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若丸知道拓跋嘉圭那歹毒婆娘想要他當駙馬,那不得把人直接氣哭?
想起家里娘子流淚的模樣,林大郎就已經開始心疼了。
林美依“嘁”了一聲,拒絕吃這口狗糧,假裝勉強的低頭同意了。
實際上就算大哥不說,她也不會多嘴的。
不過看大哥這么吃癟,心里就覺得爽啊!
此刻,林美依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兄妹二人帶著十六名精銳湊合著在樹枝搭建的簡易窩棚里休息了一晚,次日天一亮,胡亂吃了點干糧就熱水混了個半飽之后,并沒有立即返回大周,而是一起來到一個空曠地上,執行甄懷民留下的指令——
吹哨子!
尖銳的哨聲在空地上空響起,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煙,也不知這哨聲到底能不能被聽見。
林美依站在一旁看稀奇,看著看著,還真叫她看出一點門道。
這哨子不簡單,聲音尖銳只是幌子,凝神細看,便可發現,一股無色波紋正一圈一圈向外擴散,散得很遠,遠超過了林美依神識可探查的距離。
又是一件法器。林美依饒有興致的在心中感嘆。
她這算不算好運?兩天不到,在這個靈氣貧瘠的地界見了兩件法器。
雖然都算不上什么好寶貝,但這些東西也不是凡人能夠擁有的東西。
林美依幾乎可以肯定,這世界還有許多未知領域等著她去探索。
哨子吹完,一行人便匍匐空地旁的厚雪身后靜靜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早上吹的哨子,午時才發現雪地里有異常響動傳來。
林大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聽見動靜,瞇著眼睛觀察了好一會兒,又同來人對了暗號,確定對方身份是隊友,這才揮手將身后那十六人叫出來。
他們在一起商量著如何利用這次機會給敵人制造點麻煩,消弱敵人軍力,林美依無所事事的在旁邊烤兔子,一邊吃一邊等,突然聽見林大郎大言不慚要孤身入敵營殺了拓跋嘉圭,登時一個激靈從雪坑里站了起來。
“大哥,你別費那心,你現在不是她的對手,人家大將軍只是叫你好好完成任務,可沒讓你超額完成任務,你給我悠著點!”
不然她可沒辦法回去跟大嫂交代。
林美依冷眼掃了過來,正說得興起的林大郎頓時噎住。
半晌,不服反問:“我怎么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林美依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警告道:“你現在去,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拓跋嘉圭背后有人,那是我們現在不能招惹的。”
如果不是忌憚拓跋嘉圭背后的修士以及連帶出來的麻煩,她早就把人一次性解決了。
凡人的事就是凡人的事,修士摻和一點無關緊要的事情還好,要是她們這些修士也都摻和到這場戰斗里來,后果不堪設想。
林大郎見林美依說得這么認真嚴肅,心里雖然不甘,但還是把沖動壓了下去。
“算了,咱們的命可金貴著呢,活著回去最重要,沒必要為了這些鮮卑異族丟了性命,太冒險的事就不做了。”
林大郎發話,余下眾人齊齊點頭,表示自己等人都聽他的。
雖然有點遺憾,但林大郎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重新策劃擾亂敵軍的計劃,勢必要做點戰績出來再回去,不然豈不是白白讓大妹跑這一趟?
打定主意,林大郎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一一吩咐下去,唯恐時間耽誤越久變化越多,今夜便準備行動。
草原地廣人稀,光靠兩條腿跑的話,鮮卑大營還沒到,怕是腳都已經跑斷了。
想到那樣的場景,林大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馬上下令讓眾人把馬兒牽出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不過,下意識抬手放在嘴角準備吹哨時,林大郎卻愣住了。
“怎么了?”一直關注大哥的林美依發現異常,關心問道。
林大郎尷尬放下手指,深呼吸,哽咽道:“大棗死了......”
這次被俘,大棗為了救他,被鮮卑士兵手中長戟奪去了性命。
大棗是一匹有靈性的馬,跟了他兩年,不管他在戰場上跑開多遠,它都能在他需要的時候,迅速來到他身旁,助他迎戰。
想起大棗死前倒在自己身旁痛苦嗚咽的樣子,林大郎只覺得心口悶得很難受。
林美依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無聲安慰著他。
過了一會兒,林大郎緩了過來,問林美依借馬。
林美依點頭同意,將自己帶來的馬交給林大郎,并笑著承諾道:
“等回到陽縣,我再去替大哥尋一匹好馬。”
“好。”林大郎點頭,深深吐出一口長氣,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翻身上馬。
“你自己小心,如果順利,我們天亮就能回來了。”林大郎不放心的叮囑道。
林美依頷首,重新遞給大哥一個新的幸運香囊,讓他收好。
“出發!”
隨著林大郎一聲令下,十六名精銳加上一個帶路人,一并追隨他向著鮮卑大營而去。
林美依目送他們遠去,直到不見蹤影,這才尋了一顆大樹,縱身躍上樹杈,用長巾圍出一方小小空間,縮在里頭一邊操作系統織布刷經驗值,一邊等大哥回來。
雖然林美依很清楚,如果她跟著去的話,事情會變得更加容易,但她沒有這樣做。
說起來,如果不是大哥被俘,她也不會主動摻和到兩國交戰中來。
對修士來說,國運之爭,向來都是禁忌,能不摻和最好不要摻和,否則就算你沒殺一人,無形中也會牽連上數不清的因果。
就比如這一次,她救的不但是她的血脈家人,還救了大周的勇猛將軍。
一將功成萬骨枯,今后大哥走得越高,身上背負的因果就會越多,氣運也會與她牽連在一起,他興,她這一次救人就贏了,他若衰敗,她身上的因果也會隨之增加。
不過林美依并不在乎這些,她向來遵從內心的想法,自由散漫慣了,就算會因此沾染上因果,她也無所謂。
比起這個虛無縹緲的因果,她現在更擔心拓跋嘉圭接下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