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虐’動物,我積攢了不少的黑粉,媽媽粉倒是頭回見,可她們是看了陳清寒胡編的故事才‘心疼’我,我如果接受她們的愛護,這不是蒙人嗎?
萬一哪天暴露了,妥妥的黑料,她準得脫粉回踩。
于是我打定主意,不能享受她們的‘愛’,中午這頓,我請!
明顯從豪門恩怨狗血小說中摘抄的人物背景,這幾位美女是深信不疑,還問我要不要復仇。
葉賽妮亞替我說不需要,那一家子已經死絕了。
她們就讓我講拜師學藝的故事,幸好我看了自己的小傳,挑陳清寒編好的現成的故事講給她們聽。
她們明明已經看過,聽的時候仍然興致勃勃,午餐結束,她們從包里掏出一堆東西塞給我,酸奶、蛋糕、水果、糖,都是女生喜歡的零食,說是下午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不過沒等到吃下午茶的時間我就走了,我先去市內8組打招呼,然后去手機失主家盯梢。
失主給的地址雖然是居民區,但也是臨街的門市,是間賣手機配件的小店,也修手機。
像這種小店一般都兼賣二手手機,店主應該不至于用那么舊的手機,而且那型號都淘汰了。
我在小店對面偷瞄了一會兒,然后穿過馬路,推門進了店。
柜臺后邊坐著個年輕人,正在工作臺上給一部手機更換內置電池。
“老板,有這個型號的手機殼嗎?”我把手機掏出來,剛剛在外面我就把手機殼扣下來裝包里了,現在拿出光溜溜的手機,放到柜臺上。
“有,你要什么價位的?”年輕人站起身,指著墻上掛的一排手機殼。
我主要是想認認人、再認認聲,我說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讓聲音聽上去低沉一些,免得被他聽出來。
“深藍色那個多少錢?”
“不能便宜點嗎?”
“22給你拿著。”
“行。”我痛快掏錢,可以確認,他就是今天凌晨打電話的人。
年輕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頂著一對熊貓眼,臉色蠟黃。
陳清寒今早給過我一樣東西,讓我戴身上,那是一串鈴鐺做的手鏈,他囑咐我,只有接近目標人物時才能露出來,其它時間要藏在袖子里。
我穿的剛好是件黑色衛衣、袖口收攏卻有彈力,借著掏錢的動作,我往前拉了下袖口,鈴鐺手鏈露出來,立刻叮鈴鈴地響起來。
老板像是受到了驚嚇,轉身就往后門跑,一個成年人,被一串鈴鐺嚇成這樣,屬實有些不正常。
哪知手鏈脫手飛了出去,正砸在老板的后腦勺上,老板被砸了一個踉蹌,幸虧柜臺后邊的空間小,他撞上堆貨的架子,沒摔個大馬趴。
人的自我保護本能,讓他及時扶住伸手架子沒磕傷頭,手鏈砸完他,違背物理定律,轉了個彎重新飛回來,套回我手上。
“什么東西?有暗器?”老板捂著后腦勺,痛得嘶嘶直吸涼氣。
“嗯?什么暗器,老板,給你錢哪。”我掏出22塊錢放到柜臺上,若無其事地說。
年輕人一臉疑惑,回過頭看我,剛剛他整個人特別沒精神,臉上像蒙著層黑氣,現在他雖然還是黑眼圈兒嚴重,但臉上的黑氣不見了。
當然,剛剛手鏈不是憑白砸他,在擊中他之后,我看到一股黑氣從他體內躥出來,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不知道那黑氣會不會再回來,所以我得躲在暗處盯上兩天。
年輕人說了聲抱歉,又看看地上,好像在找偷襲他的‘暗器’,這時我已經拉下袖口擋住手鏈,年輕的老板沒找到暗器,嘀咕了一句怪了,來柜臺邊收了錢,把手機殼遞給我。
“什么怪了?”我故意接話。
“剛剛有東西打了我一下,唉…算了,沒事兒。”老板顯然是不想和我多說。
“哦,我剛剛看到…”我欲言又止,皺著眉作糾結相。
“看到什么了?”老板看著我問。
“害,可能是眼花了吧,看到一團黑氣,不過可能是飛蚊癥,哈哈。”我打著哈哈,轉身要往外走。
“等下。”老板忽然叫住我,“你真的看到了黑氣?”
