獎,有點不好意思。
“走,回去消毒。”我抽出裝證物的袋子,把背包塞進去,又給那幾瓶血單獨裝在一起。
“是!”
湯潤挖土的時候戴著手套,沒有直接接觸那些干掉的血液,到單位的實驗室全面消毒,做個基礎檢查就ok了。
曾珊見到我立刻拉住我,說來得正好,今天有大事發生。
等血驗結果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我就跟曾珊去恰瓜,她說他們將收音機的信號錄下來,放給黑影聽,黑影的反應很強烈,他們一直在觀察它,它反應強烈,很可能是聽到了‘命令’,就是不知道它接下來會做什么。
“不是吧,你們還沒想出控制它的方法,就這么刺/激它,萬一它發瘋失控怎么辦?”我想給敢于冒險的同事點個贊,并開始準備葬禮的份子錢。
“它出不來。”曾珊信心滿滿地說。
黑影關在容器里,觀察它的主力還是上次那位高人,身邊帶著一組同事,他們使用電腦外放喇叭在循環播放一段錄音。
殺…誅殺…全部…
“嗯?”因為用的是外放,我一進門就聽見了,可是內容咋和上次不一樣啊?
“怎么了?”曾珊關切地問。
“你們播的是啥?”我急問。
“半導體播放的信號啊。”
“你確定?”
“確定,有什么問題嗎?”
“趕緊停,別播了。”我一個箭步沖進實驗室,從外間屋直接躥進內屋。
“又是你?”高人顯然還記得我,見我突然跳進去,身子一抖。
“快停停停停!”我不想和他多說,容器里的黑影已經處于狂暴狀態。
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看看我,又看看高人,手停在鍵盤上沒動。
“你起開。”我推了下坐著不動的研究員,奪過鼠標,想關掉播放軟件。
“冷芙蕖!你太不像話了,住手——”高人上前來抓我的胳膊,他要是能拽動我,我跟他姓。
他拽了幾下沒拽動,叫來門口的保安,他們也知道這項實驗有危險性,所以安排了安保人員在門口,曾珊有通行證,剛才進來的一路上都沒人攔著,現在高人像遇到劫匪似的叫喊,他們立即沖進來,要捉拿/bao/徒。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搞科研的用的電腦跟我們娛樂用的不一樣,該死的播放軟件關不掉,那段音頻仍在循環播放,我等不了了,拔出鉤棍雙管齊下,像剁餃子餡一樣,把主機和喇叭給剁了。
曾珊攔著保安,請求他們別開槍,這一定是誤會。
“經過上次的事,我以為你長點記性了。”我收起鉤棍,目光冷冷看著‘高人’,對瞄準自己腦袋的槍口視若無睹。
音頻雖然關了,黑影可沒息怒,它已經接收到‘指令’,不完成怕是不會罷休。
實驗室這么多人,黑影一旦沖出來傷人,這個房間將血流成河。
“你有什么資格對我的實驗指手畫腳,我要向領導投訴,今天實驗失敗,責任你來負!”
“實驗失敗的責任我負不了,我只負責給你收尸。”
“小冷,你冷靜冷靜,大家先把手里的活停下,休息一個小時再繼續。”曾珊發話,其他研究員全起身溜了。
其中有一個人,走到半路突然停下,對我說:“aw6103的狀態很不穩定,小心點。”
說完立刻灰溜溜地跑了,眼神沒敢和高人接觸,而高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器里的黑影,剛才還發瘋一樣亂撞,現在突然安靜了。
“好了,它的情況穩定了,可能是音頻刺/激的時間長,小冷也是為大家著想,有事好好談。”曾珊打著圓場道。
“大驚小怪、小題大做,我的實驗,我心里有數,不需要別人指指點點。”高人仍在氣頭上,而且不打算消氣的樣子。
兩次出事都恰巧我在,對曾珊他們來說是幸運,對高人而言,也是幸運,可惜幸運的外衣不怎么好看,他嫌丑也是沒辦法的事。
面子和命比起來,到底哪個重要?我特想問問他。
不過這回的事,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如果有人突然闖進我的辦公場所砸我的工作設備,我估計比他還火大。
高人看著被我砸爛的電腦,拳頭攥得死緊,我真怕他失去理智過來給我幾拳,把手給挫折了,回頭告狀的時候再多加一條,歐打同事!
好在他忍住了,一頓咬牙切齒、拳頭捏緊,卻沒有揮出來。
“走啊,告狀去。”我覺得這間實驗室已經不安全,正好借這個機會,把人都叫走。
‘高人’以為我在挑釁,邁著大步就出了門,急不可耐地跑去樓上找領導。
安保人員知道不用他們動手了,紛紛退開,回門口待命,我叫曾珊趕緊關門關窗,把整間屋子封起來。
曾珊雖然也認為我的行為過激,但她相信我不是胡鬧的人,她啟動安全機關,將實驗室的內屋完全封閉,變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大保險柜。
幾乎是特制大門剛剛閉合,屋里就響起碎裂聲,曾珊連忙在外屋啟動監控,發現關黑影的空器碎了,黑影正在實驗室里亂飛,撞得墻壁咚咚響。
曾珊一皺眉頭,拉著我上了樓,黑影一時半刻沖不出實驗室,但里面沒有備用的容器,想把黑影重新關進容器,就需要打開安全門,這意味著巨大的風險。
曾珊無權做決定,她得請示領導,剛好我們要去見領導。
走到頭兒的辦公室外,就聽到‘高人’在細數我的罪狀。
曾珊象征性敲了敲門,沒等里面的人應,她就推門進去了。
她搶過‘高人’的話頭,說實驗室出事了,容器破損,aw6103逃出來了。
極俱攻擊性的研究目標出逃,事情非同小可,曾珊向來更注意工作人員的安全,而‘高人’,孫遠同志,他更擅長急功近利。
可能是他前半生走得太順,讓他的膽子越來越肥,從而把謹慎給擠得沒了生存空間。
又或者…上次太丟人,這回急于把面子找回來,想盡快做出成績,以雪前恥。
反正甭管他出于什么動機,當半導體播放的信息被破解,他再次沉不住氣,差點害死全組人。
曾珊將剛剛的情況說了一遍,她說其實這兩天組里有一直有同事提醒孫遠,音頻播放時間太長,容易刺/激到黑影,應該適當減量,多觀察。
但孫遠不聽,身為‘高人’,他心里有數!
