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販子當然不信,他那匹馬好好的,精氣神俱佳,怎么可能賣不出去 不過,看到林美依那篤定的眼神,他心里有點發虛。
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小姑娘想要玩手段,他還不知道能不能防的住。
所以趕緊把這礙事的人趕走才是。
“快滾,不買就別來這湊熱鬧”馬販子呵斥道。
林有才父子倆立馬站了上來,怒視著馬販子,雖然他們不知道林美依為什么要惹怒馬販子,但誰要是敢欺負她,他們定不饒他眼見氣氛變得緊張,林美依趕忙安撫父兄,讓二人別動怒,這才看向那馬販子,輕聲道 “那我們拭目以待。”
說完,領著父兄退到城墻底下蹲著,雙方隔著二三十米,就這樣看著他的馬棚。
那馬販子只求他們離遠點就行,見此也沒再說什么,呸了一聲什么玩意兒,轉身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轉過身去的他并沒有注意到,林美依的目光落到了那匹棗紅馬身上,一人一馬對視著,馬兒大大的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瞪得老大,就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又突然猛的甩了甩尾巴。
緊接著,一聲嘶鳴突然響起,馬販子急忙回頭來看,就見到自家好端端的馬兒,不知怎么的,像是抽風了一般,突然猛的抖了起來,馬腿一軟,龐大的身軀“嘭”的倒下去,伸著四條抖動的馬腳,不停抽搐。
“天爺你這馬是怎么回事啊,怪嚇人的”客人驚呼道。
馬販子已經沒空安撫客人,忙打開馬棚圍欄走進去,卻束手無策。
那馬抽了一會兒便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堆上,舌頭往外伸,眼睛時不時翻一下白眼,一副隨時要嗝屁的樣子,當真的嚇壞了馬販子。
客人們本想跟他買馬,見此情形,連帶著對旁邊那幾匹好馬也放棄了。
“你這馬怕是得了什么病吧這樣的你都敢拿出來賣,還加價,良心簡直都被狗吃了,幸好我們來晚一步,不然怕是都見不到這馬突然抽風,萬一不小心買回家去還死了,那找誰說理去”
“走走走,去下一家,這家的馬不能買。”
不一會兒,客人全跑光了。
馬販子急得跺腳,把棚子一關,怒氣沖沖的朝林美依這邊走來,一到跟前便指著林美依質問 “你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林美依一臉茫然,“我們好端端在這休息,離你那馬棚那么遠,從頭到尾我們壓根都沒靠近過你的馬棚,你這突然怪罪上來,有沒有天理了”
“就是”林大郎站起身來,護在妹妹跟前,“你再敢冤枉我大妹咱們就去找縣太爺評理去”
見縣太爺 馬販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就這破事縣太爺怕是都沒空管。
見林美依三人那一臉憤怒的表情,馬販子也不敢再亂說了,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他還想在這做生意呢。
不過,聯想到剛剛林美依說的話,他心中還是懷疑這事跟她脫不了干系,可惜他沒有證據,真是有苦無處說。
“我說這位小姑奶奶,你何必跟我一小商販過不去你若真動了什么手腳,勞煩你趕忙解開,我這只是小本生意,可經不起你這番折騰啊”
硬的不行,馬販開始求饒賣慘,要是遇上個心思單純的姑娘,一準給他套住了。
可林美依是什么人 在修真界遠遠聽到她名字修士們都得繞道走的人物,她才不會被馬販這點伎倆忽悠住。
領著父兄再次來到馬棚前,馬兒已經不抖了,但一直伸長了舌頭在吐氣,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馬販子心疼得呀,但他又不是獸醫,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美依手下留情上。
“我剛剛說什么來著你不賣給我就會賣不出去,你還不信,其實剛剛我就看出你這馬有病,只是我不好明說罷了。”林美依這瞎話是張口就來。
馬販子心里那個氣啊,只能反駁說自己的馬是好的。
一群人圍了過來,林美依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一本正經的說這馬是有病,但不是傳染病,不會影響到旁邊的馬,但這匹病馬是真的活不長了。
但她懂點醫術,可以給馬續命,舍不得這好馬被病耗死,如果馬販子二十五兩賣給她,她也愿意接盤。
“剛剛不是才說的三十兩”馬販子立馬追問。
得,這就上套了。
林美依無奈笑道“剛剛它沒發病,我不知道有這么嚴重,價格當然給得高咯。”
馬販子無力反駁,他看看那要死不活的馬,又看看林美依那雙叫人看不透的眼眸,一咬牙,喝道 “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你要拿走就快點拿走”
林美依爽快掏出二十五兩整錢遞給他,走進馬棚里,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動作,那馬兒突然站了起來,只是腳步看起來還有些虛浮。
她將馬牽出來交到林大郎手上,笑道“咱們走吧,去繡坊買鞋。”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壓下疑惑,跟著她離開了。
馬販子幽怨的目光一直跟隨他們,直到三人轉入另外一條街,這才氣惱的收回目光。
二十五兩,征兵令沒來之前他就賣這個價,所以這匹馬賣出去他還賺了不少,但這心里,它就是覺得憋屈啊 林大郎牽著這走三步顫一步的棗紅馬,一開始還覺得是大妹的計謀,但隨著這馬越搞越逼真,他也慌了。
好不容易走過街角遠離了馬販子的視線,他停了下來,“大妹,這馬”
“它好著呢。”
林美依搶過話頭,轉過身來沖那病馬眨了眨眼睛,原本蔫巴巴的馬兒突然甩開林大郎牽著韁繩的手,噠噠跑到林美依面前,神氣的抬起前蹄,亢奮的嘶鳴一聲,簡直不能更精神。
林大郎目瞪口呆,“這、這這馬還會演戲”
林有才也驚得睜大了眼,但自持長輩的身份,沒有像大郎那樣表現出來。
林美依喝住興奮不已的馬兒,笑道“萬物皆有靈,只是它們的溝通方式和咱們不一樣罷了,但你要是找到了和它們溝通的正確方式,它們是可以理解我們的想法的。”
當然了,主要還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