“說不準,就一閃,可能是看錯了。”我越說得含糊,老板越是相信。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并非完全不知情,可面對陌生人,他不好說什么,只附和說那應該是看錯了。
我出了他的小店,到街對面的茶館里坐著,點了壺花茶,一邊刷手機、一邊盯著對面的動靜。
茶館大廳里坐著幾桌客人,其中靠窗的一桌坐著四個人,四個人本來正聊著天,忽然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說了幾句,四人的目光便齊齊望向街對面的手機配件店。
我一只耳朵塞著耳機,另一只耳朵抻長了聽他們的悄悄話。
到茶館來的,有些是附近的居民,這片小區說不上多高檔,但愿意消費的人不少,不然茶館肯定開不下去。
從茶館的裝修就能看出,它不是新開張的鋪子,裝潢并不奢華,挺接地氣的,似乎是故意仿成舊時的大眾茶館模樣。
靠窗那桌的幾個人,正是附近的居民,他們在議論的,也正是對面手機配件店的老板。
鄰居間聊天,一般只會提樓層門牌號,頂多加一個姓,他們口中提到的‘12樓7門那小伙子’,應該就是指對面的老板。
因為他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人家的門臉兒,而手機配件店左右的商鋪,一個是食雜店,老板是個中年大姐,另一邊是美發店,老板是年輕姑娘。
他們說‘小伙子’,必然是指手機配件店的老板,最先提起話題的中年男人,說他就住小伙子家樓下,上星期一的晚上,中年男人看電視看到夜里12點多才睡,躺下就聽見樓上bangbang地砸地。
一下兩下他就忍了,砸了五分鐘,還沒有要停的意思,中年男人便有些生氣,大半夜的搞裝修,這不成心擾民么。
又等了五分鐘,他忍無可忍,上樓敲門,可是等了一會兒,年輕人才給他開門,開門之后,他看對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穿著皺巴巴地睡衣,不像是在搞裝修,倒像是好不容易從被窩里爬起來。
中年男人說了敲地板的事,年輕人一臉茫然,說他在睡覺,沒有敲地板。
樓上樓下的格局是一樣的,中年男人聽到的敲擊聲在客廳,他特意站在門口往里看,年輕人家的客廳只有靠墻的電視和對面擺的沙發,中間沒有茶幾,地上干干凈凈,既沒工具、也沒有變形的地板。
中年男人以為自己聽差了,或許是從別人家傳出來的,說清楚原因便回了家。
但從那往后,每天半夜12點半,同樣的聲音總是準時出現,第一天響了十天分鐘,第二天響了十五分鐘,以此類推,聲音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
中年男人被煩得不行,他甚至搬著凳子到客廳守著,確認那聲音就是從樓上發出來的。
忍無可忍之下,他決定晚上去樓上守著,年輕人也同意了,正是那一晚,把中年男人嚇得,屁滾尿流地從年輕人家跑了出來。
我聽著聽著,才知道他們那桌在講自己親身經歷的靈異事件,輪到中年男人時,他就講了最近剛剛碰上的一樁怪事。
用他的話說,這是差點把他嚇死的恐怖事。
那晚他在年輕人家等半夜的敲擊聲,12點一過,本來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等的年輕人就抵不住睡意睡著了。
他向來晚睡,所以習慣了,半夜12還沒啥困意,是的,本來應該如此,因為以往天天如此。
他平時12點關電視睡覺,在床上要躺到近1點才會睡著,有時看看手機,要熬到凌晨2點。
聽得出,中年男人獨居,家中沒有妻兒老人,就他一個人住。
可偏巧那晚,他說12點半左右,一股莫明的困意襲來,他睡著得比吃了安眠藥還快。
他心里還有幾分明白,知道是在別人家,這樣睡著不禮貌,可實在控制不住睡意,靠在沙發上就著了。
睡夢中,他又聽到砸地板的聲音,耳朵能聽見,眼睛卻睜不開,身體也不能動。
他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動彈,知道這是夢魘了,但他必須醒過來,如果是年輕人敲的,很有可能是對方夢游,畢竟他親眼看著年輕人睡的,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聽人說過擺脫夢魘的竅門,只要先動腳趾,全身就能動了。
這招真的管用,所以中年男人從夢魘中醒來,首先看的就是旁邊的年輕人,看他還在不在沙發上坐著。
年輕人仍在沙發上酣睡,中年男人當時的念頭是,他冤枉了人家,聲音可能是從別處傳來的。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看到年輕人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雖然閉著,手卻微微抬起,誰睡覺能維持半抬胳膊的動作?
