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萬最后一次,讓我們恭喜這位買家。”
落槌無悔,買賣成交,花220萬英鎊換取了一把斯式小提琴,夏宇覺得還是挺值得,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這把琴,湊近音孔往里看。
這是斯特拉迪瓦里專屬標簽,無數的仿品別的不一定能仿對,這個標簽絕對錯不了。
如何辨別真假還要從琴的樣式,演奏的感覺入手,夏宇拿起琴弓,簡單的拉了幾個旋律,這種感覺絕不會錯。
他好歹也是和意呆利炮人琴合一過的,他明白斯式琴的那種感覺。
“你什么時候會拉小提琴的?”
“弦樂器,會一項,別的多少都會一點吧!”
開玩笑,音樂Buff一開,所有樂器都是專業水準,Buff過期了,那也是入門級別,快速上手那是最基本的,更不用說他現在只是簡單的試音。
“那我會彈鋼琴,怎么不會彈古琴。”
“兄弟,你這西洋跨民族,跨的有點狠啊!”
閑扯的這會兒功夫,夏宇也確認了琴是正品,狀態也很良好,可以應付現代交響樂的高強度演出節奏。
提琴就是用來拉的,哪怕它是一把古董琴,哪怕它價值連城,放在博物館里它就是一堆老木頭,在夏宇眼中毫無價值可言。
“什么時候送給你那位知音?”
“明天,明天晚上有他們樂團的演出。”
其實今天晚上就是第一場,只是他要先把琴拍下,所以就沒去。
帶著這把“Croall·McEwen”回到了酒店,夏宇把它和意呆利炮放在了一起,大小的強烈差距讓人感覺很萌。
大灰狼和小白兔?
不,應該是大狗熊和小松鼠。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開車出門,裝備好好逛逛倫敦這座大都市。
其實騎士橋這一帶就已經很繁華了,可要感受倫敦的魅力,還是要順著泰晤士河向下游覽,就像黃浦江之于魔都。
“我和你說,如果不是這次的時間太緊張,我一定要帶你去牛津看看。”
季陽一邊干飯,一邊和夏宇吹牛。
“比起大學,其實我更想看看到瑛國的鄉村,《簡愛》、《呼嘯山莊》那種的。”
說實話,除了《哈利波特》、《福爾摩斯》之外,夏宇小時候真看過不少瑛國文學,諸如《月亮與六便士》、《霧都孤兒》這些。
“那我只能說瑛國的鄉村太無聊了,也就八月狩獵季開始的時候有點意思。”
季陽高中那會兒就來了瑛國,剛開始對這邊的鄉村還有點意思,后面是越來越覺得無聊,只有狩獵季的時候才會下鄉,打兩只鴨子或者雉雞解解饞。
說起來也好笑,瑛國當初將雉雞作為觀賞動物從華夏引進,結果和小龍蝦一樣繁殖過快,變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不過沒和小龍蝦一樣被吃到養殖,只是上了可供狩獵名單。
“還是雉雞好吃,火雞太難吃了。”
“喲,這個不錯誒,在國內這可是保護動物。”
兩人在吃這方面比在音樂上更有共同語言。
“外來物種沒有不泛濫的,還有就是他們這邊的人做不好,除了烤就沒別的做法了,我都是到唐人街找廚子料理。”
季陽是個會吃的人,自己不會做也沒關系,直接找大廚,等著吃現成的就行。
“看來咱來的不是時候,不然還能嘗試一下。”
同是打獵,瑛國的狩獵更偏向一種貴族的運動,和楓葉國的粗獷完全不同,用最好的獵槍,最好的裝備,騎著馬帶著狗,呼朋喚友一起上山入林。
夏宇對這兩種不同風格沒什么偏好,只想有機會都嘗試一下。
人生嘛,何其短暫,不抓緊時間多嘗試一番,那豈不是虧大了?
