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有事要辦這已經不是秘密了,他們要把段家拖下水,無非就是因為段玉柏手里的大軍,事情牽扯到段家頭上,明儀必會收手。
可接下來呢?他們繼續反對新法?繼續在大魏官場暗斗,耽誤明儀揮兵南下,耽誤大魏清理南方占據糧倉?
仔細想了許久,唐可寅拿定了主意,他不打算這么做,他要讓明儀收拾這些世家,雖然不知道段家為何要偽造印鑒,但事情已經過去,重提就會打亂明儀的計劃,那些人不懷好意,除掉也是早晚的事,至于與他們的合作關系,隨時可以終止。
見唐玉進來拿鞭炮,他把唐玉叫過來:“你答應了你嫂嫂今日帶她去街上逛是不是?”
“你不去,她找的我。”
“別去了。”唐可寅拍拍他的肩膀:“今晚,誰都別出門。”
“嗯。”他拿著鞭炮出去,還給嬤嬤打了滿滿一水缸的水進廚房,然后就去掃院子,干的比兩個丫鬟都多。
當夜,盛京滿城煙火之下,刑部衙役官兵都出發了。
明儀替穆玨系好大裘:“縱使他們沒有兵丁高手,你也不能大意,可別陰溝里面翻了船,讓無名小輩著了傷。”
“區區小事,放心就是。”他握著佩劍:“等我消息。”
他去匯合衙役官兵,正是闔家團圓的時候圍府抄家,打了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
喜氣洋洋的大飯還沒動筷,官兵就闖了進來,無論男女老少一舉羈押。
正月初一一早,宣百官上朝。
一夜驚魂的百官急匆匆趕到宮門口,宮門口已經立起了一面極大的木墻,一張張罪狀貼滿了木墻,木墻之下一列長案,那是一疊疊口供和賬冊,不容抵賴。
大臣們聚集在木墻之下,就連百姓也過來看,禁軍早已經得了吩咐,對任何人都不阻攔,眾人議論紛紛,萬萬沒想到朝廷一下子能拿出這么多的東西。
“這都是誰去查的呀?”
“可用之人多了去了,只是能查這么詳細,不容易啊。”
“怪不得把大駙馬放進獄察司呢,這是不許屈打成招啊。”
“服眾呢,怎么會允許用刑?”
木墻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唏噓,還刻意壓低著嗓音生怕被人聽見。
人群里,唐可寅也來看了一眼,同僚朱大人滿是佩服:“公主行事,向來雷厲風行,這都是什么時候查的啊,京中竟然沒有一點風聲。”
唐可寅不語,明儀要查隴西世家,早先塞進隴西的霍家就是一個極好的耳朵,至于南方,必然就是穆玨的事了,他能把自己塞進隴西世家是本事,能讓景氏與自己配合更是天大的本事。
他們倆想查隴西世家和南方世家易如反掌。
“唐大人。”朱大人示意他看:“驍騎侯。”
唐可寅看過去,果然瞧見了穆玨,他也在人群里,抱手隱隱含笑瞧著木墻上的東西。
“我聽說,昨晚就是驍騎侯去抓的人。”朱大人壓低了聲音:“他在南方鬧事后,不知怎么就跑去了邊關,當真是胡鬧,雖戰功赫赫,可到底是年輕魯莽了些,如今公主回來,他進了兵部,又該春風得意了。”