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伯和榆錢伯過來城門口迎接,知若不奇怪。她沒想到的是,潘家銘和蕭峰也帶著萱兒和靈兒兩個小姑娘在城門內等候。
從車窗里看到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潘家銘,一身雪白錦袍,背脊挺直,一頭墨黑的發絲用上好的羊脂玉發冠束著,好一位挺秀優雅的翩翩佳公子!
知若看過去的時候,潘家銘正好也看著她,下巴微微抬起,眼中璀璨光芒如燦爛星河,那笑容仍然有點痞子紈绔的佻達,但知若似乎只看到其間的溫暖和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期盼。一個多月未見,他是一直在盼著她回來嗎?
知若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微微甩了甩腦袋,收回了目光。她是怎么了?不是已經做了決定了嗎?怎么一看到這廝來城門口迎接,竟然發現自己似乎也早已有些想見到他了。是被感動之后產生的錯覺嗎?對,肯定是錯覺,她只是看到熟人朋友高興罷了。
馬車進了城門,兩個小姑娘和肥肥的白雪立即跑過來上了知若的馬車,歡愉的銀鈴般的說笑聲很快充滿了車廂。潘家銘也騎著馬到了窗邊:“回來了?路上辛苦嗎?”
知若反射性地點頭答道:“回來了,不辛苦。”她一直知道潘家銘的聲音好聽,但今天才突然發現,當他這樣暖暖地笑著看著她的時候,聲音中似乎還有一種讓她無法抗拒地將注意力轉向他的魔力。
“倆小丫頭都想你了,”潘家銘低聲道,“我們一起送你回碧泉莊子。”他更想說的是,我也想你了,可是他怕嚇到他的小白眼。
知若無法拒絕潘家銘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溫柔:“好。”該死的,這人今天怎么回事?一個多月不見,他眼中似乎多了很多東西,說話語氣都不一樣了,還老是用那種讓她心跳不正常的眼神看著她,以前不這樣的啊。
知若臉上不自覺的羞意和局促不經意地鼓勵了潘家銘,小白眼對他也不是無動于衷不是嗎?潘家銘的嘴角越發上揚,眼眸越發清亮。
“走了,別擋了別人的路,”知若有些羞惱、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小聲催道,今天太不正常了,他們兩個都太正常了!
“好,我到前邊去了,”潘家銘笑得神清氣爽,策馬往前而去。不是他想迫得太緊,而是情況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一邊是好些人蠢蠢欲動,紛紛將算盤打到他的小白眼身上,一邊是皇上皇后似乎準備亂點鴛鴦譜。除非小白眼看不上他、不要他,他不能容許任何人覬覦他的小白眼,任何人任何原因都不行。他的小白眼只能他自己照顧著呵護著,正如他在圓月下給她的誓言,他會好好護著她,也能護著她。好易 看著潘家銘前去的背影,知若松了一口氣,右手不由地按著心臟的位置,似乎這樣才能夠讓心情平靜些。怎么辦?她覺得這次回京,潘家銘明顯不一樣了,無論是眼神還是同她說話的語氣,都有種…侵略性的溫柔,有點咄咄逼人的感覺,迫得她好像都不會思考了,只跟著他的節奏走。
被如冬拿出來的新款點心雪花酥吸引了注意力的萱兒和靈兒這會兒才注意到長姐(若姐姐)有些奇怪:“大姐你臉怎么這么紅?不是感染風寒了吧?”“若姐姐你心痛嗎?干嘛捂著?”倆小姑娘嚇到了,長姐(若姐姐)不會是路上太辛苦生病了吧?
“咳咳,”知若恍然回神:“沒有,可能是一直開著窗往外看,被風吹著了,嗓子也有些干癢,想咳嗽。”說著趕緊接過如冬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然后岔開話題,問起這一個月她們在京都女學的學習,還有明澤明輝兩個的情況,兩個小姑娘沒一會兒就忘記了她們長姐(若姐姐)臉紅和捂著心的事。
因為榆錢伯等人查了黃歷,三日后才是好日子,所以知若姐弟幾個會在三日后的吉時正式搬回尹府。
所以,車隊進了城區后,在一個大路口,車隊分成了兩部分,知若姐妹倆、還有兩位老先生、尤媽媽、以及隨身侍候的人去碧泉莊子。其他管事、下人、以及大部分裝行李的馬車都直接跟著強伯去了尹府。莫忘帶著護衛們自然也是跟上了,他要馬上將尹府的護衛力量和設施安排起來,京城的形勢可是比梅莊復雜多了。
因為護衛留了一半在梅莊,進京后,之前的一些暗衛會轉到明處成為護衛。因為尹家在京城里太打眼,所以府里的護衛力量還是多些擺在明處比較好。眾所周知尹大姑娘嫁妝財物產業多,又會攬財,護衛力量多才正常,否則才讓人猜疑。
梁大海帶著順風鏢局的鏢師隊伍也護著車馬到尹府之后才離開。
雖然被圍墻隔離了,二房和三房還是在偏門這邊見到了十多輛馬車從門前經過,往大門那邊去了。當年知若出嫁時的十里紅妝他們都記憶猶新,今天回來的東西怎么看著好像更多了?都是大馬車呢,每輛都綁得嚴嚴實實。
忍不住跑來“看熱鬧”的知芊和知嵐都是嫉妒得眼睛發紅,隨便給她們一輛馬車的東西做嫁妝,都會很有面子吧?誰不知道芊昕郡主給尹知若的嫁妝都是好東西,隨便拿出一樣可能都頂人家一大箱子東西的價值。
尤其是已經定下親事的知芊,她這些天還在同她爹娘鬧脾氣呢。總是說如何疼愛她的爹娘不僅拿不出多少嫁妝,還想著將黎家給的聘禮扣下一半留著以后給弟弟尹明俊。他們也不想想看,她嫁到黎家,可是有一個公主妯娌,有福韻長公主的嫁妝比照著呢,不說差不多吧,總能差太遠了去,太過寒酸,以后可不是連下人都要瞧不起她?
尹知芊越想越委屈,同樣姓尹,同樣是尹家的嫡女,她和尹知若的待遇怎么就差別這么大?她為什么不是大伯尹詔和芊昕郡主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