兩人吃完午飯繼續上路,先后逛了白金漢宮和唐寧街10號,君主立憲只是課本上的東西,不如來實地感受的深。
此時的瑛國,掌控國家的不再是顯赫的王室,而是議會和內閣,這讓夏宇有點夢回大萌。
白金漢宮八九月份對外開放,這個時間倒是和打獵季重了,那下半年再來一趟?
不,以游客的身份進去沒意思,特工那樣潛進去也沒意思,要就大大方方的被請進去參觀。
女王的座上賓,夏宇現在還差點意思,相信未來的某天,他絕對可以做到,也希望這位老阿婆能多待機十幾年吧!
逛到天色漸黑,兩人回到了酒店,晚飯也是在外面解決的,一回來各自換了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夏宇也拿上那把“Croall·McEwen”。
下樓沒有坐車,他們沿著海德公園的外圍街道,步行來到了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
“老季,這音樂廳和你英文名一樣誒!”
“那你還和人家福爾摩斯重名呢!”
在門口檢票的這會兒功夫,兩人互相打趣起各自的名字,中文名爹媽起的,英文名可不就是自己瞎瘠薄起的么。
“欸,你說,你這都背著小提琴穿著小西裝吶,怎么還問你檢票。”
“要都用你這個方法那就沒人買票了。”
夏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于后臺潛入大師夏洛克·邦德·亨特·伯恩·英格力而言,他想逃個票什么不要太輕松,根本不用費勁巴拉的裝樂團成員,可咱作為新時代神豪,品德那是高尚的,節操那是最基礎的,絕干不出這種事來。
“可我看了之前看過一步電影,里面的盜賊就假扮清潔工把金塊熔鑄的‘鐵’柵欄運走了?”
“孩子,電影里都是騙人的。”
聽了夏宇這話,季陽一時間竟無言以對,繼童話騙完人,電影也來騙人了么?
事實上最不該說這話的就是夏宇,電影里的道具他都攢了一堆了,電影到底騙沒騙人他應該最清楚。
來到音樂廳貴賓席坐下,這次兩人依舊動用了鈔能力,拿下最好的位置,坐在這里他看得到她,她也看得他。
時間一到,拎著各自樂器的圣雷莫樂團成員有序入場,而瑪利亞是最后一個入場的,來到舞臺上她直接坐在了指揮身旁。
作為第一小提琴聲部的首席,她不僅是整個弦樂組的首席,同時更是整個樂團的首席,當的如此殊榮,隨后瑪利亞就看到了夏宇。
面容沒有多少變化,但眼神充滿了驚訝,還要老友重聚時的驚喜。
她沒想到夏宇今天會來,他們已經有快一年沒見面了,她知道他成為魔都樂團的大提琴實習生,他今天坐在了這里,那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成為小提琴首席的事了?
短短一瞬,思緒萬千,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瑪利亞保持著鎮定。
下顎壓住腮托,琴弓上弦,在指揮的指引下,她拉響了第一個音。
好聽,作為首席,技巧無可挑剔,就是這把跟隨她多年的小提琴已經配不上她了,只有那些價值連城的名琴才能拉出更潤的聲音。
夏宇在心中做出了評價,他就是為此而來的。
真正的演奏家是和樂器互相成就的,希望能看到“Croall·McEwen”能成就瑪利亞的那天,那樣它的價值便不再以220萬英鎊衡量。
認真的聽完了音樂會,樂團成員全部起身致意,大家也毫不吝嗇的獻上了掌聲。
“你怎么來了?”
退場退了一半,剛進后臺的瑪利亞就把琴交給了自己的副首席,踩著高跟鞋小跑著來到前臺貴賓席。
“我不能來嘛,恭喜你,瑪利亞!”
夏宇親自送上了祝福。
“謝謝,謝謝你和阿爾伯特一起來看我。”
瑪利亞感激的說道。
她的朋友很多,但像夏宇這樣的只有一個,他來自神秘的華夏,他藝術天分極高,他富有而謙遜,最關鍵的是他懂她。
他們在火車上相遇,在維也納金色大廳相識,在克雷蒙納相知,他聽的懂她的琴聲,她知曉他的才華,如果瑪利亞懂中文,那她一定知道,這就是知音。
今天,她的知音來看自己了,她又怎能不高興。
“你們先聊,我去說一下。”
季陽不僅不想做電燈泡,他還要送上助攻。
“阿爾伯特他…”
“先別管他,在臺上手冷吧!”
