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對角巷的“神奇動物園”商店,出現了一個男孩。
他眼圈通紅,滿臉疲憊,一看就是昨夜沒有睡好的樣子;尤其是手中還拿著只死蟾蜍,顯得非常滑稽。
這個男孩正是馬修·威克菲爾。
他的疲憊是很正常的,因為昨夜他幾乎一夜都沒合眼。
這并不奇怪,經歷了這樣一起可怕的事件后,恐怕沒幾個人能夠睡著的。整個晚上,他都在思考著,自己會不會像那只可憐的蟾蜍一樣,暴斃在床上,然后那本詭異的書出現在自己的身下。
慶幸的是,那樣糟糕的情況并未出現,直至第二天一早,他都還活著。
那本詭異的書,依舊安靜的呆在那玻璃箱內,紋絲不動。
馬修沒敢去主動觸碰它,他只是將那只死去的蟾蜍從玻璃箱里撈了出來,然后跑來了對角巷。
“你是說,這個小家伙,突然暴斃了么?”
“神奇動物園”的老板,那個戴著厚重眼鏡的女巫,有些不可思議的接過馬修手中蟾蜍的尸體。
“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蟾蜍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她喃喃道。
馬修攤了攤手:“夫人,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稍等片刻!”
女巫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拔出魔杖,輕輕揮了揮。
一個放大鏡,從店鋪內不知道什么地方飛了出來,飛到了她手中。接在她在旁邊的木桌前坐下,將死蟾蜍放到自己面前,然后舉起放大鏡、開始細細觀察起來。
馬修只能在一旁等待著。
在等待的同時,他也在仔細觀察著女巫的表情…起初她一直很淡然,但是似乎在看到什么之后,她的臉上出現了驚恐地表情。
“怎么了,夫人?”他輕聲問道。
“沒…沒什么…”女巫猛地搖了搖頭,她那驚恐地臉龐很快變成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樣子:“這不可能…”
馬修咬了咬嘴唇,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隨意一些:“蟾蜍的死因,比較奇怪么?”
“這可憐的小家伙,就好像是被活活嚇死的一樣…”女巫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說道:“這不可能…不會是那樣的…只是一只蟾蜍罷了,沒人會對它那么做…”
她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將那只黑眶蟾蜍的尸體,丟進了垃圾桶中。
她的聲音漸漸恢復了平靜:“我會對此做出賠償的,先生,您可以在店鋪中任選另一只蟾蜍。”
盡管她的狀態依舊很不對勁。
在伸手進籠子里抓蟾蜍時,她一時沒抓穩,險些整個人掉進了籠子;在寫交易記錄的時候,她連續按壞了兩支鵝毛筆;而在馬修接過那只新蟾蜍時,她還不慎踢翻了地上一個水壺…
總而言之,當如同送瘟神一樣將馬修送離她的店鋪時,戴著厚重眼鏡的女巫如卸重負般松了口氣。
女巫的表現,馬修·威克菲爾一五一十的全部看在眼中。
心中的憂慮與疑惑,也變得更深了。
但是他也不敢繼續刺激她,畢竟對方雖說看起來魂不守舍,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成年女巫…自己一個對魔法一竅不通的未成年小孩,如果她不愿意說,自己幾乎不可能問出什么來的。
手中捧著那只剛剛得到的新蟾蜍,他來到了他的下一站目的地:
麗痕書店。
麗痕書店的店員們,似乎并不記得這個男孩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依舊面帶笑容的接待了他。
馬修一邊在書店中閑逛著,一邊斟酌著語言,他不敢直接詢問關于那本書的事情。
逛了大概三五分鐘后,馬修慢慢靠近一個周圍沒什么人的店員:
“你們這邊…有沒有那種年代久一點的…古老的書…”他輕聲詢問道。
“沒有!”那名店員頭都沒抬,回答道。
“真的么?”
馬修看到對方抬起頭來,連忙補充了一句:“我的一位朋友和我說,他之前曾經你們書店給他的霍格沃茨書箱內,找到了一本書頁都泛黃了的老…”
“他在撒謊!”店員毫不客氣的說道,臉上的表情非常冷漠:“霍格沃茨的書箱里,不可能存在不屬于里面的東西;還有,麗痕書店只賣新書,如果你想找那種老古董,應該去圖書館才對!”
“可是…”馬修還想說些什么。
“你是要來找人閑聊,而不是買書的話,那么就請滾出去!”店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幫助!”
他站起身來,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根魔杖——
馬修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往書店外推,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男孩被輕易地推出了麗痕書店,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對角巷的鵝卵石地板上。
幾名穿著黑色長袍的巫師,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馬修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似乎,問不到那本書的來歷了呀…最后看了一遍麗痕書店的標牌,他暗暗想道。
不過盡管剛剛那名店員雖然態度與動作都很粗暴,但是他說的那些話,仔細想想卻似乎不像是作偽…
所以說,那本書究竟是怎么來的?
馬修灰溜溜的回到了對角巷的入口處。
他沒有魔杖,所以無法通過這里…只能和來時一樣,等待一名巫師經過,然后跟在他身后走進去。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那本詭異的書,如同一本大山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該怎么辦呢?
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只能等到了霍格沃茨之后,將那本來歷不明的書交給阿不思-鄧布利多了。以鄧布利多教授的見識,說不定能夠想出辦法來,說不定可以幫助自己擺脫困境…
突然間,馬修愣住了。
就這樣一個世界,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會是霍格沃茨的校長么?
恐怕不會了吧…
隨著這道希望的破滅,他慘淡的笑了笑,而后走向了破釜酒吧的第十三號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