中年男人自然將視線的重心移向年輕人的胳膊,這一看不要緊,他一顆心瞬間蹦到嗓子眼兒,一道黑影‘牽’著年輕人的手,因為黑影站著,比他們坐著高出一截,所以年輕人的胳膊半抬著,那是被黑影拉起來的!
黑影就是一團模糊的影子,沒個形狀,但它伸出兩只觸手一樣的東西,一只拉著年輕人,另一只在砸地板,一下一下…
找到聲音來源的中年男人,嚇得幾乎從沙發上滑到地上,他連滾帶爬出了那間屋子,一路滾下樓梯,手和膝蓋都磕破了,好在就樓上樓下,一層樓梯的距離,他才沒摔出個好歹。
他甚至沒敢回家,跑出單元樓,到小區外面的24小時便利店坐了半宿。
早上六點開光大亮才敢回家,從那天后,他就借住到朋友的旅店去了。
今他們聚在這,他也是想問問其他幾位,要不要提醒年輕人,他被臟東西纏上了。
有人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再你去提醒他,那東西記恨上你,跑過來纏你。
有人說必須提醒,既然看到了,那就該跟人家說,不能見死不救。
幾個人在那討論,我這墻根兒聽得清清楚楚,這時,有人說茶館的老板認識高人,不如找他問問。
反正對面的年輕人一直沒出來,我也樂得了解更多情況,就坐著沒動,聽茶館老板怎么說。
茶館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瘦子,穿著盤扣的褂子,手上捻著串木頭珠子。
老板加入幾人的談話,了解來龍去脈后,他也贊成去提醒年輕人,大家鄰里鄰居地住著,看到了不說,實在不厚道。
年輕人能不能過了這一劫,那要看他的造化,但若是不提醒他,他連找人破解的機會都沒有。
茶館老板似乎和年輕人相對熟一些,他答應出面提醒年輕人。
他們說到‘師傅’,我摸了摸手腕,有衣服隔著,鈴鐺不是太顯然,剛剛手鏈自己飛出去襲擊了年輕人,將他身上的黑氣打跑,那這手鏈算不算寶貝?肯定是‘大師傅’給陳清寒的。
這種寶貝絕對值錢,就是陳清寒沒說送我,可能用完還得收回去…可惜…
茶館老板說事不宜遲,幾個人說完他就去了對面的手機配件店。
幾分鐘后,茶館老板帶著年輕人一起回來,六個人擠在四人餐廳邊,茶館老板為了證明他沒有開玩笑,才帶年輕人過來,有其他幾個人作證,保證這事嚴肅認真。
年輕人坐下,視線一掃,瞥見了我,我大方地笑笑,繼續低頭假裝玩手機。
茶館老板先是問年輕人,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發生。
年輕人沉默片刻,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回憶,反倒像是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他自然認識樓下的鄰居,那個中年男人,他叫那人劉哥,劉哥幫著茶館老板說,讓他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怪事發生,或者身體哪里不舒服。
年輕人訥訥說,他最近睡眠不好,雖然可以很快入睡,但每晚必做惡夢,一宿睡下來,到第二天早上嚇醒,他就像跑了一宿馬拉松,整個人特別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