夏宇說著就上了手,小手溫溫的并不冰涼,不過他摸到了薄薄一層繭。
長時間的練琴又怎能不長繭,可這雙手即便長了繭,依舊是最美的。
“我,我不冷的。”
手被夏宇握在手心里,瑪利亞一下子想不出要說什么,訥訥的回答道。
因為鐘情于藝術,她還是第一次這么窘迫。
“不冷?那看看我帶給你的禮物?”
夏宇說著松開手,一下脫掉身上的西裝,包在在瑪利亞的雙手之上,然后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這是?”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驚訝。
“你猜的沒有錯,Croall·McEwen,斯特拉迪瓦里制于1684,我為你拍下了它。”
夏宇說著揭開了衣服,只見瑪利亞一手拿著琴,一手拿著弓,雙手微微有些在顫抖。
“這是我的承諾,你做到了,我自然也會做到。”
看著瑪利亞的眼睛,他發現有淚水在積蓄。
“別哭,為我拉一曲好嗎?”
“嗯!”
瑪利亞哽咽的回答道。
把這把古老的提琴架在肩上,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是啊,這是他對她的承諾,瑪利亞記得當時自己還吻了他,可她只是感動于那句話,對于承諾并未真的想過,或者說在努力成為首席前不敢去想。
今天,他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將一把斯式琴送到了自己面前。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瑪利亞淚眼模糊的看著夏宇,她想知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不過非要說的話,大概是你的努力和才華打動了我,你成長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更快,督促著我也要抓緊了。”
夏宇也是感慨的說道,比起其他的方面,他在音樂上的進展實在是太慢了,雖然已經摘掉了實習生的帽子,有了副首席之上的實力,但要做一個首席,做一個真正的大提琴演奏家,他還欠缺了些東西。
就這,他已經輸給了瑪利亞這個努力的天賦型選手,虧他還是開掛的,真吉爾丟人。
“啪”
就在這時,音樂廳的燈光一暗,然后一盞聚光燈打開,照在了兩人的身上。
這是季陽的杰作,他包下了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的午夜時段,送上最漂亮的助攻。
“別哭了,妝都花了,咱們試試琴?”
夏宇說著又伸出了手,為瑪利亞拭干了淚水,不過因為動作不太熟練,把人家抹成了一個小花臉。
花臉也好看,瑪利亞的五官非常符合華夏人的審美,立體而深邃,沒有多余的雀斑,白皙而細膩。
如果不是選擇了音樂,她應該去當模特,當明星的,不過這樣他們大概就不會相識了。
兩個人的音樂廳,旋律再次響起,只幾個音夏宇就聽出,這是去年他們在火車上相遇時演奏的《四季·春》。
瑛國的三月可不就是春天嗎?
可惜,他沒把意呆利炮帶來,不然他們還能再合奏一曲。
抱著雙肩,夏宇雙眼一動不動的望著舞臺正中央,望著那個會發光的女人。
這一刻真的很美好,瑪利亞的音樂只為夏宇一人而奏,世界也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人生苦短,得一摯友足矣,得一愛妻再無所求,這兩點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又有幾人真的能遇上自己的知音呢?
夏宇很幸運,他遇上了,只是國籍不同,做不到日日相伴,閑暇時聊兩句便是最大的快樂,道聲問候,暖心你我。
這一夜,時間過的無比漫長,夏宇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的瑪利亞。
還好,他們的衣服還都整齊的穿在身上,沒有稀里糊涂的發生了什么。
“早安,瑪利亞!”
輕輕低語一句,夏宇便毫不留念的起床了,不過等他到了洗手間洗漱的時候才發現了事情不對。
怎么回事?
他臉上怎么都是吻痕,還有這脖子上怎么也有草莓?
這方面還是男的吃虧一點,因為沒多少男的會涂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