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感覺無從下手,精英男痛苦難當,連話都說不出來,兩人一個昏迷、一個失神,這蠱毒又沒說明書,我一時找不到解除它的方法。
只能把兩個人一起拖回甲板上,幸好船上沒有別的乘客,否則看到他們的樣子,非被嚇尿不可。
齊秀媛體內的‘東西’還在吵鬧著要‘吃飯’,但凡用自己的身體養這些東西,幾乎沒有不反噬的。
因為世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人一輩子總能碰到下雨天沒帶傘的情況。
走到艦艇門口,我剛伸手想去解密碼鎖,忽然聽到齊秀媛體內的生物喊‘快點、快點’。
我伸出去的手頓住了,假裝忘記密碼,隨便按了幾個數字,結果沒解開。
“嘶?什么來著…”我又胡亂按了一串數字,仍然沒解開。
齊秀媛體內的生物急躁地催促‘快呀、快,沒時間了。
它當然不是這樣說的,但它的想法翻譯過來就是這個意思。
我心說行啊,連這東西都會裝死,想騙我把它弄出去。
那我必須跟它唱反調,陳清寒在外面,他只是普通人,如果齊秀媛體內的生物有什么特殊的‘轉移’辦法,出去準是坑他。
我放下按密碼的手,準備留在船艙里,等那東西死了再出去。
似乎是意識到了我要做什么,齊秀媛‘噌’的一下跳起來,她嘴巴張開,從里面伸出一根像蝎子尾巴一樣的東西。
眼睛里的兩根觸角像指針似的直直指著我,她起跳沒有任何預備動作,像被看不見的絲線直接提了起來。
我一直對她保持著戒備,所以在她跳起來撞向我的時候,我向一側墻壁閃身,邁腿蹬著墻壁,凌空翻了個跟頭,躲過她的虎撲。
齊秀媛沒控制好身體,腦袋撞到墻壁上,嘭的一聲,額頭一下子撞出個大口子。
血流出來,卻是詭異的紅藍色,她眼睛上的觸角重新定位,再次鎖定我的位置。
這是餓不擇食了…
我有點后悔剛才走得急,沒綁住她的手腳,船艙走廊的通道并不十分寬敞,想要和她拉開距離有難度。
以她目前的狀態,不下死手怕是控制不住她,但她死的話,精英男怕是也要跟著玩完。
我纂著拳頭,正猶豫要不要使用業火,精英男突然也跳起來,他兩眼翻白,臉上已經不見痛苦的神色。
這真是按下葫蘆起來瓢,精英男和齊秀媛動作一致,想兵分兩路將我夾擊。
但精英男的眼睛和嘴沒有異狀,感覺更像是夢游。
他雖然眼珠翻白,但跟齊秀媛配合默契,不需要用觸角定位,就能準確知道我的位置。
讓他們兩個徹底消失容易,可精英男答應給陳清寒的名單恐怕就要泡湯了。
不過依目前的情況看,即便我不殺他,只要齊秀媛不死,他便擺脫不了傀儡的命運,照樣兌現不了承諾。
當他們第三次向我撲來的時候,我抬起手,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
‘唔…別殺我、別殺我!’
發出‘請求’的不是齊秀媛,而是她體內的那個生物。
老盜墓賊只給我講了蠱蟲如何厲害,卻沒說過它有思想,還有‘自我’意識。
齊秀媛的身體在半空以一個奇異的姿勢調轉,收回向我沖來的動作,她的關節似乎發生了異變,看上去像只木偶,但關節柔軟、可以360度轉向不代表它們不能發力。
精英男跟著她退開,停止對我發動攻擊,我頓時來了興致,想知道它是怎么意識到我能殺死它的。
這時,另一個‘聲音’突然插話,‘我要這個身體。’
我愣了下,齊秀媛的身體里竟然有兩個聲音,這種用腦子直接接收到的‘聲音’,并沒有男女老少、高低精細之分。
但還是有些區別,讓我知道現在‘說話’的這個生物,不是剛剛‘求饒’的那個。
原來它也會挑宿主,那么唯一沒被它寄生的護士,或許是它故意放棄的。
長得像水母、烤起來像魷魚,樣子怪怪的,野心還不小。
我本來有點猶豫,畢竟精英男聽命于齊秀媛是被蠱毒所迫,殺掉他有點過了。
但現在齊秀媛體內的東西她已經控制不住,而且又有新成員加入,是萬萬留不得了。
我抬起手,用掌心對著他們,可齊秀媛也同時伸出那像蝎子尾巴一樣的舌頭。
我一個沒留神,比她晚了一步,也是沒想到那蝎子尾巴射出的針能飛這么遠,我們之間拉開了三、四米的距離,結果蝎子尾巴射出的毒針,比業火先一步刺進我掌心。
紅光乍現,齊秀媛連同她體內的兩個生物瞬間消散,精英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我趕緊翻過手掌,朝手心看去,掌心內有個一厘米長的活物在皮膚下面亂躥。
貌似是想往血肉深處鉆,這肯定不是我想象中的毒針,也許是齊秀媛體內蠱蟲在死前扔出來的‘幼蟲’?
它非常細,絕對能鉆進血管里,不過它像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怎么躥都只能停留在掌心皮膚表層。
被圈禁在方寸之間,再怎么折騰也是徒勞。
業火無論在外在內,都自動自覺地保護我,想必困住這東西的就是它。
我不再理會掌心的小東西,反正它沒吃沒喝,用不了多久就得餓死。
我轉而看向精英男,他雙眼緊閉,呼吸弱有似無,不過起碼還活著。
檢查了一下他身上,沒發現有被海洋生物寄生的跡象,我重新拖著他往外走。
出了船艙就見陳清寒等在門口,見我開門立刻走上來。
“齊秀媛救不了了,我送了她一程,這個還活著。”
“嗯。”
陳清寒明顯頓了頓,接著輕輕應了聲,我們把精英男抬到擔架車上,推向幽靈船。
像陳清寒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表現出大悲大喜的,我不再開口,和他一起推著精英男想要去幽靈船上,走到搭的板橋處,陳清寒突然停下了。
船艙有兩個出口,一左一右,幽靈船停靠在游輪的左側,我們是從右邊出來的,所以等于是繞過整個船頭,才來到板橋處。
我一直低著頭,看著精英男,以防他又突然蹦起來。
陳清寒這一停,我抬頭向前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