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抬起機械臂,試探著握住了妹妹的手,靈活的指關節傳來和皮膚觸碰皮膚一樣的觸感,這久違的感覺,令這個大老爺們不爭氣的紅了眼睛。
林美依回握住哥哥的手,打趣道:“大哥,你這很賽博朋克!”
“腮脖什么殼?”林大郎茫然的眨巴著眼。
林美依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心知這個東西解釋起來今晚都不用睡了,敷衍道:
“沒什么,我隨口一說,你別這么認真。”
說罷,拍了拍哥哥的機械臂,“你就在我書房里練習吧,回頭給嫂子一個驚喜。”
說完,把空間留給林大郎,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一晚,林家三兄妹注定難以入眠,夜半時分,林美依還聽到后院傳來女人喜極而泣的哭聲,以及男人得意的顯擺聲。
轉眼天邊就泛起魚肚白,劉氏和林有才起了個大早,開始忙碌。
此刻,夫婦倆并不知道,還有一個巨大的驚喜在等著她們。
正午時分,王芝蘭身穿紅色婚服,騎著高頭大馬,領著隊伍,一群人浩浩蕩蕩駛到了林家大門前。
小黑等人早已經準備好攔門酒,雙方人馬你來我往好一番激烈“爭斗”,新郎才入得大門。
卻不想,來到二門這,小舅子已經在那等著,長凳擺開,大馬金刀的坐在凳上,文武輪番上場,只叫王家一眾男兒叫苦不迭,最后只能散財開道,這才把新郎送到新娘子身前。
兩位新人在父母面前一番起誓,新娘子便要出門了。
狗蛋早已經準備好,啪啪拍了拍手掌,走到姐姐身前,準備蹲身背她出門。
別看他才十二歲,但習武這兩年來,個子使勁拔高,如今已經快有二丫高了,背起二丫完全不在話下。
大家伙都知道大舅子手上有傷,不能背妹子出門,非常理解。
見狗蛋上來頂替,生怕他背不動,兩個王家少年郎立馬上前想幫他扶一扶。
狗蛋羞惱道:“起開!小爺一人也行,用不著你們。”
“嘿,你小子不識好歹。”王家少年也惱了,干脆讓開,抱臂站在那一副等著看你出糗的戲謔模樣。
狗蛋不屑的撇了撇嘴,拍拍自己肩膀,在二姐面前蹲了下來。
卻不想,他才蹲下,身子就叫一只冰冷的手臂整個撈了起來。
“嗯?”狗蛋狐疑望去,就見消失了一整個上午的大哥,此刻正站在面前。
哎等等!
不對啊,大哥右手好好的垂在身側,他是怎么把他撈起來的?
狗蛋驚奇的咋了眨眼,定睛一瞧,落在腰上的手泛著金屬的冷芒,竟然是一只假臂!
“這、大哥你的手?”狗蛋急忙抬眼看向大哥,就見他松開他的腰,將機械手臂靈活的抬了起來。
這只手臂除了不像真的手外,其他的與真手無異,關節靈活,就連手指頭都和人手一樣可以抓握捻彈。
不但如此,狗蛋還看到這只手的掌心有一圈圓圓小孔,看起來好像是能從里面射出什么機關暗器一樣。
林大郎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手掌忽然向前一伸,掌心“咻”的一下便射出一根細絲,“duang”一下釘在房梁上,林大郎身子微微一傾,整個人直接被拉了起來,竟飛了起來。
大廳內眾人見到這一幕,齊齊愣住。
這哪里是一只假手?這特么就是一件神器啊!
林大郎將房梁上的紅布扯下,手指關節忽然變化,手指“咔咔咔”變成鋒利的刀刃,將紅布一劃,鋒利的刀刃如絲般破開紅布,弄出一條布帶。
林大郎把布帶往手臂上一系,蹲下身來,回頭看著新娘子,笑道:“上來。”
二丫激動點頭,安心的趴在大哥背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上了花轎。
而林大郎剛剛展現出來的只是機械臂眾多功能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神器在手,銳利鋒芒勢不可擋,敵國聞風喪膽,大將軍威名遠播,使得邊僵又能穩定幾十年。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眼下,林家女十里紅妝風光出嫁,王家兒郎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王林兩家男才女貌,結為夫妻,成為美談。
看著鮮紅的隊伍漸漸遠去,林家眾人心情甚是復雜,既高興又覺得心酸不舍。
劉氏往女兒身旁靠了靠,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安慰自己:幸好還有個姑娘留在身邊。
三日后,新婚夫婦回門,看著妹妹妹夫這對新婚燕爾你儂我儂,林美依覺得自己心里最后的擔憂也消散了。
“今天天氣這么好,咱們一家出去踏青吧。”林美依走上前來,笑著提議道。
聞言,正和女兒女婿聊得正歡的林有才和劉氏對視了一眼,夫妻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不安。
雖沒直接道出,但有些事情早有端倪,看著大女兒那期待的目光,夫婦二人心知,此次出游,將是女兒最后的告別。
她要離開這凡塵,去尋找她的道。
王若丸看著蹲在腳邊玩木劍的兒子,似有所感,緩緩蹲下身,笑著問道:
“念塵,姑姑叫咱們出去玩,去不去?”
已經三歲的念塵立馬抬起頭來,黑如墨的大眼刷的一亮,大聲應道:“去!”
“哦哦哦,出去玩咯!”他甩開母親的手,興奮的朝姑姑懷里撲去。
王若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悵然若失。
隱隱察覺到氣氛不對的二丫與丈夫對視了一眼,這個剛剛從少年成長為男人的男兒,握了握她的手,表示,不管如何,他都會永遠留在她身邊。
二丫羞澀一笑,抬起頭來,附和道:“大姐,我也去!”
“那就走吧。”林大郎爽朗道。
林有才和劉氏相視一笑,起身道:“小黑,備馬車。”
大門外傳來小黑“哎!”的應和。
北境的秋天是多姿多彩的,有一望無際翠綠的草原,有褐紅色的蒼茫大地,還有金色的山林。
二丫和王芝蘭陪著爹娘走在前面,林大郎和王若丸恩愛相攜著走在中間,白狼追著百里靈狐撒了歡的跑,狗蛋奮力在后面追。
林美依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微微一笑,牽緊了小念塵的手。
“姑姑。”小娃娃突然停下,叫住了她。
“嗯?”林美依疑惑的低頭看去,就見他歪著小腦袋,努力組織措詞,告訴她他昨晚做了一個夢。
“姑姑,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在修煉,突然引來雷劫,把我給劈死了,而且還連累了一位從我洞府經過的不知名道友。”
“姑姑,最奇怪的是,我覺得那個不知名道友長得和你有幾分相像,你說我這個夢是不是很奇怪呀?姑姑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被雷給劈死呢?是吧?”
“咦?姑姑你怎么不理我呀?”
念塵說著說著,發現身旁的人一直沒吱聲,疑惑的抬頭望去,就見姑姑沖自己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微笑,小家伙登時愣住。
小念塵:(⊙o⊙)!
林美依:緣,妙不可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