他的身份在那擺著,組員們頂多就是提醒一下,沒人敢跟他爭論。
現在好了,事實擺在眼前,可‘高人’硬是不信,懷疑是我砸電腦,把容器給震裂了,才讓黑影逃出來。
曾珊一聽就氣笑了,直呼‘高人’全名,說孫遠你嚇傻了吧,容器是什么級別的設備,跟電腦能一樣嗎?你當小冷是沉香呢,能把山給劈開!
孫遠頓時蔫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掌門’看看我們三個,問曾珊,現在情況控制住沒有。
曾珊說她已經封閉實驗室,暫時不會發生危險,但重新關押黑影是個難題。
她說的時候眼光瞟了下我,瞬間又移開,上次就是我把黑影打進容器的,她可能又想到了這件事,如果還要關一次,我顯然是最佳人選。
但她知道那很危險,我們是朋友,她不能第一個站出來推我出去。
“小冷,你看應該怎么處理?”岳掌門巍然不動,坐在辦公椅上,目光溫和地注視著我們。
現在突然把問題拋給我,是想讓我主動請纓,把黑影關回去?
“殺了唄。”我跟領導說話沒有心理負擔,只要工作上沒錯,何必討好上司,升職我是不考慮的,外勤又缺得要死,領導敢給我穿小鞋,我分分鐘炒了他。就字面上的意思!
“那不行,aw6103是唯一的,我們的研究還沒結果,怎么能殺死它?”孫遠立即反對道:“再說,我們還沒找到能殺死它的方法,否則我也不用頭疼了。”
“它能撞破一個,就能撞破兩個,如果孫老師可以面對面研究它,那好啊,我舉雙手贊成,可有一點,就您藝高人膽大,別人沒您這技術,所以最好是你們二人世界,別帶電燈泡。”我笑嘻嘻說道。
“你——你這什么態度?這是和同事平等交流的態度嗎?岳局長,你看她這陰陽怪氣的!”
“孫遠,小冷的態度是不好,可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首先要保證你和其他人的人身安全,研究成果可以排在第二。”掌門說話和和氣氣,讓孫遠的火氣下降不少。
“可是…這次的樣本非常珍貴,她是外行,您不能聽她的。”
“駕馭不了的生物,你還想研究?做人的時候肯定不行,不如試試變鬼。”
曾珊拉了我一把,挺明顯的,因為原本被掌門滅下去的火,又讓我給澆上來了,火上澆油小能手就是我。
這白癡差點害死曾珊,我沒把他的頭打歪,只用語言攻擊,已然是善舉了,那還不得把他氣到七竅生煙才夠本。
掌門沒招兒,只好讓孫遠先去休息,他向孫遠保證,我破壞公物,肯定會受到懲罰。
“掌門,您真要罰我啊?毀一臺電腦,挽救了十幾位同事的生命,值啊,生命比電腦珍貴吧!”我一聽要罰,立刻就想到了罰款,實驗室用的電腦那可不便宜。
“不罰款。”掌門似怒似笑,斜我一眼。
“害,嚇我一跳。”我緊張的情緒立刻放松了。
“小陳說的一點沒錯。”掌門沒忍住,嘆了口氣,隨即笑出聲來。
“這家伙,到處跟人說我扣!這是造謠、是誹謗,您可別信。”
“他可沒說你扣,我是有別的任務要交給你,就當是處罰你破壞公物。”
“哦,嗯?那他說我什么了?”
“說你,嘴毒。”
他說完,曾珊也跟著笑起來,還點頭,說沒錯,孫遠被我氣這么一頓,回去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這都便宜他了,他要是腦子沒被氣萎縮,下次最好記住安全第一。”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掌門忽然正色道。
“是啊,a什么1已經狂暴了,我們又不懂怎么安撫它,除了一直關著它,就只能殺掉。”
“你怎么知道它會撞破容器?”曾珊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
“音頻內容變了,和上次的內容不一樣。”
我這話,引起了掌門和曾珊的興趣,他們同時問:“怎么不一樣?”
“上次我只聽到讀音,這次我聽到的是‘全部誅殺’指令,沒有讀音,就是一道指令,有點類似于…意識傳遞?”
“可是我們沒聽見。”曾珊疑惑道。
“也許是咱們的接收天線不太一樣,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么錄下來的音頻通過別的播放器播,意思就變了呢?”
掌門沉默不語,垂著眼睛像在沉思,曾珊也是面色凝重。
“不管怎么說,這不是好的苗頭,小冷說的對,安全第一,不能讓亂子從我們這出去。”
“那您的意思是?”曾珊看著他問。
“清除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