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昨天喝了酒,睡得比較沉,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眼前一排彩毛。
彩毛身后,是自己的使臣。
內心蹦出一個單音節字,蹭的坐直起來。
“你們做什么!”
周懷山怒目瞪著平王,“還我玉佩!”
平王一臉憤怒加茫然,“什么玉佩,周老爺是不是搞錯了,周老爺想要說什么,不妨等本王先穿衣”
一旁大和尚沒好氣道:“穿尼瑪的衣服,趕緊還玉佩!這玉佩可是當年榮陽侯留下的東西,你們可真是好眼力,真會偷!”
一側慶陽侯就道:“趕緊還東西!”
云慶伯保持隊形,“趕緊!”
他,堂堂王爺,現在這情形怎么那么像是被逼還高利貸現場!
他還是那個欠了債的!
然而,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發不起火來。
因為他滿腦子都是關鍵詞,玉佩,榮陽侯。
穿著寢衣,平王起身,努力讓自己澎湃的心潮平靜一點,他看著周懷山,“你說,本王的護衛偷了你兒子的玉佩,那玉佩是榮陽侯留下的?”
周懷山不客氣的道:“廢話,要不是你的護衛偷了,老子能這么一大早的來找你要!”
大佛寺方丈跟著道:“趕緊交出來!”
云慶伯,“交出來!”
慶陽侯,“交出來!”
南詔國使臣 這特么感覺他們王爺像個孫子!
王爺你的暴脾氣呢?
“是什么樣的玉佩?”說完,他側臉朝一側同僚道:“去把人孫宇叫來。”
那同僚得令,轉頭就走。
周懷山揚著下顎,道:“什么樣的玉佩等你那好護衛來了就知道了!”
說著,周懷山咬牙,“我原本還以為,你那護衛與我一個好友的兒子有幾分相似,故而對他格外不同,真是沒想到,老子就是那個撿了蛇的農夫!”
不等周懷山說完,被平王派出去的那個幕僚驚恐的奔了回來,跌跌撞撞進屋,就跟見鬼了似的,“王爺,不好了,孫宇死了!”
平王心頭咯噔一聲。
懷山幫整整齊齊轉頭,整整齊齊開口,“什么?死了?”
那震驚,真是震撼急了。
周懷山情緒激動上前就要抓平王的衣領,被平王躲開。
周懷山指著平王就道:“昨天人送回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老子來要玉佩,你告訴我死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死了,我要我的玉佩!”
平王腦子嗡嗡的根本聽不到周懷山到底在說什么,他撥開周懷山,抬腳就朝孫宇那屋而去。
孫宇因為是他的護衛,就住在他這院子的偏側。
一進屋平王就看到孫宇的尸體癱在地上,全身已經不成人形,血已經凝固,看上去是遭受過極刑的。
跟著而來的一眾使臣進門便發出慘烈的驚呼,有人受不住這個刺激,險些吐出來。
大佛寺老和尚在旁邊翻個白眼,“這就受不了了?你們給我們投毒那會兒呢?”
周懷山瞥了一眼孫宇,“這特么連長什么樣都看不清你告訴我這個就是昨天那個護衛讓我怎么相信?
我不管,我要我的玉佩。
今兒要是拿不出玉佩,誰也別好過!”
慶陽侯抄起手邊一只花瓶,啪的砸在地上。
云慶伯指了屋里所有人,“誰都別好過!”
活脫脫土匪現場。
然后大佛寺老和尚拿起了花瓶底下的一張字條。
這真是 誤傷友軍呢!
拿不到玉佩,懷山幫直接在驛館鬧了起來,平王的護衛就這么慘死在這里,平王腦子里又嗡嗡的惦記著周懷山說的玉佩,那塊讓他寢食難安的玉佩。
沒辦法,最終報官。
京兆尹,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三人聯袂而來。
看過屋里的現場,經過“縝密”的刑偵手段,得出一致結論:密室殺人案。
案發地點:驛館孫宇的屋子。
作案動機:搶奪玉佩。
對于這三位大人能這么高度一致的睜眼說瞎話,周懷山非常滿意。
他當然知道,這三個大人,隨便一個,閉著眼也能看得出,這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所以,周懷山理直氣壯的手心向上,沖著平王:“還我玉佩!”
他看看孫宇的尸體,看看京兆尹、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瞪大眼睛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一字一頓,“你們說,他是在這里被殺的?”
刑部尚書點頭,“沒錯!”
平王氣息粗重,“既然是在這里被殺,他全身都血跡斑斑,為什么地上沒有血?你別告訴本王,他的血只在身上留不在地上流!”
大理寺卿摸著下巴,“自然不會,您好歹一個王爺,怎么能說出這么荒唐的話呢?”
我荒唐?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他是死了以后被弄到這里的,你們說我荒唐?
這還真是你們的地盤,你們隨便顛倒黑白?!
京兆尹,“是這樣的沒錯!”
他這話,是接大理寺卿那句。
但是莫名對上了平王的內心旁白。
平王沒氣炸都是身體老當益壯。
這好好地一個清晨!
明明昨天,他還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明明孫宇就是他握在手里的一張大底牌!
孫宇死了!
他一睜眼就欠被人一塊玉佩,還是榮陽侯留下的那種?!
他要是有這玉佩,何必折騰二十年呢!
氣息粗重使得胸膛起伏,肩膀抖動,平王咬牙,“本王要進宮!我南詔國的使臣,無緣無故死在這里,你們要對我的人負責!”
周懷山立刻就道:“進宮,可以,但是,你要是不把我家的玉佩還給我,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大佛寺方丈:“還有我!”
云慶伯:“還有我!”
慶陽侯:“還有我!”
刑部尚書很想跟一句,然而不合適。
現場得不到解決,對方又是鄰國使臣無法緝拿,最后只能刑部出人將驛館包圍,將南詔國使臣一一詢問,而平王則與懷山幫一起進宮。
一出驛館大門,平王差點沒有被眼前景象驚呆。
楊天打頭,手里高舉旗幟:“殺人犯法,偷竊可恥!”
楊天旁邊,是磕哥,高舉旗幟:“本年度最大CP,平王與活著!”
磕哥旁邊,是眼神哥,眼神哥就不一樣了,面前直接擺了一張鼓,在平王出來那一瞬,眼神個手起錘落,鼓聲轟鳴。
“偷竊暗影統領家玉佩的嫌疑人出來了!”
隨著這一聲鼓聲,早早前來圍觀吃瓜的京都百姓抄起手里臭雞蛋爛菜葉就砸了出去。
疫情鬧出之后,他們早就想砸了!
然而,法治社會,縱然外面傳言已經沸沸揚揚,大家也只能克制著偷偷扔點土卡拉過過癮。
但心里憋著的氣,越積越多。
這可是投毒滅國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