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乾坤不借法
一間破廟，佛像已經沒了，只剩下擺放石像的神臺。
供奉佛像的供臺上，有一個香爐，香爐旁兩根紅蠟燭，燭火微微。
廟宇左邊墻壁，破開一個大洞，陰風從大洞灌入廟內。
灰塵滿天，卻吹不滅那兩根紅燭。
一名披頭散發的道人，身上道袍破爛，滿是泥土。
燭光映照下，拉出虛幻的影子。
邋遢道人在供臺前來回踱步，雙手并指如劍，來回交錯，口中念叨：“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地無極…”
江道明立于一旁，仔細打量著道人。
邋遢，亂發遮面，看不清面孔。
道人像是瘋了一般，不斷念著借法，來回踱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陰風呼嘯而來，灌入廟內，帶起凄厲的聲音。
供臺上的兩根燭火，突然跳動，變的血紅，映照的整個破廟內，都如鮮血一樣紅。
“呃啊…”
突然，道人一仰頭，亂發甩到身后，露出一張粗獷面孔。
絡腮胡，面上泛著血光，如同溢血了一般。
道人雙目圓睜，泛著猩紅光芒，死死盯著江道明：“天地無極，乾坤為何不借法？”
江道明微微一怔，看著瘋道人，乾坤不借法？
他怎么知道，乾坤為何不借法？
“為何，為何…”
瘋道人狀若瘋狂，雙手成爪，抓向江道明：“你告訴貧道，為何不借法，為何啊…”
“如此歲月，一縷氣息，構建幻境，生前不凡。”
江道明輕嘆一聲，護體龍象自發，金光普照，瘋道人，破廟轉瞬消散。
黑夜之中，六龍六象盤旋，守護周身。
江道明緩緩睜開雙眼，梁俊二人正緊張地盯著他。
“殿主，你沒事吧？”兩人關切問道。
“無事，一縷氣息而已。”江道明擺手道。
梁俊松了口氣，道：“你已經入定一個時辰了，能不擔心么？”
“一個時辰？毫無感覺。”江道明微微一驚，接著道：“這破廟，道人，當真有幾分本事，久遠歲月，還能以一縷氣息，構建幻境。”
“殿主，你都看見了什么？”江元亮好奇問道。
梁俊也一臉好奇，以前都是白天匆匆趕過，這次吸了陰冷氣流，很快就被江道明喚醒了。
“和你們差不多，只是看清了道人面貌，問我乾坤為何不借法。”
江道明淡淡道。
“乾坤為何不借法？”兩一愣，一臉茫然。
他們不是道家之人，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行了，睡吧，明日一早，我們趕路。”江道明擺了擺手，讓兩人休息。
兩人安心睡下，江道明激發護體龍象，守護他們，自己也睡下。
有護體龍象在，沒有再出現意外。
當清晨第一抹陽光照射黑暗，江道明準時醒來，兩人還在熟睡。
叫醒兩人，江道明啃著干糧，打開酒囊，卻發現，里面沒有酒了：“真是晦氣，酒還沒了。”
“殿主，你要是省著點喝，也不至于這么快沒了。”梁俊無奈道。
要不是因為趕路，只有這點酒，江道明估計一天就喝完了。
“等到天鳳城，讓文杰請客，讓殿主喝個夠。”江元亮笑道。
“那還等什么，走！”
江道明揮動馬鞭，再次上路。
沒酒沒滋味，早些趕到天鳳城，喝個痛快。
三人上路，一路疾馳，沒有再遇到賊人。
兩個時辰后，三人來到一間破廟之前，破廟破破爛爛，墻壁破了個大洞。
和幻境中的一樣！
破廟周圍空曠，沒有草木遮掩，直面烈陽照射。
“走吧，殿主。”梁俊道。
江道明點點頭，收回目光，驅馬離開。
遠離破廟，穿梭在山林之間，有流水聲傳來，沒多久，便看見一個小湖泊，湖水清澈。
三人停了下來，將水囊灌滿，便繼續上路，進入密林。
穿過密林，前方是一座座山頭，道路在兩座山之間，還算寬敞，有三米寬。
三人并行，江元亮抬頭四望，笑道：“俊哥，你說，這地形是不是適合埋伏。”
“你可別烏鴉嘴，小心真跳出兩個賊…殿主，你看。”
梁俊抬頭看了看，不由面色一變，指向左邊山頭。
江道明抬目看去，只見左面山頭上，有一棵樹，一名粉紅衣衫的年輕女子，正掛在樹上。
一根藤蔓，如同繩索一般，纏繞著女子脖子，將她吊著。
“你們稍待，我去看看。”
江道明一拍馬背，縱身一躍，龍象輕功施展，在山上如履平地。
幾個呼吸，江道明已經來到樹前，一手抱住女子，入手陰寒，如同一塊寒冰。
江道明眉頭一皺，真氣斬斷藤蔓，飛身而下。
卻見，女子猛地睜開雙眼，張口咬向江道明。
護體龍象自發，女子身上冒起黑氣，雙眼閉合，脖子一歪，再無動靜。
雙足落地，將女子尸體平放，兩人翻身下馬，檢查起來。
“剛才有陰冷之氣，應該是女子吸收了那氣流。”江道明道。
梁俊查看一番，女子脖子上有藤蔓勒痕，沒有別的傷勢：“應該是昨夜子時左右死的，此人身上皮肉寬松，不似武道中人，應該是普通人，怎會出現在這？”
“這錢財倒是不少。”江元亮取下女子身上的錢袋，掂了掂，道：“這至少五十大夏幣。”
“能帶這么多錢，看著衣衫面料，應該是有錢人家的丫鬟。”梁俊思忖道：“若是沒猜錯，前面應該還有人。”
“趕路便知。”
江道明一抬掌，龍象真氣沒入一旁山頭，地面炸裂，土石飛揚，露出一個坑洞：“不知姓甚名誰，只能助你入土為安。”
將女子埋葬，三人繼續上路。
沒多久，他們再次看見七八具尸體，這些尸體死法都差不多，都是藤蔓勒死的。
尸體有男有女，有的是丫鬟，有的是護衛打扮。
“這大戶人家，官道不走，走什么小路。”梁俊吐槽道。
掩埋好尸體，三人繼續上路。
“快走，快走，趁著天色未黑，原路返回。”一道驚慌聲音響起。
馬兒嘶鳴，還有馬車聲音，八人拉著馬車，焦急地向江道明所在而來。
“嗯？果然有人。”江元亮目光一凝，高聲道：“前方何人，發生何事，為何折返？”
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牽著馬兒，身后七位護衛打扮的中年漢子，守著馬車。
老者看了眼三人，警惕道：“你們是什么人？怎會出現在此？”
江道明一翻手，一塊令牌出現：“大夏除魔殿殿主，這二位是我手下除魔師。”
“原來是除魔殿殿主。”老者面色松了口氣，拱手道：“前方巨石攔路，亦有魔氣交織，小老兒只能帶人折返，此地兇險，還請殿主早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