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周懷山一瞧周青這個表情,立刻就道:“閨女,你是不知道楊天那孫子有多欠揍,他今兒在國子監罵我還不承認!
我周懷山是那種任人打罵不還手的?”
周青立刻打斷周懷山,“爹,我不是王瑾。”
眉梢一挑,“嘖!閨女,以前有個老頭,活了一百零三歲,你猜為什么?”
周青送了周懷山一個大大的眼白,“那老頭是小明的爺爺吧。”
周懷山頓時樂了,“這你都知道?”
周青就道:“趕緊的,我對活一百零三歲沒有興趣。”
“行吧,那我問你,今兒一早襲擊我那人,是被暗影抓了還是被刑部抓了?”
周青就道:“李二說送暗影,我和沈勵都覺得送刑部比較合適,后來就送刑部了。”
刑部尚書和蘇珩走的近,而這個案子她爹又是受害人。
但凡刑部給出的結果不能讓沈勵滿意,這就是一個沈勵找上門的機會。
周懷山撈起桌上茶壺,順手拿了一只茶杯倒了半盞茶,將茶壺擱回去。
“爹,你這茶壺就不能好好擱嗎?回回都是茶壺半個邊兒都擱在這盤子沿兒上,也不怕就翻了。”
周青說著,將周懷山擱在盤子沿兒上的茶壺重新放好。
周懷山一模鼻子,笑道:“習慣了,以前總這么擱。”
說著,就跟喝酒似的將手中的茶一口喝了。
“按理說,這么一樁小案子,刑部今兒審了一天了,該有結果了吧,按理說,我是沈勵的準岳父,刑部有了結果,就算是不來告訴我一聲也該告訴沈勵了吧,可是,有結果嗎?”
周青默不作聲,又給周懷山將茶續上。
周懷山就嘆了口氣,“這人啊,有時候就得混點兒,只要刑部一天不出結果,我就揍楊天,刑部尚書扛得住就行,反正不是我兒子。”
周青望著周懷山,突然心里升起一團酸澀。
她爹這樣,是為了報仇吧。
沒有機會,尋找機會,找不到機會就制造機會,不放過任何可以找到的機會。
要是擱以前,她爹才懶得招惹這些麻煩呢,刑部審不出就審不出唄,反正當時他也沒有吃虧。
他就只想過清閑自在游手好閑吃喝玩樂的日子。
就連當時剛剛穿越,堂堂侯爺,突然變成了一窮二白的莊稼漢,她爹的心都那么大。
天天什么都不想,就想著讓她賺錢養他,就想著吃雞。
那時候多好啊。
可現在 “爹”
周青有些心疼周懷山。
周懷山頓時眼睛瞪圓,猶如健身運動員一般敏捷的從圓凳上蹭的起身朝后一跳,滿目警惕望著周青。
抬手一指,下顎微揚。
“咱倆可是剛剛才交過心,你現在就想讓我寫作業?你這人怎么這樣!”
那凌凌氣焰,逼得周青眼角一抽,一臉茫然。
周懷山瞪著周青,“我告訴你,做人要厚道!就你這樣的,你遲早會失去我的!你考慮清楚!”
雖然她爹很慘,她很心疼她爹。
可剛剛涌上心頭的那抹酸澀,此刻已經當然無存了。
周青瞥向旁邊厚厚一摞作業。
一咬牙,啪的一拍桌子,“寫!”
周懷山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來,“你就做個人吧!”
周青磨牙道:“你就做個寫作業的人吧!今兒我才被你們國子監叫了家長。”
周懷山一聽這話,噗的樂出來了。
“叫家長?”
“昂,我還沒成親呢!”
周懷山嘿嘿笑個不停,“也快了,等你成親了,有孩子了”
好不容易吼完爹讀書,再去吼孩子讀書嗎?
十瓶兒速效救心丸也不夠!
這一瞬,周青忽然不想成親了。
真的。
她有她爹就夠了!
夠了!
這玩意兒,就跟好不容易養出了老大,再來個二胎似的!
這一輩子都砸這上面了!
我的青春啊!
人家那種一胎十寶個個都是精英黑客的媽,也不知道是長了個什么肚子!
一個重十斤的胎兒,都算得上是過分重了。
這十個胎兒,難道平均一人重一斤?
這生出來保溫箱也養不活吧?
還是說,每人都重五六斤,十個就重五六十斤?
我擦!
那得是個什么肚子才能放得下!
周青頓時一個激靈,從自己跑偏的思緒中回到現實,落目就看到她嗷嗷叫的爹。
還是琢磨琢磨肚子吧。
毫無例外,今夜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夜。
周懷山的作業直到寫到丑初才寫完。
翌日一早,周青照舊送周懷山上學,馬車還沒有趕到國子監門口,就被宮里來的小內侍攔下了。
大清早的,小內侍可能是有點冷,縮著脖子縮著手,白著一張沒胡子的小臉,立在馬車車窗旁。
“陛下口諭,傳周懷山即刻進宮覲見,不得有誤。”
周懷山打起車簾一臉震驚,“現在?”
小內侍賠笑點頭。
周懷山狐疑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霍的放下車簾,立刻湊到周青跟前,壓著聲音道:“閨女,這事兒有問題,不過,我先進宮,你趕緊去找沈勵。”
周青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周懷山就從馬車上一頭鉆出去,跳下車。
小內侍正要帶著周懷山走,王瑾從一旁斜喇喇的竄了過來。
“周兄,干嘛去?”
話音落下,瞥到一側的小內侍,立刻將搭在周懷山肩頭的手放了下來。
朝小內侍客氣點了個頭,“周兄這是進宮?”
周懷山嗯了一聲。
王瑾就道:“那我替周兄把作業拿進去吧,總是要交的,免得耽誤了。”
周懷山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小內侍望去。
小內侍點點頭,周懷山就又鉆進馬車。
周青笑道:“這王瑾還挺靠譜。”
周懷山呸了一聲,“靠譜個屁,他就是想抄我作業找個借口而已。”
周懷山將背簍交給王瑾,跟著小內侍便離開。
王瑾朝周青揮揮手,抱著背簍大步流星進了國子監。
才一進門,迎面就碰上了祭酒大人。
“你這是抱著什么?”
祭酒大人指了王瑾懷里的背簍,狐疑問道。
我擦!
我就是想要抄個作業而已,怎么就這么寸!
就在王瑾打算瞎編個謊話的時候,一旁閃過來一個學子,恭恭敬敬字正腔圓的道:“這是周懷山的作業,王瑾兄替他拿進來。”
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